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哪有妹妹?”陈新霁垂死病中惊坐起,把脑袋都甩出了幻影来。
身边人取笑他:“凌大少,你十多年没回国了,哪还有妹子认识你啊。这肯定又是冲着俞哥来的呗!”
俞嘉木站在台阶上俯视着她,眼皮轻抬,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很明显,这种场景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只见女孩慌乱地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本子,用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着什么。
“哟!我知道了,情书!嘿嘿,俞哥,这也太浪漫了吧!”
“好了,小点声。”俞嘉木笑着制止其他人的起哄,原本散漫的神情,却在转头后微滞住。
空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身后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刚刚路边的灯光太暗,他们都没能看清凌蓁的脸。
俞嘉木看着女孩一步步走上台阶,她将本子捧在前胸,抬眸看向自己。
酒吧里还放着劲爆的音乐,一道五颜六色的光束从小门里偷偷泄了出来,刚好打在她的脸上。
林臻臻与俞嘉木对视了两秒就收回目光,直直朝着他身后的陈新霁走去。
那几个刚才还在取笑陈新霁的男生对视一眼,开始摇晃他的肩膀。
“凌大少,醒醒啊,妹子真是来找你的。”
林臻臻将手里的本子递给他,可惜现在的陈新霁已经醉得神志不清。
他盯着纸看了半天,愣是把自己两只眼睛都瞪成了对眼,也没看出来这写的是什么。
没办法,林臻臻只能把本子抽回来,转而交给了身边的俞嘉木。
然而对方睨着眸子望着她,似乎并不想接。
“怎么呀,他不要就给我。妹妹搁这儿养鱼呢?”
林臻臻收回手,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走向另外一个人。
一只手迅速窜出来,抢走了她怀里的本子。
俞嘉木很快看完了纸上写的字,而后抬起头,右眉上挑,看上去有些意外。
“你是凌蓁?”
林臻臻点点头,见他没别的反应,又凑过去,在本子上写下一行字:我进不了大门,所以才来找陈新霁的,能把钥匙给我吗?
俞嘉木沉默了几秒,之前是听说陈家来了个女儿,但圈子里的人谁都没把这当回事。就连陈新霁,也是一整晚都对自己这个姐姐只字未提。
“不能说话?”他的话里听不出是戏谑还是怜悯。
林臻臻没点头,也没写字,只是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她。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俞嘉木心里莫名其妙涌上了一股子负罪感。
他扯开嘴角,笑得随意:“得,别这么看着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正好陈新霁喝醉了我要送他回去,一起吧。”
红色法拉利内。
凌蓁坐在副驾驶,偏头看向窗外。
【叮咚!男主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为10。话说,这是不是目前好感度来得最快的一个男主啊?】
车窗反光面勾勒出男人的侧影,他正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靠住车门,支撑着额头。
可能是注意到了林臻臻的目光,他的眼皮往右边掀了一下,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林臻臻摆正脑袋,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反正早晚都会攻略下来的,快点慢点重要吗?】
【……这话你说出来好像没毛病。】
刘海扫落,隐去了林臻臻眼中的燃烧的胜负欲。
【更何况,这次的主线任务又不是攻略他,不是你说的吗,派我来,是为原主复仇的】
凌蓁的母亲是凌厚文的第一任妻子,也是陪着他白手起家,打下江山的人。
因为凌蓁母亲的身体原因,两人婚后一直没能要上孩子,凌厚文嘴上说自己不在乎,心里的疙瘩却一直没解开过。
所以当情妇告诉他自己怀孕的消息后,凌厚文没有丝毫犹豫,第二天就拟订好了离婚协议。
天意弄人,离婚后不久,凌蓁母亲竟然发现自己也怀上了宝宝。
此时的她已经被凌厚文伤透了心,索性辞去工作,挺着大肚子回到了自己的娘家,一个南方的小县城。
她在这里生下了女儿,并给她取名凌蓁,希望她能如桃花一样,朝气蓬勃。
凌蓁的妈妈是话剧团演员,外婆是中学的数学老师,外公是县城文化馆馆长。
可能受到了他们的影响,凌蓁从小就对艺术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和过人的天赋。
虽然生活在小城,她接受的教育资源一点不比大城市的孩子差。
小时候的凌蓁,最期盼的就是每个周末坐着大巴车,去市里学习声乐。
她从小就有晕车的毛病,每次外公把她和妈妈送到车站,总是会从兜里偷偷掏出一块麦芽糖塞给她。
“乖蓁蓁,快些吃,吃了才有力气唱歌。”
她在这样一个充满爱与期待的环境中长大,所以既天真又善良,活成了最美好的模样。
可是一场蹊跷的大火,将凌蓁的人生彻底改写。
她失去了妈妈,失去了外婆,还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因为吸入了过多有毒气体和烟尘,凌蓁的喉部被严重灼伤,别说继续唱歌,正常发音都做不到。
那个萦绕在周围人身边,欢快的小百灵鸟消失了。只剩下一个胆怯、木讷,心事重重的可怜虫。
【你说的复仇,是要找到当年纵火的人吗?】
系统解释道:【还是要根据面板数值波动来判断。算法的评判纬度多样,不一定只是与当年的纵火案有关。】
【知道了。】林臻臻扯了扯嘴角,反正意思就是有关系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车子的速度明显放缓了下来,他们已经开进了陈家的别墅区。
“你说你没带钥匙就进不去?”
林臻臻点点头。
有点意思,俞嘉木笑着摸了摸下巴。
这么蹩脚的理由,会是谁编出来为难这个小哑巴的呢?
他的目光聚集到车辆前方那道身影上。
呵,这种事情还用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