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确实说的太早,因为很快就被陷入情欲的漩涡中……
只是极度的欢愉过后,空虚也接踵而来。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而每次闹过别扭之后,厉承晞都似是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而对于床上的需求也从未改变。
冲洗过后,随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眉宇间露出疲惫。可是她应该没睡着,只是不想跟他说话罢了,厉承晞则点了支烟。
空气中的情欲过后留下的味道未散,夹杂着他手里的烟味,透出那么几分寂寥。
厉承晞心里其实并非他所表现的那样,也是有些烦躁的,因为她带来的不确定。封御琦对她的影响太深,而他知道自己不会放手,可骄傲如他,却暂时也没有办法那个男人他从她的心里完全剔除。
她说的对,除了他是一个男人外,封御琦还是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
早上五点左右,外面的天色还没有亮,随意床头的闹钟铃声响起。她闭着眼睛按掉之后,刚刚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却被厉承晞抱住腰身。
“这么早,去干什么?”他问。
“今早有场戏,该上工了。”随意回答着剥开他,找了件外套披上。
她不在剧组住也就罢了,可不能迟到。
厉承晞这时终于睁开眼睛,看着已站在床边的随意,皱眉问:“脚已经好了?”
随意腿下意识地动了一下,还是可以感觉到脚踝处传来的疼痛,昨晚回来后红肿的更厉害,一晚上也不可能好。
“今天都是室内的戏,没事的,你接着睡吧。”随意回答着便往浴室走。
厉承晞目光盯着她一瘸一拐的模样,突然起身,敏捷的像只豹子似的,一把将她拉回床面。
“唔……”动作虽然粗暴,不过因为床垫柔软只是颠簸了一下,并没有伤到,随意有些不明所以地瞧着他。
“让你好好休息就好好休息,片场那边我自然会让人帮你打招呼。”厉承晞有些生气地说,然后抖掉她的拖鞋。
随意手捂住额头及眼睑,道:“厉承晞,我总不能这样依仗你一辈子?”
“为什么不能?”他反问。
随意睁开眼睛看着他,唇掀了掀,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妥协地道:“好,我不去了。”说着挪了下身子,准备回到原来的位置准备继续睡。
厉承晞却捉住她的手臂,让她看着自己,问:“随意,你是不是从没想过跟我一辈子?”
随意回视着他。一辈子那么长,随她确实没有想过,更何况怎么跟?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还有,他与封御琦的恩怨何时能够解决,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都是未知。
“厉承晞,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她问。
他宠着她,她偶尔也会产生那么一些错觉。可是那些与在床上的浓烈相比,往往被击溃的她连一丝丝都想不起。
厉承晞闻言眉头皱起,一向精明的眼眸中闪过迷茫,或许这个问题他也未曾认真想过。
是不是戏做的太久,已经分不清真假?
随意这样想着,垂下眼眸,只拿出手机递给他说:“打电话吧,别让整个剧组都等着。”
天气那么冷,不是只有她才娇贵。
厉承晞看着她递过来的电话,又看了看她,胸口升起的那股感觉他说不出来,须臾,还是拿过手机开始拨号码。
随意则把披的外套脱了,直接躺会床上,天还早得狠,折腾了这么一会儿,她却仿佛已经没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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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请假、房威在外地、刘明成回了家、邓波儿这个早上难得地睡了整个上午。休养生息过后,便去了趟了医院,直到天色黑下来时才回到家。
进门时保姆似是没有听到,她自己找了拖鞋换上,便看到偌大的一楼客厅里堆满了东西,有纸箱也有挂在衣架上的衣服。虽然看起来都质量上乘,可堆在一起的感觉,就像到了批发市场似的即视感。
“太太回来了。”保姆看起来有些忙,这时才走出来。
邓波儿转头看着她,问:“怎么回事?”
