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箫正在锤炼一柄斧头,看见法意十分高兴,“我就知道你早晚有结丹的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早,这下好了,以后我可有真人护着了。”
“你还用我护着,你父亲、一清真人不都是你的靠山。”
秦伯箫闻言摇摇头,“这你可就说错了,我还真就指着你护着我呢。我和我父亲来往甚少,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我知道,真是一不小心就触到你的往事,你父亲和母亲伉俪情深,原就是十分值得人崇敬的,只是苦了你了。”
秦伯箫闻言笑笑,“其实也不像你说的那样,我父母的感情当真没有你想象的好,当年是我父亲中意我母亲,他又是老祖的得意弟子,所以才指定我父母结为道侣的,我母亲对父亲的感情一直波澜不惊,其实谈不上有多相爱。”
法意睁大眼睛,这件事还真是老妖怪强硬作风的有力佐证,想当年就这样霸道,通过婚事来摆布别人的人生,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得老而弥坚嘛。
“说真的,我来还有件事想拜托你。我结丹之后身边的随侍之人我已经定了一个,这个人你未必认识,他叫西吾,如今炼气九层。我想托你给他打一件筑基期能用的法器。”
“这个不在话下,他是什么灵根属性的,平常惯走什么风格的路线?”秦伯箫一边给斧头做最后的鉴光,一边问。
法意一一答了,他点点头记下,“放心,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法意从怀中摸出几瓶丹药来,都是她结丹之前自己服用的,“这几瓶丹药你拿着,这些是我炼的,效果比门派中的略好。不过一是一。二是二,这可不是西吾法器的灵石。”
和秦伯箫又聊了一会,法意便告辞,本想直接回自己的住处。可是拐了拐,又到无砚的院子里,如今这里英云和应君壁还在盯着,无砚正在院子里对着一棵梧桐树,若有所思。
见到法意来了,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法意,你去哪里了。”法意早已习惯他温柔的眼神,“我去见老祖了。老祖,你还记得吗?”
无砚摇摇头。似在反应她说了什么。
法意见状不再理他,转而和应君壁说话。不大一会,她起身告辞,无砚却一个箭步迈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胳膊。半分挪开的意思都没有。
“我要走了,明天来看你。”法意对无砚说,可是他似乎全然听不懂,法意不敢伤了他,很费了一番功夫将胳膊抽出来,可是她一要离开,无砚就大吵大闹。脾气很坏,一直喊法意,她心中多少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怜,但还是没有回头,回到自己的住处去了。
没想到下午,掌门真人便找上门来。“听说今天你走后,无研就开始闹脾气,一直到现在都没好转,看在这孩子可怜的份上,你下午再过去陪陪他吧。”
“可是我下午有自己的安排。何况我不可能只要他需要我,我就得陪在他那吧。”法意有些奇怪,为何老祖和掌门都对无砚这么好。
“你这话原也说得没错,要不你看这样如何,让无砚跟在你身边,让他住到你的洞府里,也不求你照顾他,只要他能有机会日日见到你就好。至于照顾他的人,我看不如就那个西吾吧,实在不宜打扰你休息。”
法意有些郁闷,掌门真人真是让人有些无语,好坏赖话差不多都让她一个人给说了,而且她什么时候答应让无砚入住了?
