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来看,是西吾的信,信里说法意走后第二天,花计就被彩月门掌门领走了,当天晚上,他们参加了一个神秘的仪式,他被绕晕了,稀里糊涂看见有一个人举着一把紫光细剑做法,脸没看清,但衣服是认得的,有一个长长的后摆。
看到这里,法意想起刚进天道宗的时候看见的那个背影,不就穿着一身夸张的道服?再往下看,西吾并没有提到那天晚上女掌门说的那个在紫谷山搜出来的东西,不过他说到过两天还要再参加一次仪式。
放下西吾的信,法意坐在无砚床前,他今天似乎有点烦躁,说了不少词语,讲的最多的还是她的名字。她用灵力疏导着他的身体,减缓下痛苦也是好的。
不多一会,火玲真人带着香都进来了,脸拉得老长,“听说你昨晚回去住了?”法意答是,“好大的胆子!”他生气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弟子是个女修,不愿留宿在大师兄院子里,还请真人体谅。”法意不卑不亢。
“荒谬!你这么个小娃子怎么就不能留下来了?我的命令你都敢不听,反了你了!”
任由火玲真人说什么,法意都一言不发,气得火玲双眼冒火,“香都,忤逆犯上如何处理?”
香都嗫嚅着,火玲指着法意,“你去,把她给我送到执法司去!”香都提醒,“真人,乾一弟子是不归执法司管的。”
火玲扶着额头,他确实被法意把他晾在一边给气坏了,正在此时,应君壁忽然出现在门口,“师叔,弟子从掌门真人处来,掌门让您过去一趟呢。”
火玲真人对着法意哼了一声,带着香都离开了。
应君壁拍拍法意的肩膀。“人走了,甭看了,怎么样,我这场雨来得及时吧?”
法意长舒了一口气。一边坐下来,一边传音给他,“火玲这个老顽固,如果你不来,还不定训我多久,我偏不住在这里,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应君壁也传音过来,“要我说,这件事确实是你矫情了,你才多大。原本也没有什么,要不这样吧,我和英云过来,我俩就住他这屋,你就住厢房。无砚晚上就我们照顾,也免得你尴尬。”
“我就不能住自己的屋子吗?晚上还有姚黄,为什么偏要把我绑在这里?就因为老祖偏爱他,我就得时时处处围着他转?我不甘心!”
“你再气有什么用,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与其最后被火玲修理得难看,不如咱们主动妥协。让上一步,争那一时的意气有什么用,等你结丹了,咱再报仇也不晚。”
“白瑕师兄,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够意思,我都涕泪交加了。”
应君壁笑着瞪她一眼。“又虚又假。”
“法意。”无砚又在喊她了。
“啧啧,难为师兄一片深情,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呦”,应君壁又来了。
有了应君壁的主动请缨,法意轻轻道了歉。不知火玲是满意多些人来照应无砚,还是顺着台阶好下台,总之这件事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解决了。
有了他们两个,法意也有了聊天的人,他们三个关系向来就好,因此虽然是看护病号,但也算有滋有味,应君壁和英云下棋时,法意就在旁边当裁判,法意和英云探讨配合之道时,应君壁就在旁边做指导老师。
很快十天过去了,这十天,无砚外表的伤已经好利索了,下地走路,吃东西喝水都没有问题,但他还是不愿意说话,有时候自己又会冒出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这期间法意又收到了西吾的传信符,在第二次神秘仪式中,西吾没有再见到那个男子,事后归真他们进行了商定,除了彩月门的弟子被天道宗留下来,其他门派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天道宗,他们也将不日回返。
这十天,她一直利用夜晚的时间修炼,应君壁说得没错,如果她早一天结丹,火玲也就不能再如此对她了,即便无砚好不了,她一个结丹真人,自然没有守在筑基弟子床前的道理。
第二天,她像往常一样指挥川柏给无砚擦脸的时候,无砚的眼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就锁定住了法意,他看着看着嘴角翘了起来,招手说,“法意,你过来。”
