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贺父不耐烦道,他没有兴趣听谢谢稀奇古怪的东西。
“贺伯父,您……您不相信吗?”
君正迟疑,他说了这么多,可看贺父的表情,明显就是不相信。
“贺伯父,您记得刚才在礼堂吗?您刺伤我,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反倒是君谦,他疼的晕厥了过去,他替我承受了痛苦。”君正解释。
“贺伯父,我跟您这些,只是想告诉您,君谦他偏执,他阴冷,但他外表下,埋藏的,是不为人知,他也不自知的爱意。
我们君家这种奇怪的血缘,奇怪的命,将他硬生生拖拽在地狱里。
他不能爱人,即便对谁有感觉,也只会伤害,伤害是他唯一的表达方式。”
贺父这下不说话了,仔细回忆了一遍刚才的内容。
理智觉得不应该相信,可直觉告诉他,君正说的是真的。
“哈哈,你们可真搞笑啊,既然知道自己有病,就别出来祸害人!你们把我的女儿逼迫成那样,如今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像让我们原谅你吗?你也太太天真了吧。”
贺父讽刺的冷笑一声。
他们的事情,殃及到别人,那就不无辜,不值得同情。
“贺伯父,您误会了,我只是想说,君家的事情,我也一直在找寻解决的办法,我只是希望您,等君谦彻底变正常以后,您……您能允许他和贺月月接触。”
后面的话,君正说的颇为艰难,他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
可没办法,他的弟弟,跟一个女孩纠纠缠缠了八年之久,这不是爱,是什么?
没有人会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身上,君谦这种高智商,自然不可能。
“不可能!他会变正常,那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硬生生的把自己封锁在十六岁,谁来拉她出去啊?”
贺父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
“贺伯父,我恳求您,您相信我一次,君谦他真的很好,当所有的枷锁褪去,他能给予的,是命,他会用命来守护月月!”
君正弯腰,脊背下塌,他在恳求贺父。
“你……你这是在逼我吗?”
“贺伯父,我没有,我只是想给我弟弟,还有贺月月一个机会!”
君正语气无甚起伏,冰冷的像个机器人。
“哼,你别跟我说这些,除非我女儿恢复正常,否则,君谦就滚得远远地,别让我看到。”
贺父不想再跟他叽叽歪歪下去,这人的压迫力太强大。
说完后,就扭头向病房走去,至于君家,他太累了,这辈子都不想在打任何交道。
……
病房里
顾萌萌一直陪伴她到了晚上,才起身回去。
贺月月躺在病床上,眼神颇为稚嫩,但她长得年轻,与这幅面孔比起来,不会太违和。
前提是只要她不开口说话,否则,她一开口,就全部露馅了。
她说话的内容,全是什么月考,上课,放学,写作业等等。
贺母在一旁抹眼泪,贺父不断叹息。
“爸妈,你们怎么了啊?我到底是什么病啊?可以回家了吗?我没记错的话,刚开学,要摸底考试,然后分班呢。”
贺月月眨巴着眼睛,在十六岁,没上高中之前,她学习很好的。
她现在的记忆,停留在上高中之前,她还没有遇到君谦的时候。
“不急,你已经分到了一个很好的班级。”
贺母摸了摸她的脑袋,她的月月,在高中时,确实被分到了实验班,在实验班一待就是三年,后来,也顺利的考进了帝都大学。
都是该死的君谦,是他毁了自己的女儿。
“哦,我都忘记了。”
贺月月用手拍了拍脑袋,她今天怎么回事啊,老是忘记很重要的东西,她不是一向嗜学习如命吗?怎么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真是太不应该了。
“妈,我想去洗手间。”
“我陪你去。”贺母立刻说道。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能跑能跳,您就好好坐着吧。”
贺月月立刻下床,她嘴里突然有点淡,她想吃辣条,只能瞒着爸妈去买了。
……
另一边
君谦一直躺到了晚上,心口的疼痛,有所缓解,只要不刻意撕扯,拉拽,是没有感觉的。
他悠哉悠哉下床,贺月月,他的月月,收到了这么大一份礼物,她开心吗?
自己真的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了呢。
让他想想,她的表情,肯定很屈辱,很无助,恨不得扑上来咬死自己,就跟十六岁那年一样。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她还是会被自己牢牢的掌控在手心里,会安安心心的屈服在自己身下。
打听好贺月月所在的病房,他一步一步,嘴角勾笑的走过去。
只是,病房里,贺月月不在,只有贺父贺母。
君谦短暂的疑惑后,就释然了,他的月月,那么体贴,肯定是不愿意让自己的父母担心,所以找了个角落躲起来,自己一个人伤心去了。
他得赶紧找到,然后狠狠的安慰她。
君谦低声笑了一下,白炽灯照耀在脸上,睫毛眼窝处,阴影一片。
然后,他走了没两步,就在住院部走廊的一个隐蔽处,垃圾桶旁边,看到了贺月月的身影。
他的月月,穿着病号服,背对着他,肩膀一耸一耸,模样看起来好不可怜。
真是个傻孩子,躲在垃圾桶旁边,别人就找不到了呢?
真是傻到可爱啊,他最喜欢的,就是月月这幅样子。
一步一步悠闲的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后背,用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月月,你在这儿做什么呢?一个人哭,可不是个好习惯哦。”
“哎呦!我去!”
贺月月被吓了一大跳。
废话,搁谁身上,谁都会被吓个半死!
安静如默的走廊,夜晚,突然一个人从背后拍了你一巴掌,这场景,怎么看,都像是午夜凶铃现场啊。
贺月月一转头,君谦愣住了。
这……
怎么跟自己想象的场景不一样啊,他想象的,应该是贺月月泪流满面,凄凄惨惨的模样。
可眼前这个,叼着一嘴辣条,眼神无辜的女人,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