郭路抡起大巴掌抽在他脸上,骂道:“你特么是人吗?她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也能下得去手?”
男人捂着脸嚎叫着:“谁小啊?比我还大呢……呜呜……”
另一边脸又挨一巴掌,这回两边无论从形状还是色泽都匀称了,男人叫得更加凄惨。
郭路恨恨地骂着:“还特么狡辩,长眼睛了吗还比你大?”
卫生间的水声停住了,一个女人全身裹着浴巾冲了出来,看到男人坐在地上那惨样,心疼不已,忙蹲下来喊:“老宋,咋回事,这人谁呀?”
老宋哭着说:“他不是你老公吗?”
女人噌地一下站起来,指着郭路喊道:“你是什么人,瞎说什么,我认识你吗?”
看到女人的一刹那,尴尬就写满了郭路的脸,暗骂自己两千多岁的年纪怎么像小青年一样冲动,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刚琢磨着道歉请求原谅,但两人的对话又让他灵机一动,想出一个无赖的脱困方法。
面对女人的指责,他翻着眼珠懒洋洋地说道:“我是不认识你,有人认识你啊,他给我钱让我来这个房间的,告诉我先把男的打得不能自理,让你们走不了,他去找你老公来堵你们,我这也是替人办事,你们要是有理就报警抓我呀!”
女人立刻冲到窗前,向下面张望,又马上回到老宋身边说:“你钱包呢?”
瑟瑟发抖的老宋指向自己挂在门钩上的裤子,女人几步过去找出钱包,从里面翻出两张百元票往郭路手上一塞:“老弟啊,去喝个茶吧,就当没瞧见我们。”
郭路抖着两张票子不满地说:“你这不是让我失信于人吗?”
女人张开钱包给他看:“里面没有了,老宋也不是个有钱人,大家都是没钱的就行个方便吧!”
“赶紧离开吧,算我没看见。”郭路把钱扔在床上,摆出一副流氓样一摇三晃地走了。
肖文紫去了哪里呢?他到服务台查问,服务台告诉他,昨晚就退房了。
不由一阵怅惘!
刚刚那两个男女匆匆从楼梯走出来,一眼瞄到郭路在大厅里站着,女人低着头快速出了酒店,老宋讨好地对郭路笑笑,到服务台退房。
看着一对野鸳鸯被棒打成鸡飞狗跳,郭路努力压制着心里生出的歉意,板着一张冷血铁汉脸,走到一边看墙壁上挂着的临水旅游交通介绍。
——
曲明诚开始搬家,从老屋搬去豪宅,阿娇满心喜欢,家琦也雀跃不已,因不能忍受昔日同学大他三个年级的现实,他央求着妈妈给转学了,而新宅子离他的新学校很近。
唯一不快的,是站在窗口注视着曲家搬家场景的叶立亚,他等了三天,没等到曲明诚的妥协,等来的是曲明诚搬家的场景。
这个顽固的家伙,既然已经决定搬家,为什么不找自己要个好价钱?
钱主任听到汇报后沉默了半响,说道:“也好,他既然离开了,我们就开始行动,我从鼎州调一个精兵组配合你,把那条密道搞开!”
叶立亚心里一松,脸上的阴霾尽扫,终于要动手了,解决了这条密道,自己也能休休假了吧,这三年多,太煎熬啦!
——
温老大看到郭路,不由得笑了,郭路左手拇指上规规矩矩地戴了一个黑色扳指。
“这位兄弟,来我这羊肉铺,是想求一份免费的羊肉汤吗?”
郭路拱手行了个古礼:“温大哥,羊肉汤不需要免费,今天我请大哥喝。”
“切!你见过请浴池老板洗澡的吗?”
“也能行啊,换个浴池洗就是同行互相参观学习喽。”
温老大哈哈大笑:“你小子刁滑,不和你唠这些弯弯绕了,今天我和你好好喝喝。”
“我今天来,想请大哥出去找个大馆子喝点,上次的事,还是要感谢仗义出手啊!”郭路真诚地说。
“哪的馆子也不如我这吃着舒坦,华仔啊,去拾掇一桌全羊宴来!”温老大豪气干云地说。
一个兄弟答应着忙活去了。
郭路说:“不用这么夸张吧,全羊宴?”
“别害怕,我这货全,羊身上那点东西每一样拾掇点儿,也不是很大量啦,”
……
还是醇厚老道的高粱酒,还是无敌鲜美的羊肉,两人很快就喝得酒酣耳热,温老大问了郭路那些扳指的来历,郭路照实说了。
温老大端起碗:“原来你不是以前太平军的后人,但是救过太平军,是恩人,我敬你!”
郭路谦逊道:“不敢当!都是先辈积下的功德!”
温老大畅快地喝下一大口,放下酒碗说:“我的祖辈就是当年在潇水村养伤的军士,没有他也就没有我们这些人啦,当年他在潇水村成了亲,也就在山南扎根了,到我爷爷这辈来到的临水,这套扳指和这段掌故就一直由每辈人的长子传下来,对这个太平军的是非功过我是个粗人不好评说,就这段兄弟义气,我服!所以说但凡是和‘地残会’挂钩的事,我都依着祖训办。”
“温大哥还碰到过地残会的人吗?”
“有过,那年我去潼乡进羊肉,是第一次做这买卖,经验不足,结果被卖羊的反过来咬我偷了他的羊,那时候我还年轻,嘿嘿挺遵纪守法的,不像现在,根本不可能干这些事啊!可没人信我,当时就被抓起来了。”
讲到这里,温老大发着嗟叹,还为着当年的事忿忿不平:“被人冤枉的滋味真难受!人在他乡两眼一抹黑的,钱也白花了,人还进了局子,就觉着没有比我更倒霉的人,幸好我眼尖,看到有位做笔录的右手拇指上戴了个白色扳指,就想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因为这段事已经过了百年多,当时也就百多个太平军伤兵,能活下来再传下来扳指的有几个?后人里再遇到的又能有几个?说实话我是不敢相信的。”
温老大这粗豪汉子眼角竟浸湿了,猛掫一口酒,继续说道:“我当时不管不顾地说了一句‘东风无力百花残’,审案的警官一拍桌子斥责我‘你有病啊?’,记录的那人重重的看我一眼,我看他眼神瞄向我的手,我就特意把左手拇指翘了翘,他也没说什么,继续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