“呃……都是邵总订的,我一会儿就收拾。”保姆说。
也是刚刚送来,又赶上做饭的点儿,因为之前邵东有吩咐,对这个家来说邓波儿吃饭最重要,所以她就没顾上。
“没事,你去忙轻。”邓波儿道。
“好,谢谢太太。”保姆闻言,爽快地应了一声就去了。
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对邓波儿的脾气也了解一些了,人虽然表面看着好像冷清,其实很好说话,也没什么架子。
邓波儿待保姆走开后,目光从那些物品上扫过,除了婴儿用品,其他都是孕妇的内衣裤、化妆品、拖鞋等,应该都是给她的。
别的也就罢了,想到昨天那个店员的话,她才发现自己胸部是胀大了一引起,难怪最近内衣穿着不舒服。便随手拿了一个胸衣看了看尺码,果然比之前的大了一号。
可是邵东订东西时,并没有问过她吧?
这样想着,脑子里不意蹦出男人手掌罩在自己胸前的画面,脸一下子就红了,手里的东西也像烫手一般松开。
这个流氓到底摸了多少女人,手量达到这种精准?心里唾弃地骂着,脸上热度未退,可又看了看厨房忙碌的保姆,觉得内衣裤这种事还是自己弄比较好,便匆匆收拾了下抱上了楼。
这一下午在医院跑的也有些累,更何况还怀着孕呢,便洗了个澡,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外面传来的车子引擎声。
保姆听到声音出来,便看到邵母带着一个提东西的下人走进来,赶紧上前喊了声:“夫人。”并递上备用拖鞋。
“邵东回来了吗?”邵母换了鞋走进来问着。
“邵总今晚有应酬,说稍晚一些回来,太太回来了。”保姆回答。
邵母闻言脚步微顿,皱起眉瞧着她。
保姆看着她的脸色,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也不敢回视,须臾才听到她的声音:“喊少奶奶。”
保姆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邓波儿,连忙应了声:“是。”
彼时邵母已走到客厅,看到眼前的景象同样怔了一下,然后面色骤然转冷,问:“怎么回事?”
“刚刚送来的,我忙着做饭,还没来得及收拾。”保姆赶紧解释。
同样一件事,她声音虽没有十分严厉,模样可比邓波儿可怕多了。
邵母闻言脸色依旧不太好,尤其目光扫过去,几乎都是邓波儿的用品,沙发上都没有能坐的地方。
她带来的下人见状,连忙说:“太太,这里人手少,不如我来收拾吧。”
邵母闻言脸色稍缓,点了点头。
下人便将带来的食物转身交给保姆,叮嘱说:这汤是太太专门给少奶奶炖的,还热呢,正好晚饭用。你弄好喊少奶奶下来吃饭,这里我来收拾就好。”
“好。”保姆应着赶紧接过去去了厨房。
邓波儿这时洗漱完换了家居服,下楼后才发现客厅里有人。
“邵太太?”看到邵母时还是有些意外。
“你喊我什么?”邵母却问。
邓波儿立马反应过来,虽然觉得别扭,还是喊了一声:“妈。”
“瞧你那不情不愿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邵家高攀了。”邵母说着,手里的茶杯重重放在桌面。
坐在刚被自家保姆收拾的沙发上,周围虽然凌乱,派头却是十足。
邓波儿见状倒也不意外,其实若换作自己,她之前做了那样的事,也未必能接受这样的儿媳妇。
因为觉得可以理解,所以没有还嘴。
邵母没听到回应,不由又抬头瞧了她一眼,倒是意外她此时低眉顺目的模样。没了那日去邵家的嚣张。不过在她看来原形已露,再怎么装也不像。
“太太,少奶奶,饭已经做好了,是不是准备开饭?”保姆过来请示。
邵母起身,一边往餐厅走一边又道:“我虽然不喜欢你,可你们已经结婚、也有了孩子,我也没有办法。可你既然做了这个家的女主人,脸面还是要顾及一些。”
这是又说她不会持家?
“妈,东西是邵东订的,什么时候送来我并不知道——”邓波儿解释。
只是话没说话,邵母脚步就骤然顿住,转头看着她道:“你这是在跟我炫耀我儿子有多疼你?花着男人的钱是不是挺爽的?这就是你的目的吧?”
明明来之前就跟自己做过心里建设,安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孙子,可是见到这个女人,她心里的火就控制不住地蹭蹭往上涨。简直完全失了平日的优雅,变身刁钻刻薄的婆婆。
四目相望,邓波儿眼里并无畏惧。
她突然转回客厅,对那个收拾的下人说:“停下,不用收拾了。”
因为声音严厉,下人也愣了一下,喊:“少奶奶?”
