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这边,那天的事虽有惊无险,但邓波儿却着实紧张了一阵子,天天鞍前马后地围着随意转,唯恐再出一点儿差错,毕竟要捧红一个明星不容易。
“小波波,你还打算这样跟着我多久?”
这天收工后,随意由后视镜中看着坐在座位上正低头刷新闻的邓波儿问。
此时散着大波浪长发的美女终于抽空睨了她一眼,道:“过了今天的晚宴,我明天就陪刘明成去台湾做宣传。”
她年龄其实与随意差不多,却已经是这个圈子数得上的经纪人之一。而且作为女人,有一个词叫媚色天成,随意觉得用来形容她最贴切不过。所以初入行时,圈子里就曾有很多人私下议论,她应该当明星才对。
其实两人之所以相识,也正是因为她们都是影视学院同班同学。不过是邓波儿家里几年前发生了许多事,才致使她走上这条路……
“哦。”随意应着,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做出乖乖牌状。
邓波儿见状干脆放下手里的平板电脑,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笑问:“心里是不是早盼着我离开了?”
她可不止是随意的伯乐,更是她的好朋友兼闺蜜,又如何不了解这个总是喜欢扮猪吃老虎的丫头?
“我哪有。”随意捂着自己被戳痛的额头,表情愈加无辜地叫屈。
这般可爱的模样,也唯有在邓波儿面前才会毫无顾及地展露。
邓波儿笑,也不揭穿她。
今天所谓的晚宴,正是由丰台市厉家举办的,地点就设在建造在寸土寸金地带的厉家别墅。虽然她们这些明星只是配角,却丝毫不敢怠慢。
邓波儿给随意挑了件白色的短款礼服,抹胸束腰的设计,踩着银色镶钻的高跟鞋,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和脚踝。这一身既显出少女的灵动,又隐隐约约透出一丝丝性感。最主要的是富有光泽的肌肤在上好质地的布料包裹下也毫不逊色,这是随意的优势。
她很流氓地吹了声口哨表示满意,然后自己则选了条样式简单,又很低调的黑色礼服方便照顾她。
保姆车抵达时宴会还未开始,各路媒体却早已经长枪短炮地守在厉家别墅外,几乎是车门一拉开,他们便已蜂拥而至,迎接随意的是此起伏彼的快门声,灯光晃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反过来再说厉家,这是丰台市有名的望族,其家族企业明盛集团更是在国内外稳固发展多年,家中旁系子弟众多,不管是在政府还是各行各业中均有培养出翘楚人物。
由此便可知厉家在当今社会中处于的重要地位,所以今晚的宴会怕是许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讨到一张邀请函的,自然更是名流云集。
宴会过半时,一辆玫瑰金的跑车才缓缓驶进别墅,且一下子便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这不是厉少的车?”有认识的人狐疑地开口。
“哪个厉少?”身边的人反问。
被问的人却表情突然变得复杂,缄口。
周围却一时窃窃私语声渐起,对于不知内情的人只是因为车子名贵吸引了注意力,隔得有些远又背光,仅隐约看到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下车,并缓缓朝这边走来。
唯有女主人方华神色微变,转首看向站在身侧的丈夫,也就是厉承晞的父亲厉锦鸿。他目光也一直锁在那道身影上,虽然不明白一直处心积虑躲过家里追踪的儿子,今晚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今晚归来,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
厉承晞一身深色西装很正式地来到他们面前,俊美的面容在现场立即引起一片尖叫,自然是那些年轻的名媛,而其它上了年纪的长辈也是神色各异。
相比起来他本人淡然许多,唇角含着浅笑,对宴会的主人喊道:“爸,小妈。”
厉锦鸿只看着他没有说话,方华则不得不打圆场,唇角扬起抹笑,招呼道:“承晞回来了。”
她其实也是出身名门,只是年龄比厉锦鸿稍小一些,是厉承晞母亲过世后,厉锦鸿娶的续弦。本来一身浅蓝的上好丝质旗袍穿在身上,颇有主母风范,只是厉承晞这一声小妈喊出来,却恍惚中给人一种小三的错觉。
她面上有些尴尬,却不得不维护表面的风度。而厉承晞根本就没有在意她似的,目光与自己的父亲相对。
空间仿佛静谧了那几秒,一个略显突兀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承晞,真是好久不见了,走,咱们喝一杯。”
邵东走过来,一条手臂亲密地搭在他的肩头上,便这样将人拉走了。
“放手,难不难看。”离开焦点的中心,厉承晞嫌弃地拨开他的手。
邵东却并不在意,只道:“我还不是怕厉伯父给你当众难堪。”他心都快跳出来了。
厉承晞伸手从侍者的托盘中拿了杯酒,浅啜了一口,肯定地道:“他不会。”
邵东闻言诧异地看着他,却见他已经抬步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彼时,随意踩着高跟鞋在宴会上感觉脸都快笑僵了,实在觉得没什么意思。所以厉承晞进门时,她早已悄悄从宴会上溜开,本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会清静,却不想被人尾随而至纠缠住,心里顿时有些烦燥起来。
“李先生请你自重。”她看着面前一身名贵西装却掩不住眼中猥琐的中年大叔,已经渐渐失去耐心。
“随小姐,我是真心仰慕你的才华,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姓李的男人露出自认迷人的笑意,然后从身上拿出个首饰盒出来,道:“看,我还准备了见面礼。”说完便将盒子打开。
随意看到一条精美的钻石项链果然躺在黑色的绒布间熠熠发光,不由怔了怔。
男人见状以为她已然心动,于是更加献媚地问:“怎么样?喜不喜欢?”很显然这是他钓女人惯用的伎俩。
随意见过名贵的东西虽不算多,但也能分辨这条项链的价值。当然她现在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此时这男人拿出项链的意图已经彻彻底底踩上了她的底线。
胸口的怒火明明已经熊熊燃起,脸上却反而露出一抹笑来,只见她伸手捻起那条项链仔细端详片刻,装得极为感兴趣,然后才偏头看向男人,问:“李总出手一向这么阔绰?”
模样本就娇俏,再配上眼眸间散发出的碎光,真个如同一只勾人的妖精。
李总本来就对她垂涎已久,见状更像是丢了魂魄一般,马上连连点头,咸猪手更是迫不及待地伸向觊觎已久的香肩,立马承诺道:“只要随小姐愿意,我还可以更阔绰。”
这话的暗示意味太过明显,只是随意的身子一偏便躲过了他那恶心的碰触。
这让本以为快要得手的李总心里产生落差,也失了耐性,脸色跟着沉下来道:“随小姐,这架子端的太高可就没意思了。”
一个小明星而已,还不是有钱就能上的货色。
随意闻言倒也不恼,只是状似漫不经心地掂着掌心里的首饰盒,说:“我装什么不要紧,倒是不知李总有没有忘记自己这摆阔的钱是从哪来?”
她认识的上流社会不多,却偏偏恰好对这个男人有所耳闻。某家豪门里没什么本事的上门女婿,却最喜欢拈花惹草。他想怎么活她也没什么意见,却偏来招惹自己。
“威胁我?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让你混不下去?”那李总见哄骗不成直接翻脸。
如她所说,这李姓男人平时在家里根本没什么地位,显然被踩住了痛脚。
随意并不答话,只是目光并不畏惧也不闪躲地瞧着他,眼眸间带着明晃晃讽意。
她越是这样男人越恼怒,伸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咬牙道:“有胆你就去说说看,看到底谁先倒霉。”
随意吃痛,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上挣扎,真是恶心极了他的碰触。
争执之间,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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