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和刘全跟着老管家,在门房坐了小半个时辰。
左等右等,还是不见牛二把房玄龄带回来!
柳叶喝着房家没滋没味的茶水,忍不住连声叹息。
这哪里是茶水?
分明是泔水!
房玄龄在柳家喝过荷叶茶,就吩咐家里人也跟着学。
他哪知道,荷叶茶也是有讲究的!
需要用文火烘烤,再经过至少半天的晾晒,才能喝!
晒干了直接喝,苦的舌头都发麻!
不过柳叶这几天吃肉吃的有点上火。
味道虽苦,但比柳家的荷叶茶更败火。
凑合喝吧...
“提前说好,喝完这杯茶,你家老爷再不回来,柳某也就走了!”
他来到房玄龄家,是为了打听侯君集的事情!
再耽搁下去,侯怜儿可就真被送去幽州了!
其实若是柳叶直接开口,完全能把侯怜儿拦下来。
但柳叶并不想这么做。
一来,这是侯君集的家事。
二来,他现在还不想跟侯君集闹得太僵。
主要是因为,自家在永兴坊的老宅子,还没装修呢...
老管家刚要开口,忽然猛地站起来!
柳叶就坐在他旁边,看得清清楚楚!
老家伙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好,要坏事了!”
柳叶回头看去。
透过门口,果然看到,房夫人穿着一身洒金的裙子,趾高气昂的走出来!
从装扮上猜,她可能是要去参加宴席。
“昨天王老夫人好像说,今日邀请各家的夫人,去曲江池游园?”
柳叶压低了嗓音,对身后的刘全说道。
刘全连连点头,道:“没错,王老夫人昨晚的确说过,差不多也快到时辰了!”
柳叶稍微放下些心。
“去游园就好,等她回来,老房起码还能捡条命!”
“房乔?”
“房乔?”
“你个老不死的,又躲哪去了?”
院子里,想起房夫人的骂声。
别说老管家了,就连柳叶都忍不住有点紧张!
老管家抓着柳叶的袖子,苦苦哀求道:“柳公子!您是长安城最聪明的人,快想个办法啊!”
“说他去上朝不就好了?”
老管家都快哭了!
“我的柳公子啊!今日本就不是上朝的日子!”
“何况,就算是上朝,这个时辰我家老爷也该回来了!”
“他可从没有在这个时辰,出过门啊!”
柳叶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窝泥马!
自己怎么偏偏选择跑到房玄龄家打听?
兔子没搂着,还踩了一脚的兔子屎!
好歹,房玄龄对咱还不错,昨天才送了一只出自孙神仙之手的泥塑娃娃,整天称兄道弟,关键时刻,可不敢不仗义!
柳叶心一横,走出门房!
对于柳叶的突然出现,房夫人也感到很纳闷。
“柳公子?”
“公子今日怎的有时间,来到寒舍?”
“可曾见到我家夫君?”
柳叶悄悄的深吸口气,换上一副笑脸。
“柳某来此,就是想向夫人解释一下!”
“昨夜我那老哥哥去而复返,又邀了几位老友到酒肆之中饮酒!”
“如今醉得不省人事,却还想着,让柳某来府上向夫人解释一下!”
一听房玄龄在柳叶家里,房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脸上出现些许笑容。
“原来,我家夫君是在柳公子那里,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
在她眼中,像柳叶这么好的男人,是不可能胡搞乱搞的。
何况,柳叶家里有两个天仙一样的老婆!
相比之下,外边的根本称不上野花,顶多是狗尾巴草!
只有跟柳叶在一起,房夫人才完全放心!
“若是我家夫君有何失礼之处,还请柳公子莫怪!”
“不妨就让他在柳公子那里,多歇息几个时辰!”
“今日我有约在身,晚些时辰,再遣人去接他!”
说着,房夫人施了一个蹲身礼。
柳叶心里别别扭扭的。
自己这就成了房玄龄的帮凶?
以后可不能干这种事情了!
辜负人家房夫人,对自己的信任!
房玄龄这个老流氓!
总把自己往沟里带!
“夫人放心就是了...”
柳叶拱了拱手。
这下,算是把房夫人给糊弄过去了。
等房夫人走后,柳叶擦了一把脑门子上的汗。
回头一瞧,老管家和刘全,一上一下把脑袋从门房里露出来。
正冲自己竖大拇指呢...
回到门房,柳叶心有不甘!
“回头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家老爷!”
“这份人情,少说也值个千八百贯!”
“柳某可是用自己的信誉,给他做个一个大大的担保!”
老管家陪着笑,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回头一定要让我家老爷,多宴请柳公子几回!”
咚咚咚——
说话间,外边传来砸门声!
柳叶和刘全一听,就知道是牛二回来了!
别人砸门都是‘叩叩叩’,唯独牛二砸门是‘咚咚咚’!
一般人,没有他这般力气!
“快快开门!”
老管家急忙前去打开大门!
牛二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和昨天一样,左手提着王圭,右肩膀扛着李神通。
房玄龄被他夹在左边咯吱窝底下...
这一路狂奔下来,牛二满头大汗!
王圭和李神通,却是睡得很香。
唯独房玄龄,都吐白沫了!
也不知是被咯吱窝熏的,还是被牛二那钢筋一样的胳膊给夹的...
“老爷!”
“老爷!”
“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啊!”
把房玄龄放下来,老管家眼中带泪,玩命的摇晃他。
柳叶看得一阵无奈。
“别喊了,光喊有个屁用啊?赶紧找大夫啊!”
老管家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赶紧跑到院子里。
像他们这种家庭,一般都是家医。
放在后世,都叫私人医生。
很快,老管家带过来一个白胡子老头。
老头提着个药箱,趴在地上检查了一下房玄龄的情况。
小心翼翼的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子。
打开塞子,在房玄龄的鼻子前晃了晃。
“阿嚏!”
房玄龄狠狠得打了个喷嚏,‘支棱’一下直接坐起来!
“没关系,只不过是晕眩之症,无需药石,将养两日便好!”
老头把小瓶子收进药箱,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房玄龄这才醒过盹来。
他迷茫的看了看四周。
“我...我这是,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