应君壁和英云面面相觑,法意指着自己说,“你认得我?”无砚还是招招手,“你快过来呀。”
“大师兄,你认得我吗?”应君壁指着自己问。
无砚看也没看他,视线一直也没离开法意,英云摇摇头,“看样子还没痊愈。”
应君壁笑说,“不认得我就不认得吧,大师兄这模样,比之前好多了。”
无砚拉住法意的手,就那样美滋滋地望着她,法意十分尴尬。
她在筑基九层徘徊几天了,这天晚上,法意打算结丹了。
她的丹田现在已经充满液态的灵力,当逆脉一个大周天结束后,新析出来的灵力无处可去,她刚好顺势引导丹田中的液态灵力凝聚为固态,这次没敢拿出太清鼎来,怕应君壁他们到时候闯进来。
将液态灵力压缩成固态的过程并没想象的容易,而且一旦开始,需要大量的灵力补充,幸好她早已自备,因此只是心无旁骛地投入到逆脉,灵液压缩,再逆脉,再压缩的过程。
她能看见自己的丹田形成一个豆子大小的淡白色固体,随着灵液压缩,小豆子也不断“长大”,等到丹田中的灵液全部压缩完毕,小豆子也变成了中药丸子大小,法意没有停歇,她继续逆脉运行,似乎受到丹田的吸引,这次析出的灵液要多很多,法意将它们尽数压缩到金丹之上,就这样不知几个周天,她感觉到有一股巨力在丹田处已经压抑不住,于是变大不少的金丹旋转着,这股巨力就像洪水一样,开始在她的经脉中向前奔流,将原本的小溪变成小河,无论是宽度还是结实程度,都比从前有了质的飞跃。
与此同时,一股结丹期的威压释放开来。
应君壁和英云一前一后从屋中跑了出来,“法意,你屋子怎么回事?”应君壁一个鱼跃从窗户翻进屋子,正看到法意盘膝坐着,缓缓睁开眼睛,那股强大的结丹期威压,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不敢置信一般望着法意,“你、你结丹了?”
英云后脚从门口走进来,相比于应君壁的惊讶,他的惊喜更多。
法意收起威压,她还不太适应结丹后的身体。
应君壁拉着她,“我怎么没感应到天地灵气的涌动?结丹都会有大量天地灵气进入身体,你是怎么安安静静地结丹的?”
常人结丹,天地灵气一方面涌入丹田帮助金丹形成,另一方面也是在拓宽经脉,但她的灵力不需要从外界获得,所以连步骤也是倒过来的,是金丹形成之后才拓展经脉的。
应君壁花了好久才终于接受她结丹的事实,他十分感慨,“想当初我们进入乾一的时候,你的修为是最低的,如今你却成了我们二十二个人里第一个迈入结丹期的人,我一直不相信有如此天才之人,如今见了你,才算心服口服。”
法意拍拍他的肩膀,“我的模式不可复制,所以和我比没有意义,不过我结丹了,以后只要有我在,你们就可以横着走。不过事先说好了,不能把我当结丹期看待,就像从前一样。”
第二天一早,火玲真人刚迈进无砚的院子,就感觉到一股结丹期威压迎面而来,心道,是哪一个比我来得还早。
不想却看见法意向他迎面走来,那股丝毫不弱于他的威压正是从这个之前还挨他训的小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火玲真人的魔瞳里火焰闪烁,法意从她身边路过,施施然地说,“火玲师兄早。”
火玲一时没反应过来,法意微笑着和他擦肩而过。
掌门真人见到法意也是惊讶不已,不过他很快就哈哈大笑说,“好,好,不愧是我天云门的少年英才,自咱们天云建派以来,除了创派祖师,你就是最年轻的结丹真人了。”
“现在我该叫你法意师妹了,哈哈,小师妹,有些事情我还得和你详细说说。你现在结丹了,就是我天云门的栋梁了,你还这样小,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师兄首先给你道喜了”,法意道了谢,掌门又说,“你可以自己选择一处居所,还可以选一到四个随身侍奉的弟子,不过这些都不着急,可以慢慢来。”
和掌门真人谈了大半天,他把结丹真人的一切都和法意说了一遍,之后还亲自带她挑选住处,法意选了一处视野非常好的地界,她打算自己开辟洞府,至于在身前随伺的人,她也想好了,不错,她看中的正是西吾,西吾对于对他好的人能有一颗忠诚的心,这比什么都重要,只等西吾回到门派,问过他便正式定下来。
“对了,掌门师兄,无砚师侄的事,您看?”
“如今自然不需再麻烦师妹了,有筑基弟子看着,师妹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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