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还有其他人也在负责收集食物。
比如可食用的变异仙人掌、无毒蘑菇、巨型蜗牛等等。
林臻臻需要每天抓来的老鼠及时上交给后厨。
由后厨将其和别的原料混合加工处理，制作成为能源饼干，供给整个顾府。
按道理来说，这是公共财产，必须全部足额上缴，不得藏私。
“但既然你是狐狸异种，应该会特别偏好老鼠吧？”顾伯声低声宽慰她，“你工作很认真，所以不用有心理负担。”
林臻臻再次无语凝噎。
难道这就是大佬的宠溺吗？
她强颜欢笑道：“其实我食量一般，平时也不太爱吃老鼠。”
顾伯声也没再勉强，他再次将目光转向天空。
林臻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突然反应过来。
今天是满月。
月圆之夜，也就是顾伯声基因改造后遗症发作得最严重的时候。
但他此刻看起来一切如常，丝毫没有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林臻臻见他不再搭理自己，厚脸皮地开启了尬聊模式。
“今晚的月色真漂亮啊。”
顾伯声闻声转头，神色讶然。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
林臻臻笑容僵在脸上。
在末世，丧尸和变异的动植物都是在夜间活跃。
危险总是在黑暗中降临，连带着这一弯月色也被沾染上了死亡的阴影。
林臻臻敛下心神，头颅微垂，心中百转千回，决定赌一把。
她仰起头，看着身侧的人。
“我知道，大部分人都向往太阳，是因为它足够炙热、温暖，可以给自己安全感。”
“但我不这样认为。”林臻臻轻笑一声，“太阳有什么意思，每天都长一个样。”
“我就喜欢月亮，阴晴圆缺、各有不同。”
“在迷茫难过的日子里，是它提醒着我，每天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要更加努力地活下去才行啊。”
她回过头，冲着他咧开嘴：“你觉得呢？”
顾伯声一时没有说话，黝黑瞳孔深不见底。
良久后他才笑了笑：“很有意思的说法，我也是第一次听到。”
林臻臻矜持地抿着嘴唇，心里实际已经一万个欧耶。
短短十分钟拿下两个“第一次”，这攻略值一定蹭蹭往上涨了吧。
系统一桶冰水泼下来：【很不错，蹭蹭地涨了一个点呢。只要等你拿下他199个“第一次”，攻略值就满了呢！宿主加油！】
瓦特？！
林臻臻一双狐狸眼瞪得像铜铃。
这不科学！
【你在快穿系统的末世小世界里讲什么科学？】
“那我就不打扰你欣赏这动人月色。”
说着他快速转身，没有丝毫犹豫地拔腿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林臻臻脑中灵光一闪，破口而出道。
“今夜明珠色，当随满月开。”
顾伯声果然顿住脚步，他转过身，似有疑惑。
“什么？”
果不其然，林臻臻心下大喜。
原书中也提到过，顾伯声很喜欢收集末世前的艺术品。
之前在会客室看见那幅水墨山水图正好也能佐证她的猜测。
她装腔作势道：“一位诗人写的古诗，用来形容月夜皎洁的。”
“原来是诗句吗？”顾伯声将那句诗小声念了一遍，眸光微动。
“听起来很美。”
他看向林臻臻的目光里终于多了几分不一样的色彩。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顾伯声会这样惊讶是有原因的。
末世之所以称之为末世，除了病毒肆虐、生物异常进化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那就是极端恶劣的天气环境。
气温就像是失去弹性的弹簧，在极度高温和严寒之前不停跳跃。
末世初期，能源供应不足，人类无法使用电器取暖。
只能靠生火来应对随时可能来临的寒潮。
生存需求永远凌驾于精神需求之上。
书籍这个曾经人类进步的阶梯，也只能在跳跃的火舌中化为黑烟废土。
一百年过去，已经没几个人还记得曾经璀璨的文明。
面对他的疑问，林臻臻丝毫不慌，开始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我家祖上是开书店的，仓库里存放了很多以前的书籍。”
“但末世来临后，那个地方被变异植物占领，反倒是将它保存了下来。”
“某一年，变异植物进化出了腿，自己跑了。那个仓库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原本这些书也是要上交城主的，但我太爷爷心疼宝贝，就偷偷藏了一些，作为传家宝传给了我。”
听见她这么说，顾伯声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林臻臻赶紧道：“不过后来我居住城市被丧尸占领，这些东西也在逃亡过程中遗失了。”
顾伯声眉头微蹙，失望之色溢于言表：“真是可惜。”
“确实很可惜。”林臻臻试探道，“但我也算记得不少，如果顾将军需要的话，我可以誊写一份。”
顾伯声那黑沉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些，他勾起唇角：“可以吗？”
“当然可以呀。”
林臻臻笑起来的时候狐狸眼弯成一条弧线，光影流转中，带着一丝摄人心魄的勾人媚意。
顾伯声盯着她的眼睛，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泠鸩。”
“泠鸩。”顾伯声轻声念了一遍，“是哪两个字？”
“泠是比冷还要多一点。哎呀，我干脆写给你吧。”
林臻臻抓起顾伯声的手，在他的手心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她的手指很软，指腹细腻丝滑，和他手上的厚茧形成鲜明的反差。
划过掌心的时候，还会引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他由此联想到上次见到她背后的那根蓬松的狐狸尾巴。
那狐狸毛挠在手上，应该会更痒吧？
顾伯声的目光不由得往林臻臻的身后移动了几分。
空荡荡的。
如果对视的时候他不刻意控制，是不是要把她吓得，露出更多东西来？
这样想着，骨子里原本翻腾的痛意瞬间消散。
但与此同时，另外一股恼人的热气逐渐攀升。
“泠其实就是泠冽的泠，有清凉的意思。至于鸩嘛......”林臻臻有意模糊道，“就是一种鸟。”
她偏头看向身侧的男人。
他纤长的眼睫微垂，显然正在聚精会神地听自己讲解。
林臻臻勾了勾嘴角，笑中泄出一丝勾人的媚意：“顾将军，你听明白了吗？”
顾伯声眼皮抖了抖，转眸看向她。
那双清澈如山泉的眼睛，清晰地映照出了她的面容。
顾伯声轻笑道：“狐狸的耳朵是不是也毛茸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