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烨烁的步子又急又快，怒气匆匆地朝着林臻臻走来。
“啊，我喝了水，感觉好多了，非常感谢，我现在就走，不用麻烦您送我了，再见！”
林臻臻拔腿就跑。
“站住。”
林臻臻苦逼地顿住脚，缓缓转身。
“霍先生，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霍烨烁提步上前，“那天晚上......”
林臻臻咽了一口唾液，重复道：“那天晚上......”
霍烨烁眉头紧皱，眼中净是不满：“那天晚上，你对秦川说了些什么？”
“啊？”林臻臻愣了半瞬，随后脑子转得飞快，立刻反应过来霍烨烁暂时还没发现被偷拍的事情。
“没说什么呀。”林臻臻像是在努力思考着，“秦医生见我一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就过来关心我，然后说了一通我听不懂的话。”
“后来我才想明白，原来秦医生是让我不要来麻烦霍先生了，没办法，我就只好问他借钱了。”
林臻臻每说一句，霍烨烁的脸色就更黑一分。
到最后他皱紧眉头，咬牙切齿道：“那个蠢货。”
“怎么了？”林臻臻当然不会说自己当时一通胡言乱语，完全是在刻意把秦川往奇怪的方向引导。
她歪了歪头，模样看起来天真又无辜：“是秦医生和你说什么了吗？”
霍烨烁抬眼看着她，他没有出声，只是用目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林臻臻。
在这样的光线环境下，他的瞳孔显示出了极致的暗沉，黑黝黝的一片，深不见底。
霍烨烁虽然长得贵气，但气质偏向冷峻，又总是不苟言笑，就算是商场上的老狐狸与他过招，难免都会有些心里发怵。
但林臻臻不一样，且不说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她的心理素质本就强于一般人。单单是之前那么多个小世界的历练，就给她练就了一颗刀枪不入的大心脏。
装傻充愣演无辜而已嘛，小问题啦！
林臻臻的眼睛缓缓瞪大，圆不溜秋的黑眼珠子轻微晃动着，上演了一出瞳孔地震的示范性教学。
“是因为我向秦医生借钱的行为太唐突，给霍先生你带来什么麻烦了吗？”
还没等霍烨烁开口。
她又很快摇摇头，自顾自地解释道：“可是我跟霍先生你也是萍水相逢，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呀，是不是秦医生误会了什么呀？”
霍烨烁薄唇轻启。
可是林臻臻丝毫没有打算将主动权交到对方手里，直接果断地打断他的前摇。
她后退一步，对准霍烨烁，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霍先生，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给您造成了麻烦真的很抱歉。不过请您放心，我会找秦医生将这一切解释清楚的。”
“......”霍烨烁闭上嘴，移开目光，大步朝着电梯走去。
看那表情，相没相信不知道，反正肯定是对自己无语了。
林臻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死皮白赖地凑上去，跟两人搭乘着同一班电梯下了楼。
康控药业的电梯品质出众，从56层直达2层，他们大概只花了十来秒。
暗灰色的金属质地的电梯大门将内外完美地隔绝开来，这期间霍烨烁没有受到任何打扰，一直在专心致志地回复手机里的消息。
在电梯门打开之前，他就已经处理完了堆积的未读信息，转身接过张明朗手中的文件。
他就像台设定了严密程序的机器，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步都已经被提前规划好。
霍烨烁牺牲生活中的某些趣味性，换得足以让人叹服的工作效率。
“叮！”这部电梯的开门的提示音似乎和别的有所不同，像是敲击某种金属铃铛的声音。
林臻臻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但具体在哪儿听过一时也想不起来。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人群的喧哗声和餐盘碰撞的声响瞬间扑面而来。
霍烨烁放下文件，大步向前，张明朗走了两步，而后转头看了她一眼。
林臻臻立刻扬起嘴角，摆摆手欢快道：“张助理谢谢你啦，再见呀。”
“还有霍先生，拜拜哦！”
张天朗脚下又是一个打滑，不敢去看老板的脸色。
不得不说，如此没有哪里见的人能平平安安长这么大，真是一个奇迹！
林臻臻在楼下随便找了家沙县小吃解决午饭。
期间陆阳云给她打来电话，问她为什么今天没有去陆氏报道上班。
一口米饭堵在喉咙口，林臻臻压低音量：“阳云哥哥，我说了我不想靠着你的关系生活。”
经过这两天的冷静，陆阳云的情绪也基本平稳下来。
他没再阻挠林臻臻的行为，只是安慰她说，如果感觉累了，就随时回来找他，不要逞强。
“我放在心尖上疼的小姑娘，要是在外面被别人欺负了，我会很心疼。”
林臻臻翻了个白眼，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将涌上来的酸水压下去。
“嗯嗯，我知道，阳云哥哥对我最好了。”
挂断电话，林臻臻有些生气地摔了摔筷子。
这臭男人真油腻，直接把她整得食欲不振了。
系统沉默：【……真的吗？我还以为你已经吃撑了呢。】
林臻臻没好气地提起包走人。
她猜测陆阳云之所以这么好说话，不单单是因为自己之前的态度足够坚决。
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原主为了最大限度地激发出男人的保护欲，总是表现得黏人又柔弱，活脱脱一朵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当代菟丝花。
在陆阳云眼里，绫瑧吃不了苦、受不了累，只能依靠他的庇护生存。
说不定陆阳云还很乐意她的一时兴起，因为他认定她会认输、会低头。
只要经历过一次失败，身上仅存的那些刺都掉光了，她就会认清现实，越发地依赖他、越发地离不开他。
现在她的斗志有多昂扬，哭着回来找他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林臻臻猜得没错，陆阳云挂断她的电话之后，立刻拨通了内线电话。
“关注绫瑧的动向，不用事事向我汇报，我只需要知道她去了哪家公司，见了哪些人。”
“帮她？不，不用。必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