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越来越大。
林臻臻很鸡贼地紧紧跟在齐天成身后。
他体型大，又拖着北极熊，将迎面而来的寒风遮挡了个大半。
就是这积雪太深，每一次抬腿、拔腿的动作做着都有些费劲儿。
“啊！”林臻臻突然被人拎了起来。
顾仲笙将她抱了起来，用身上披着的皮草外套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你走得太慢了。”
顾仲笙解释的时候眉头紧皱着，看起来表情很不自然。
林臻臻抬头打量着他。
顾仲笙现在整个人的造型都很诡异。
因为这几天的奔波，他里面穿着的上衣在反复拉扯摧残下已经变成了高v领。
外面套着一件毛茸茸的棕色皮草、身背着一杆黑色长枪、脸上长着不明的绿色暗纹、表情是故作不耐的深沉。
林臻臻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顾仲笙的脸都要烧起来了，有些恼怒地大声叫道。
林臻臻捂住嘴，含糊道：“我也不想笑啊。”
“小特特。”
顾仲笙没听清：“什么？”
“小杀马特。”
“你......”顾仲笙的话没有说出口，他的目光转移到前方，眼神中带着一丝惊疑。
林臻臻转头看去。
眼前是一座类似于厂房的建筑，黑色的铁门微掩。
从缝隙里透出里面闪烁着的密密麻麻绿光。
忽闪忽灭，仿佛黑夜里的鬼火，骇人而惊悚。
林臻臻小声道：“这还真是进了狼窝了。”
齐天成走到门口，将嘴里的北极熊尸体放下。
门内的小狼崽们闻到香味后都一窝蜂地涌了出来，围着那血肉不要命地撕扯。
林臻臻注意到这些小狼崽有大有小，有的像是变异北极狼，而另一些看起来和普通的小狼没有区别。
几个男人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见到两人后，神情明显都变得警惕起来。
“笙，泠鸩。”齐天成言简意赅地说道，“被总部追杀，逃亡而来。”
听到齐天成这么说，他们脸上的神情终于松懈下来。
还有人蹲下来切了一小块肉扔给林臻臻：“吃吧，既然来了这里，我们就是一家人。”
莫名感觉被划入了某个势力范围是怎么回事。
“......谢谢。”
虽然这热情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有吃的总是好的。
在取得同意后，林臻臻架起了房子里的铁锅，熬了一大份香喷喷的肉汤。
她舀起一大碗递给坐在窗边的顾仲笙。
他没接，反问道：“你怎么不吃？”
“你先吃，锅里还有。”
顾仲笙顿了顿，而后捧着碗，十分斯文地慢吞吞喝汤，像是在细细品尝。
窗外风雪呼啸，屋内一片寂静。
没有人说话，除了火炉里干柴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就只余下众人进食生肉的撕咬和吞咽声。
林臻臻盯着眼前这锅翻滚的肉汤，看似在发呆，实则余光一直在观察角落里的齐天成。
他已经化为了人形，从背影看，身材高大魁梧，肉眼看过去身高超过一米九。
淡灰色的寸头短发，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只穿着一件无袖背心。
几头小狼围在他的身边嬉戏，锋利的犬牙在他手上磨出了道道血印。
齐天成也不恼怒，只是一遍遍地重复着口令，像是试图驯服它们。
真是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林臻臻想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他们为了逃避总部追捕来的这里，又为什么要救他们。
而且才刚才开始她就觉得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
好像之前在哪儿听过一样。
林臻臻正皱眉思考时，原本蹲着的齐天成突然起身，淡色瞳孔与她直直撞上。
“有事？”他的声音粗哑，像是什么东西贯穿而过，在嗓子上留下了一道豁口。
“没有没有。”林臻臻疯狂摇头。
她眼睛一转，又想到什么：“哦不，有有有。”
“那个，我想问一下，这里有东西可以接收到外界的信号吗？”
齐天成盯着她良久，久到顾仲笙都起了身。
他站在林臻臻背后，极具挑衅性地亮出了嘴边的獠牙。
“再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吃了。”
齐天成淡淡地收回目光，偏开头道：“这里已经被放弃了，是三不管地带，没有你说那种东西。”
“啊，那好吧。”林臻臻有些失望地低下头。
原本还想通过无线电打听一点关于顾伯声的消息。
不过从这里的条件来看，这个要求确定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你想要和外界联系？”
“不是，我是想打听一个人。”
齐天成抬起下巴：“打听谁？”
林臻臻疑惑道：“不是说这里没有信号吗？”
另一人解释道：“老板他每个月都会回东部战区一趟，要打听人的话，问他准没错。”
“那太好了。”
林臻臻看向对面的人：“我想打听的人就是东部战区顾将军，顾伯声。”
“哦。”齐天成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