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比剑
昔日碧霄派弟子兴盛，大比要将门下弟子分为九处，分头较艺。
取各处前四合在一起，决出最终胜者。
如今却极其荒凉，算上记名弟子也不足百人。
苗剑儒触景生情，又响起了当年碧霄岛的盛状。
柳云苏同样难受，不停宽慰苗剑儒，也是在安慰自己。
“师兄，不必伤感。
我们这一代虽然不肖。
但后辈弟子中有羿尧，有君昊，还有休儿，他们必定能将碧霄派发扬光大。”
苗剑儒点头：“是呀，他们都比我们强多了。碧霄派在他们的带领下，一定能重现昔日的光彩。”
繁舒和落英像是两个小跟班一样，紧紧地跟着韩休，引来了众人的打趣。但韩休在极短的时间内能赢得两小近乎信仰一般的信服，也是颇感意外。
韩休并没有拦着两小，自从与张虚慎见面后，他已经彻底将九霄派定为囊中之物。
只要他走在中兴九霄派的道路上，就有一个归真境的老怪给他撑腰，全心全力扶他上九派之主的位置上。
他想怎么安置两小，都是全由他自己心意。
但众人也没多想，今天的重头戏是大比。
先是记名弟子演示武功，或演拳脚，或使刀枪，或发暗器，或显内功，由苗剑儒亲自点评，议定优劣。
到了下午的时候，便是正式弟子之间的演练。
苗剑儒一生共收了十三名弟子。
出去方云华、张升荣两个叛徒外，韩休也不参加。
总共便是十人参赛。
苗剑儒令人抽签，分组对抗。
众人心目中能夺魁的便是曲羿尧和何君昊两人。
第一轮中，两人轻松战胜了对手。
第二轮曲羿尧多赛一场，提前对上了何君昊。
众人心知肚明，这边是最后的冠军赛。
无论谁胜谁负，都会一举夺魁。
两人站在台上，都表现得异常轻松，没有半点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何君昊认真道：“大师兄，今天我不会再输给你了。”
曲羿尧道：“有信心是好事，但过度的自信就变成了自负。”
“但愿你说的不是你自己。”
呛！
长剑清亮龙吟，一抹青光升腾而起。
何君昊单手持剑，侧身平指向曲羿尧。
整个人便像一把出鞘的长剑。
曲羿尧淡淡一笑，拇指顶住剑格。
长剑缓缓从剑鞘挤出，平和地落在了他手上。
何君昊战意滔天，如潮水一般涌向曲羿尧，但临到曲羿尧身边却被无形的力量完全消融。
“大师兄，有僭了！”
何君昊剑尖一抖，闪出浪花一样的白芒。
身影窜出，立即迫近曲羿尧身边。
曲羿尧瞳孔迅速扩张，侧身一转，脚步微点，险之又险地避过何君昊的剑势，同时手腕一翻，剑尖斜挑。
何君昊只觉冷意逼近，急忙放弃后招，反身横削，想要封住曲羿尧的剑刃。
而曲羿尧仿佛料敌机先，早已消失在原来的方位。
何君昊寒芒在背，顿时惊出一声冷汗。
他慌忙就地一滚，一剑寒星已从他面门擦过。
锋锐的剑气划过脸颊，留下了一丝血痕。
冰冷的锋刃也在刹那之际激发了何君昊的怒火。
师父师娘还有众多同门在那里看着呢，尤其是那个韩休，我怎能让他看着笑话！
他单手撑地，身体陡然翻转，冷不丁横出一腿，踢向曲羿尧持剑手腕。
这突如其来一脚若是踢中，曲羿尧必定会手臂发麻，影响出剑。
他算盘打得好，但曲羿尧却暗暗摇头。
何师弟这一招太鲁莽了，若他趁机削砍何师弟的脚踝、膝盖……
何师弟不是就成废人了。
这是料定了他不会下狠手吧。
真是欺负老实人了。
曲羿尧微微冒火，以剑柄在何君昊膝盖上狠狠敲去。
何君昊没料到曲羿尧会这样反击，慌忙撤招，双腿倒悬升龙而起，在空中转了两圈，随即向后滑落。
哪知曲羿尧如影随形，何君昊退得越快，曲羿尧跟得越快。
奇了怪了，大师兄今天应变得怎么这么快！
偏偏招式之间的衔接天衣无缝，有巧夺天工，鬼斧神工的感觉。
这样下去，我说不定会输啊。
他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怎能容忍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
当即放弃后退，空中左脚踩右脚，反向加速，朝着曲羿尧直扑而去。
行至中途，身躯猛然旋转，如同陀螺一样飞旋，手中长剑借着高速转动，辅以眼花缭乱的剑招。
锋利无匹的剑气再次激发，还未至，就已经让曲羿尧脸上隐隐生痛。
“华而不实。”
曲羿尧简简单单地评价了一句。
何君昊一怔，剑势稍缓。
但在此前，曲羿尧再度移开。
那如跗骨之蛆的深寒已经威胁到了他的腹部。
何君昊挥剑一封，剑刃在下劈的过程中，剑刃却被重重地敲击了一下。
当！
何君昊整只剑弯曲得极度变形，差点就回复不过来。
同时他手腕剧震，长剑脱手而出。
可说时迟那时快，何君昊另一只手突然探出，在长剑刚刚脱手之际，迅速抢过长剑，便朝曲羿尧胸口抹去。
这一下突如起来，应变的巧妙无比，曲羿尧忍不住大声赞好：
“好个何师弟，当真是了得。”
可惜你没有得到前辈的指点，你使剑依然刻板，招式一板一眼。
很容易便被人看穿了。
何君昊的反扑得到了片刻喘息机会。
他胸膛起伏，气息不稳。
而对面的曲羿尧却气定神闲。
这一番短暂对拼，看得众弟子是目眩神迷。
大师兄又进步了。
何师兄（弟）也是好强。
如果自己也能像他们那样厉害就好。
苗剑儒啧啧称奇：“师妹，你瞧羿尧刚才使剑就没一招是完整的，就像从本门各项剑法从东拼西凑而来，杂乱无章，可信手拈来，却无比合适。
想不到剑法还能这样使，羿尧是给我们上了一课了。”
“确实妙到巅毫，易地而处，我若将功力压制到气涌境，我也不知该如何应对羿尧的打法。难道他这几天浑浑噩噩，其实是入定了，进入了顿悟的状态？”
柳云苏有些欣喜，
“想不到羿尧竟然另辟蹊径，想出这等使剑法门。看来我们都忽视他了，或许羿尧的天赋并不比休儿差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