“这里不用收拾了,谢谢你。”邓波儿重复道,对她的态度倒还算客气。
“你想干什么?”邵母看出她这是要反抗自己的意思。
“您不是都是说了吗?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这里自然我作主。”邓波儿说完又补了一句:“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
“我可是好心!”邵母闻言简直要气炸,看着她的模样就像在说她不知好歹。
“那就谢谢你的好心,我不需要。”邓波儿回道。
“好啊,这么一会儿就忍不住了是吧?我早就知道你不简单,是不是觉得嫁进来就高枕无忧,可以随便挥霍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邵母气的浑身发抖。
“首先,您搞清楚我没有非要嫁进来,反而是你儿子逼我的。其次,如果你说的挥霍是指客厅里花的那些东西,是您儿子买的没错,可我没让他买。
再说,区区这些,我想要自己也买的起。”未免太看不起她。
她知道有了那样的开头,自己想在邵家立足很难,可是邵母这明显是来找茬的,根本没有要和平相处的意思,她再顺从讨好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你……”邵母指了她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最后才咬牙道:“我倒要看看,你跟邵东能过到几时。”说完直接摔门而去。
“太太!”
邵父好不容易将她的思想工作做通,这来了才没多久就吵成这样,下人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看了一眼邓波儿,然后才追出去了。
婆媳关系自古就很微妙,更是许多家庭的难题,可这样的场面还是令人心惊胆颤。
“少奶奶?”保姆小心地喊了一声,意思是她们可是婆媳,闹的这么僵真的好么?
邓波儿神色调整了下,说:“开饭吧。”手摸在小腹上,便往餐厅走过去。
邵母那边乘车离开别墅,回到家时脸色都没有缓和。
邵宅
邵父正在客厅看电视,听到动静转眸便看到妻子气冲冲地走进来。
“不是说去送汤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邵父问。
邵母瞧着他眼圈都是红的,看上去倒显得委屈,然后一句话都没说便自己就上了楼。
邵父眼里闪过意外,接着与邵母一起去的下人便进来了,不由问:“是怎么回事?”
下人抬眸看看邵母消失在楼梯上的身影,也是一脸为难,不好说什么,便只道:“发生了些误会。”
平时邵母虽然有些脾气,也是很知书达礼的,可见对邓波儿偏见颇深。
邵父摘了鼻梁上的镜子起身上楼,推门进去就听到妻子拿着电话,说:“邵东,你给我离婚。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妈都给你找,我们不需要这个女人生孩子行不行?”
心机深沉又蛇蝎心肠,以后她们家宅还能安宁吗?
彼时邵东正在应酬,看到母亲的电话离开包厢,到了走廊上才接通电话。
“妈?”刚喊了一声,母亲委屈的声音便传过来,听起来还很伤心,不由皱起眉头。
按理说邓波儿这时候应该不会再去邵家主动招惹母亲,那么是她去了自己家里?
邵东挂了电话之后,跟包厢里的人说了一声。虽然被调侃最近总是逃场,还是驾着回到别墅。
进门的时候便见保姆正在收拾餐桌,不由问:“她呢?”
“少奶奶在楼上。”保姆回答。
邵东闻言快步上了楼,打开门,便见邓波儿在床尾的空地上铺了个垫子,正在跟着电视上播放的视频学孕妇瑜伽。
她听到声音转过头,用不明所以的神色看着邵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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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在厉承晞的强制下休息的两天,脚踝终于渐渐转好。厉承晞依旧每天忙碌,虽然她并不知道他在忙着什么,亦不懂。
封御琦这期间又给她打过电话,响了很久,随意知道这样不是办法便接了。
“最近还好吗?”他问。
男人温润的声音传来,那样若无其事最自然的关心,突然让随意觉的歉意,毕竟他才是现在住在医院里的人。
“挺好的。”她回答,然后才又问:“你呢?伤怎么样了?”
“没伤到要害,养着就是。”他答。
既没有没有问她为什么不来看自己,也没问厉承晞为什么突然对付他,就仿佛是兄妹间最平常的聊天。
随意却攥紧了下手机,开口:“哥,你就不问问不为什么吗?”
