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意一惊,倒不是吃惊又碰见了它,而是吃惊于这只小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又在她毫无感应的情况下突然出现。
上次它隐在灌木丛里看得不太清,今天面对面,倒叫法意瞧了个清清楚楚。
这小兽大小如同幼虎,却圆圆滚滚,敦敦实实。最叫人称奇的是它根本没有毛发,大块大块黝黑的鳞片铠甲一样地覆在身上,要不是那黑色水晶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怒气,法意恐怕真要赞一句漂亮。
不过此刻,她可没心思想这些,因为这只独角的小兽正怒目圆睁,对着她龇牙不已。两排尖尖白白又吻合得恰如其分的牙齿里正传出威胁的低吼,在身高体型的严重差距下,它仍然表现出了气场和威慑力,让法意不敢小觑这个小小的对手。
它把头转向蜂窝,收起龇牙咧嘴的表情,再转向法意,又变得莫名怒气冲冲。法意心道这是什么意思?此时小兽已如法炮制,又如此两番,这下,法意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它竟是在表示对她毁了蜂巢的不满么,莫非这蜂巢也是它看中的食物?她没那么倒霉吧,两次都抢了人家的食物?!再看它那副高傲又绅士的神情,倒像是法意欺负了他的小弟所以来找场子的一般,不然怎么还频频拿蜂窝向她使眼色?莫非就跟前世电影里边黑帮先告诉你你干了什么不该干的,然后再把你废了一样?
法意刚觉得是她想太多了!就见一道幽蓝的电弧从小兽的独角上迎面激射而来。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法意半点心理准备也无,不是说地仓兽和地环兽只会土障之法吗,这道幽蓝的噼噼啪啪的电弧是什么东东?
仓促之下法意来不及考虑,弯腰就地一滚想要借此躲开袭击,哪成想电弧竟如影随形,连她拐弯都跟在屁股后头,法意无法,只得不停躲避,找了好几株灌木做掩蔽,都被电弧瞬间击毁。眼看灌木烧得不见树样,小兽眼中怒气更胜,法意心道,不是连树也是你小弟吧?!
一兽一人,一追一逃,转眼就是十数丈,前方恰好来到金翎百翼鸟的地盘。
经过了起初匆忙的应对,法意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她一边巧妙地躲避,一边想法子摆脱这个纠缠不休的家伙,看到眼前毛色艳丽的妖兽,法意计上心来,你不是恼恨我捉了小野鸡、恼恨我烧了妖蜂窝吗,我就再多送你几只烤鸟。
想到这,法意专往妖兽身后跑,专往金翎百翼鸟多的地方钻,独角小兽对电弧的掌握似乎也没那么好,总之,法意它是没击中,倒把好几只百翼鸟电成了飞灰。
场面一片毛飞鸟叫,法意得出空来喘了口气,还不忘得意地回头比了个v。
小兽原本就气恼不已,看见法意得意的样子,简直怒不可遏,鼻孔的喷气声更响了,两只前蹄还在不断地踩来踩去,可它偏偏太小,因此这番动作倒没起到多少威慑效果,反倒愉悦了法意。她心道,这小家伙还挺通灵性,连手势都看得懂,这就对了,她法意还没气过人,不如就先气气兽吧,这可是你这小家伙自找的。接下来,每次小兽的攻击落空,法意都会十分卖力气地炫耀,仿佛在说,看吧看吧,又搬石砸脚了吧?把个独角小兽气得直冒烟,偏生奈何不得她。
法意心中爽快不已,不过现在她虽不再受摆布,却也没法摆脱它,正思量着脱身之计,忽然感到电弧不再。回头一看,小兽不知怎么停了下来,正望着月亮升起的方向。片刻之后,它回头看了法意一眼,便没有再犹豫,转身飞快没入丛林。法意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她怎么觉得她在那家伙的回眸一瞥中读到了“有种明天再战”的意思。
摇摇头,一定是她想多了,再说一想到明天还要被它追得满丛林跑,她就有一种浑身恶寒的感觉,逃命的姿态,委实一点也不潇洒。
除了这件插曲之外,今晚的取水行程还是很顺利的,只有两只妖兽和一只普通兽类向她挑衅,当然无一例外被她拍为飞灰。
回去的时候熊老并不在,听小宝说师父原本正对他进行炼丹前的最后叮嘱,不知怎地忽然脸色有变,匆匆嘱咐了几句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宝现在已经开始尝试炼最基本的乾坤益气丹了,法意知道炼丹务必专注,最忌受人打搅,便决定安静地待在自己的小屋,何况有件事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从袋子中把炉子拿了出来,再召唤出翠绿的小刀,定了定心神后,法意仍按原本的法子,用刀气划破指尖,血珠逐渐变大流下,她的心也开始不受抑制地跳动,眼看着血珠脱离皮肤,法意的心更提到了嗓子眼。融合吧,融合吧,理智在叫嚣。不过,似乎是有那么一瞬,内心仿佛响起并不相同的声音。
轻轻地,血珠落到了炉子上,看在法意眼中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炉子瞧。
……十数息过去了。
炉子还是炉子,血珠还是血珠。
既然不能依靠血珠自动渗透,她就用灵力辅助祭炼。没有考虑那么多,法意调动体内的灵力,向炉子传递过去。在灵力接触到炉子的一瞬间,法意的身体也像被什么拉扯一般急速地向炉子飞去,与此同时,一股剧痛瞬间从头上蔓延开来,法意只模模糊糊地瞧见她似乎处在一个黑乎乎的铁壁之中,就失去了意识。
她没有看到,白得透明的火焰从炉中升起,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拳头大的女孩额间的印记明明灭灭,她眉头紧皱,脸上是无比痛苦的神情。
整个身体似乎都已变得透明,只有一条条或大或小融会贯通的耀眼金线蜿蜒其中,筑基之人只要一看就会知道,这金线的分布竟与人体经脉一般无二!再细看来,在白色幽火的炙烤之下,金线似乎正在不断析出什么东西一般,还没等脱离她的身体就被幽火吞噬!
透明的身体,金色的经脉,白色的幽火,古朴的炉鼎,就算这世上所有顶尖高手尽数在此,也没有谁能不对眼前的景象感到吃惊,更别提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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