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因皱了皱眉，低声道：“也许我一个人面对一切的时间，真的太久了……”
话中的寂寥刺痛了丁绒的心，丁绒抓紧了留因的手，想给她一点暖意。
留因看向叶之，理智的分析道：“我肯定你们不是他一伙的。先前丁绒就因为通向妖界的空间裂隙而陷入妖界，危机重重，你虽然想救人，却难以到达妖界。由此证明了，圣刃不在你们手上。”
停了停，留因看着丁绒的眼睛，说道：“实际上，我相信你们却不是因为理智的分析。而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们对我是善意的。”说着，留因勾出一道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的眼睛很像我小师弟。”
一心观在西北的一片广袤的密林中，背靠延绵险峻的群山。月光下的高山山脊上，可以俯视到树林里一心观主殿的灰色屋顶。一块突起的大石头上，坐着一个人，正悠哉的边晃着腿，边等人。
一阵金石撞击的声音，等的人来了。
来的人披着闪烁反射的金色月光的袈裟，手持威武而豪华的伏魔杖，声音正是伏魔杖上的金环撞击而产生的。
坐着的人抱怨了一句：“慈恩大师，既然是你约我而来，怎么还迟到？”
来的是普惠寺的主持慈恩大师，他笑了笑：“这次我们各派相约在一心观这座道观里讨论对付妖兽之事，现在的这道观可是高手云集。老衲方才正要出门前来，没想到正好遇到了你们涵山宗的掌门和司马岛主。我总不能说是来见你的吧？那自然只能等他们回去休息了，再出门。”作为涵山宗的叛徒，肯定不想被人发现，这就是个可以抓住的把柄，慈恩大师不动声色的说着话，话里充满的胁迫。
一团乌云遮住了月亮，坐着的人陷入了黑暗中，他的声音有些冷淡：“老和尚，你是在威胁我？”
“不敢不敢。”
“哼，就算你告诉轩辕枫和司马文康，他们也不会相信你的。在他们眼里，我是不可能背叛宗门的。”坐着的人说得十分笃定。
慈恩一想，确实如此，要说眼前这人是叛徒，说给一百个人听，会有一百个人说不可能，除非他有证据证明这人背叛，然而他偏偏没有。虽然不知他的目的何在，但是还是可以相互利用的，慈恩立刻变得和蔼可亲：“老衲怎么会告发你呢？我还要多谢你告诉我仙草液的制法呢。”
“是啊，我们涵山宗不敢多用的化灵仙草你却敢用，所以你的修为一日千里。你是真应该感谢我。”黑暗中的人讥讽的问：“灵力高深的妖魔也给你引来了不少，那我还有什么可效劳的？”
慈恩想了想，问：“这次上古妖兽混沌破封印而出，是你的杰作吗？”
“你吃掉了那么多妖魔的灵力，还吸纳了八爪火螭和钩蛇的，他们的妖力至少达到千年了吧。但是，上次你不是说还不够吗？”没有否认放出了妖兽混沌，只是言语间的嘲讽更加明显了，这老秃驴不是一般的贪婪。
慈恩叹了口气：“虽然此次混沌并没作乱，但是毕竟五千年前需要各界联手对付的上古异兽，和它相比，其他妖兽根本不值一提。而且，这妖兽未免太不一般了，甚至没人知道它长成什么样子，古籍里只是提到它形似长毛犬。真是如此吗？”
“你叫我来就是问这个？”
“既然是你把它放出来的，那老衲要对付它，总要先要知道它长什么样子，以免白白浪费灵力。”慈恩大师心想，先问问，有备无患，若是这东西太过凶残，他就得找个地方避世了，他总不能为了对付妖兽把自己搭进去。然而，各门派负责轮流镇守昆仑山封印，每个门派五十年时间，上个镇守的门派清越派早已凋零，而这五十年来负责的是西京神殿，也一朝被灭门。这世上，似乎没人知道妖兽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黑影似乎低头回忆了一下，才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划破五界封印时，只看到了一团氤氲的黑气逸散开，没有看到最终汇聚成什么形态。”
慈恩有些失望。虽然他从妖魔、从妖兽、从慈悲那里抢到了很多灵力，但是化灵仙草液似乎没有把各类不同来源的灵力完全纯化为一体，为自身所用，而且他吸纳的越来越多，这个问题就越严重，不同类型的灵力在体内冲撞，虽然不至于让他痛苦难熬，但是很多灵力并不听指挥、常常使用不上。他没把握对付这个传说中的妖兽，是不是该避其锋芒？
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坐在石头上的黑影站了起来，道：“你体内的灵力无法统一，是因为没有个巨大的力量压制它们。混沌不行的话，可以考虑别的。”
“巨大的……力量？”
“我有个不错的选择。”
“愿闻其详。”
“妖王。他妖龄不算太大，但是灵力极其深厚。”
“听说妖界动乱，他已经不知所踪了。”
“若不是中毒了，妖界没人是他的对手。他，现在就在我们涵山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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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阳光从东方的天空洒下来，清晨北岛的清冷而舒服。
“师兄们，小师弟，小师妹，吃早饭了！”丁绒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大家纷纷从房间里出来，坐在了饭厅的长桌前。
一叠碗筷已经摆在桌上了，丁绒把大锅的海鲜粥端了上来，嘱咐道：“先盛粥吧，很烫的，小心嘴巴。”说完，转身去厨房拿馒头和荤素小菜。
师兄弟们轮流拿着大勺盛了粥，佟羽阳盛了两碗，一碗是给丁绒凉着的。盛完，他把勺子递给白月兰，说道“给”。白月兰下意识去接时，却不知在想什么，右手居然伸向了大勺下方盛粥的地方，触碰到又稠又黏又烫的粥时才猛的缩回手，忍不住吃痛的低呼了一声：“啊。”
正在摆弄一个小物件的向南和默不作声的瞿凌寒也看了过去。
本已打算去帮丁绒端馒头的叶之见状转过身来，左手扣住白月兰烫红的手，右手捏诀，凝聚念力，并拢两指一挥：“去。”白月兰右手上的海鲜粥已经全部飞离了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