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白斐然心不在焉地回到病房时,彼时李静还坐在床上。
原本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跑出去了,这会儿见她进门,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问:“你脸怎么红红的?”
白斐然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问:“有吗?”
李静见她的反应异常,不由怀疑地眯了下眼睛,道:“老实交代!到底干什么去了?”
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也没干什么,就是想到那衬衫我们既然付了钱,就想着要回来。”白斐然回答,总是有些不甘心不是吗?
李静闻言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可目光扫过她身上,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又问:“那衬衫呢?”
白斐然对上她的眸子,低头看向自己空空的掌心,仿佛这才想起衬衫自己已无意识地就在了下面的楼梯间,便摸了摸鼻子,含糊地道:“扔了。”
“扔了?!”李静的反应则显的更大一些,尤其想到那可是件价值十几万的衣服。
“他的衬衫是私人定制的,都有标记。再说,我们两个女孩子,要它也没用啊。”白斐然狡辩道。
可那模样落在李静眼里,明明就是心虚。
“谁说的,怎么说衬衫的主人也是个美男,留下做个纪念也好。”李静故意道。
白斐然对上她调侃的目光,知道她是故意在都弄自己,理智战胜心虚,道:“是哦,顺便提醒你还背着十几万的巨债。”然后故意感叹道:“也不知道多久能够还清。”
“白斐然,你太讨厌了。”李静不由喊。
终究,这笔巨债比什么美男重要多了,而且白斐然还是债主。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白斐然也不敢撩她太厉害,适可而止,然后问:“那李大小姐,咱们是回家呀?还是在这病房里住一晚?”
“回家回家。”李静也回过神来,自然是赶紧离开。
开玩笑,她莫名其妙已经背了笔巨债了,这医药费自然能剩一分算一分。何况如果不是想讹厉承晞,她这点小伤根本也没必要折腾到医院,简直偷鸡不成蚀把米。
唉!
白斐然去帮她办了出院手续,两人又打了车回李静租的房子。她伤虽然不严重,却也有些不方便。
白斐然帮她收拾妥了,然后两人叫了份外卖吃完,她这才离开,回到自己住的公寓,却并没有注意到,有辆车子从医院门口一直尾随,直到见她进了公寓才停下来。
“厉少?”身边的人请示。
厉承晞看着她身影消失的方向,并没有说话。
彼时,白斐然刚进门,身上的手机就响起来。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手指一边划向接通键,一边移至耳边,喊了一声:“哥?”
“回家了?”那头问。
“嗯。”她应,然后想到钱的事,还是主动与他说:“我今天花了十万多。”
毕竟不是自己的钱,还是应该说的。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那头听了倒也不惊讶,只是关心地问。
“朋友出了一点事,我就结给她了。”白斐然回答。
“既然这样,花钱的事给你的安心花就好,不用特意跟我说。”他只担心她遇到了什么麻烦,毕竟平时他给她的钱很充裕,她却并没有花太多。
“谢谢哥。”隔着电话,她也没有推托,不然显得愈加生分。
“时间了不早了,好好休息。”男人叮嘱。
“好。”白斐然应着,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对她来说,哥哥仿佛就是这样。话虽然不多,却总是十分周到。
白斐然握着手机上楼,将它搁在床头柜上后,然后就直接去洗了个澡,等着头发自然晾干的时候,便坐在了房间的落地窗前。
整个公寓动静悄悄的,十分安静,她望着外面的璀璨霓虹,就如万丈红尘。感觉自己不过是世俗中的一粒尘埃,心头也总有反而一丝孤独与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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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厉承晞已经回到酒店。
时间已经很晚了,整个楼层显的愈加安静。两个保镖如雕塑一般,分别笔直地站在总统套房的门口两侧。
厉承晞与其他工作人员都在书房开会,这里对他来说,公司的业务还没有扩展开,正在谈合作阶段,所带的都是公司的精英。
因为大抵已经虽然每个人都简言意骇,却又都能心领神会。
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敲定,可仍然有许多细节无法松懈。所有人将合作细节又讨论了一遍,期间虽然咖啡不断,可烧脑的内容在会议结束时,也令每个人都显的精神疲惫。
厉承晞最后合上手里的文件夹,道:“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
“是,厉少。”其他人闻言陆续收了自己的东西,各自回房间。
厉承晞也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正准备休息,外面又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他开口。
门被推开后,一直在客厅里操作电脑的男人进来。
四目相望,厉承晞问:“查到了?”
那人摇头,道:“银行只有身份正信息,目前就读于凯瑟林大学,也只找到她办入学填的档案。
档案显示她是华裔,从没离开过这个国家,除养母过世外,并没有任何亲人。可是生活中除了她现在的同学和打工的餐厅,却查不到她过去任何的生活信息。”
简言之档案很干净,可也存在极大的问题。
因为对一般人而言,没人回去查无关紧要的人,她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对于他们来说却不然。
尤其白斐然与随意太像,他们都不相信这是仅是巧合。
“厉少,想要确认她是不是少奶奶其实很简单,就像当初确认庄蝶的身份一样,一根头发就够了。”那人见厉承晞没说话,又继续道。
“不,我确认她就是。”厉承晞这样说,神色笃定。
那人闻言十分诧异,因为是凭他对厉承晞对随意的在乎程度了解,怎么都不敢想,他既然已经确认那就是随意,居然还能如此冷静。
冷静吗?
事实上他整个晚上眼前都是白斐然的影子,若不是有所顾虑,他现在就只想死死锁在怀里,生生世世,以慰相思之苦。
心里翻腾的厉害,表面却表现的极为冷静,只道:“你说,她既然好好的,为什么会离开丰台市?”并且狠心不给他任何信息。
这一层男人确实没有想过,此时闻言也不由蹙起眉头,道:“厉少是担心,那个给了少奶奶新身份的人,可能控制了她?”
厉承晞没有回答,而是又问:“你觉得她是仅是装做不认识我吗?”
她虽是演员出身,那么也演的太过逼真。
可就连他都无法确定的事,男人自然更不敢轻易下定论。
厉承晞摆摆手示意他退出去,自己径自走到窗前,漆黑的眸色映着外面的霓虹。
随意,我一定会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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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白斐然下了课照常去餐厅打工。她本来就只有二十二岁的年纪,素颜,梳着马尾,更加充满青春的气息。
餐厅内除了主厨,其他同事年龄都与她差不多,还没到非营业时间,大家一边准备一边说笑,气氛轻松而愉快。
李静本来伤的也不重,想起自己已经负债累累,又变成女汉子一条。
随着临近用餐高峰,店内的客人也渐渐多起来,几个服务生优雅而忙碌地穿梭在客人之间,其中包括白斐然。
她这边正准备去送菜,还没有走出去就与李静迎面撞个正着,就连托盘里的菜都差点翻了。
“你干嘛慌慌张张的?”白斐然问。
李静拉着她的手往里一些,她看着白斐然问:“昨天赔人的衣服钱,确定没问题是吧?”
白斐然看着她着急的样子,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点头很肯定地回答:“当然没问题。”
“那他……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李静咽了口气,然后指了指外面,看样子深恐是来找麻烦的。
他?
白斐然疑惑地往外看去,便见那个坐在靠窗位置,一身休闲装的男人不是厉承晞又是谁?
男人似是也察觉到她的目光,所以视线自然而然地调过来,然后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