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人的现场鸦雀无声。
林臻臻斜睨着眼，缓慢扫过周围。
“拍好了吗？”
一旁的助理回过神，连忙踮起脚，将风衣外套给她披上。
林瑧臻侧目冷声道：“还是要穿上这个，再来几张？”
助理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些无措地解释道：“不是那样的，臻臻姐，今日降温，我担心你着凉了。”
“谢谢，我并不觉得冷。”
林瑧臻偏头看向对面的男演员，眉眼间凝结着一层不耐烦的郁色。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对方吞吞吐吐，半天蹦不出来半句话，转头又去看自己的经纪人。
林臻臻见状，干脆利落地扭头就走。
经纪人在背后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
“现在的年轻人都疯了吧？！出道几年就敢耍大牌，得罪了导演和制片方，以为自己还能在圈子里混下去吗？”
他骂他的，林臻臻走自己的。
三两步就进了大厦，还顺手拉上了门，将寒风与烦人的聒噪一起隔绝在了外面。
林臻臻根据路上摆放的指示牌，一路走到了休息间。
小助理跟在她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林臻臻拉开椅子，有些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眼皮微掀，看向门口。
“站那么远，是我刚刚把你吓到了？”
“臻臻姐。”助理妹妹都快哭了，“你到底怎么了？”
林臻臻垂下眼眸：“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累了。”
“可能还是因为最近没有休息好，所以情绪有些不稳定。”
林臻臻勾唇微笑：“对不起啊，我刚才说话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
小助理重重地摆头：“没有没有，我知道姐姐你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如果等会儿张姐知道了这件事，她肯定......”
小助理瞟了一眼林臻臻，欲言又止。
“没关系，我有分寸。”
林臻臻缓慢闭上眼。
他已经说了，这是梦境，梦是对现实的投射，只能感受，无法改变。
既然这些行为不会对剧情的大发展造成影响，那她何必要选择委屈自己，而去迎合他人。
小助理见她正闭目养神，也就没再说话。
寂静中，林臻臻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变得越来越沉。
就好像有一根绳索拴住了她的脖子，在拼命地往下拽。
林臻臻下意识皱眉，想要抬手反抗。
但很快，她耳边传来了一声枪响。
仿佛旷野里的哀嚎，沉闷、生硬，渲染着浓烈到让人窒息的悲伤。
林臻臻缓慢睁开眼。
“姐，你终于醒了。”
助理着急忙慌地挂断电话：“怎么叫你都叫不醒，把我都给吓坏了！”
林臻臻眼眸轻垂，安静得仿佛橱窗里不会说话的漂亮娃娃。
助理放轻语调，唤道：“你没事吧，臻臻姐。”
林臻臻的眼珠轻轻转动：“没事，睡沉了，做了个噩梦。”
她抬起头，露出了有些红的眼眶：“我的手机找到了吗？”
“找到了，确实落在了酒店。只是路上有些堵，送过来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助理看了眼手机屏幕：“时间到了，我们赶快去候场吧，他们等会肯定就要过来催了。”
林臻臻嗯了一声，起身走出房间。
今天的新剧发布会现场设立在一家星级酒店。
会厅外人山人海，走廊上摆满了应援的花篮和手幅。
林臻臻在幕后站定，表情平淡。
刚刚和她发生了不愉快的男演员站在三米开外的位置，明显有些不自在。
主持人上前搭话：“林小姐，台本已经看过了吧？”
林臻臻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回答。
“来不及看也没关系，等会儿我会慢慢引导，把气氛先炒热。你们只需要配合我的节奏，回答问题的时候活跃些就行了。”
主持人还说了很多注意事项。
林臻臻基本上一句也没听进去。
也许是频繁出现在造梦世界的副作用开始显现，她的脑子现在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塞满，变成了一团浆糊。
眼前是宫尧的笑脸，耳边却萦绕着那道惊骇的枪响。
光怪陆离的画面与声音交织着出现，几乎要把她折磨疯了。
主持人最后叮嘱道：“我先上去，等会儿听到喊自己名字的时候，你们再出来。”
一旁的男演员点了点头。
等主持人走后，他慢慢移动到林臻臻身边，开口道：“林前辈，刚刚的事情实在不好意思。”
林臻臻抬起头，眼神毫无波澜：“不用道歉，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无关。”
男演员脸上带出了点笑意：“你没有生气就好，之前在片场受到了你很多照顾，本来我一直都想着要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你。”
“不然今天晚上你有空吗？听说这里有家临江餐厅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