她本想拒绝的,后来想到当天老妖怪跟她说的那番话,如果掌门真人提到了这件事他还拒绝的话,难保显得落入下乘,倒不如自己揽下,也好安排恰当的人手。
“让无砚搬到我这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西吾好歹也是我的随侍弟子,虽然他现在还没有筑基,但让他日日围着无砚转,实在有些失身份,我看不如这样吧,无砚就暂时安排在随侍弟子的居所,伺候他的人,也不用另找了,就还是调拨姚黄或是川柏过来,他们两个已经熟悉照顾他的流程,做起来也比较得心应手。”
掌门十分高兴,“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我原本也觉得西吾伺候无砚不大合适,只是又恐怕你嫌人员杂乱,所以一时出此下策,你同意让那两个人过来,实在是无砚的福气。”
“我的洞府只是刚刚选好了地址,开山建洞还得一两天,到时候我再去接他们吧。”
掌门这里自然没有问题,于是乘兴而归。
法意精神头足得很,立刻又到她选好的地址现场勘探。结丹真人的住所大约都是集中在这一片的这个高度,灵力于山谷比,的确更浓了些。
现在好一点的地方几乎都被别人占了,她勉强挑了一处,之后便施法开凿,心中有了图景,开凿起来速度惊人。法意按自己的需要,很快打造出一座很大的洞府来。
当然这只是轮廓,其中还涉及到具体的细节处理,她从自己的卧室开始,一处处地加工下来,她的灵火无物不焚,在她的控制下最擅长做这个工作。
忙到太阳快要落山,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法意十分兴奋,乃至于有些不舍得离开,她现在还需要一套防御阵法和一些洞府必备的器具,这些也准备完毕后就可以正式入住了。
回到自己原本的住处,看着无风轻颤的花树,法意这才发现,她忽视了今天正是扶腩诞生之日。果不其然没有看见角震的影子,不知道是躲在哪里去了。
法意给自己施加了一个火灵罩,同时将屋中阵盘取出,将花树包括在内,做完这一切后,花树的树皮渐渐开始变色,先是逐渐发青,而后是逐渐发绿,再然后逐渐泛紫,而且都是以树干之中的某处为中心点,那里的颜色也最深。
不大一会,那一处果然越来越鼓胀,直到“嘣”的一声,那块树皮从中间分开,一颗黑黝黝的毛茸茸的脑袋露了出来。
法意心中感到一阵恶寒,这都是什么呀,真想不到还有借树而生的蜘蛛,过了能有两刻钟的样子,一只拳头大小的蜘蛛落在了地上,他的外壳跟花树的树皮一样,泛着微微的多色光华。
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剧0毒蜘蛛了。法意虽然恶心它,但并没想过放过它,这东西毒0性这么大,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成了救命的唯一稻草了。法意从小空间中拿出那面两生镜,是时候试验一下这镜的厉害了。
法意用心激发两生镜,便有白色的光芒射在那只小蜘蛛上,小蜘蛛起先还一味地挣扎,渐渐就隔一会才动一次,她拿起两生镜,催动法诀,蜘蛛像是受到刺激一般,全身一震,竟然一动也不动了。
法意的目的就在于困住这只蜘蛛,叫它乖乖听话,法意随即用兽皮将这个家伙捆了。一层一层的细线还是把它捆得结结实实。
随即她以意念摄动这只蜘蛛,让兽皮包着的它进入到自己的小空间后,这才倒出功夫关注地上的树皮。
地上散散落落有十来块树皮,去掉树皮遮掩的花树,显露出了一种纤弱的大家闺秀气质,这些树皮既然是好东西,法意怎么会拉下,全部都扯了兽皮包裹了放进小空间,只是她非常注重分门别类,以免他们污染了空间中的其他东西。
捡到第四块树皮的时候,法意忽然发现树皮之下好像有个东西。她小心翼翼地以意念搬空周围的东西,露出了它来,这是一个琥珀一样的物质,它里面有一个很小的小瓶,小瓶之中是一种红色的液体,并不多。法意担心这个物质有-毒,所以也把它用兽皮包裹了放在一边。直到最后一块树皮捡完,都没再有其他收获。
她回到自己的屋中,边喝茶边想着武世奎,当时他所做的,应该不仅仅是在树皮上留下字迹。因为这个琥珀一样的东西可一点不像天然的,很有可能是某些人自动放进去的,因此,她在想,当年武世奎死亡的真相,会不会是因为他知道了什么,并且,还偷了这个东西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似乎隐隐约约抓到一点真相。正在此时,门口突然奔进来一个雪白的影子,不是角震是哪个。
法意打趣地捏着它的耳朵,“怎么没早点回来,是不是看见你的死对头消失了才敢回来?”角震闻言立即用行动表示了他的不满,它居然还学会人的撇头,十分不屑的样子。
“你那只小蛟兄弟呢,哪里玩去了。”
角震对于‘小蛟兄弟’这种说辞更加不满,它的不屑都要扯到嘴边了,法意本来就是故意逗它,因此说,“好好好,你莫生气,我说错话了还不成吗?那根本就不是小蛟兄弟,是蛟小弟还差不多,这次你高兴了吗?”
角震立刻显得眉飞色舞,法意扶额,这是谁家的灵兽,不要问她,她没有这样不矜持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