封御琦闻言便知道她是指自己受伤的事,不由笑了,嘲弄道:“厉少做事还需要理由?”仿佛已经习惯他的行事作风。
反而是厉承晞这时候越按耐不住,他越觉得不是因为从前的事,而是因为随意。她在乎自己,所以才会刺激厉承晞吧?心里这样想着,反而觉得身上的伤都不那么痛了。
“哥哥……”她闻言,心里反而说不出的滋味。
“妈还不知道我受伤,你有空去看看她吧。”封御琦说。
“恩。”随意心不在焉地应着,握着手机的手愈加紧张,然后问:“哥,你受伤前一天晚上有没有来过我的公寓?”
“公寓?”封御琦那头传来的语气困惑,然后又仿佛捕捉到什么,敏感地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所以厉承晞才会对付自己?
“没有吗?”随意却进一步确认。
“没有。”他肯定地回答。
随意也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松了口气还是愈加紧张,然后又问:“那除了厉承晞,你有没有跟别的人结怨?”
“随意,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别吓我。”封御琦何其聪明,很快知道这话不对劲,她肯定发生了什么。
“你好好想想,自己小心,我这边有厉承晞,不用担心。”随意却这样回答,她不愿意封御琦再为自己操心,然后挂了电话。
如果不是哥哥,那么这人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不是为了拆散她与厉承晞,那么就摆明是冲着封御琦来的。有人了解他们之间的恩怨关系,所以想借厉承晞来对付他?
随意这样想着,心却往下沉……
那天之后,随意与封御琦没有再联系,她住在别墅倒还是安全的,回到剧组拍摄后进出也都有保镖跟随。时间大概过去了三天,这天的戏在郊外。
一场车祸的戏,她浑身都很狼狈地躺在地上。一边等着布景完毕,一边跟对手的演员交流。
助理小可这是犹犹豫豫地拿了手机过来,说:“随小姐,你的电话。”她工作的时候私人电话本来是关机的,小可身上那部却一直响,本来不予理会,她听了内容却是不敢作主。
随意对演员说了声抱歉之后,接过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却是个陌生号码,不由疑惑地放到耳边:“你好?”
“随小姐,我是封总的秘书,我们之前见过。”那头说,声音显的有些急切。
“恩,我记得,有什么事吗?”随意不解地问,因为实在想不出她会有什么事找自己。
“是这样……”她仿佛也不知道怎么能一下说清楚,沉吟了下才道:“封总失踪了。”
“你说什么?”随意惊地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
“这几天都是他自己在医院,我帮他请了护工照顾。上午我过来送文件时,才知道他昨天后半夜就不见了。”秘书回答。
随意的号码还是管张桂兰要的,也没说实话,怕吓着老太太,撒了谎才骗来。因为封御琦也没有别的亲人,只能找随意。
“问过医生、护士没?监控录像呢?会不会是公司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确定是失踪吗?”随意着急地问。
“已经全部问过也查过了,监控……昨晚被人破坏掉了。”秘书回答。
导演那边喊着大喇叭准备开始拍摄,所有工作人员跑过来准备各就各位,就见起身就往外走。
“喂!随意,你干嘛去?”导演见她招呼也不打一声,不由气的大吼。
随意现在却没空理他,直接乘车来到医院,推开病房的门,只见秘书一下子就转过头来。大概以为是封御琦,眼眸闪了下,随即喊:“随小姐。”
她这身造型也是令人意外的,随意却没有心情管那些,只问:“情况怎么样?”
“不到二十四小时不能报警,而且消息传出去的话,怕是会对sk集团造成影响。”秘书解释。
“说重点。”随意却道。
秘书将一个笔记本放到她面前,里面有个画面是医院路口的隐秘摄像头录下的画面。光线极暗,可以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从医院里开出来。
除了司机,后座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封御琦,虽拍不到威胁的兵刃什么的,但从表情看气氛十分紧张。
随意起身便急急往外走,秘书喊了声:“随小姐?”
“我会想办法。”随意回着已经出了医院。
保姆车就停在楼下,小可见她脸色凝重,也很担心,却不敢说话。
“去晞远。”随意对司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