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媛闻言,挑了挑眉毛:“我就知道粉肠哥会趁热打铁从大伯那里捞资金,但是动用私人投资……而不是集团的钱,是因为曼安大姐不同意吧。”
八成钱都扣在大姐手里了。
粉肠哥和大姐的战争还有得搞,她只希望别出大事牵连二房,让老妈操心就行。
佩珊想了想,说:“七小姐,董事长手里还有给七小姐的聘礼,少说也有几百万。”
宁媛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嗯?美金还是港币啊?”
佩珊对自家财迷体质的老板,有点哭笑不得:“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听董事长的意思,肯定有大红包拿。”
宁媛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踱步思索。
自从决定做芯片代工厂后,钱花得简直像流水一样,每次看账本头都大,养人、养设备全是大投资。
虽然自己荷包还算充盈,但谁会嫌钱多呢?
宁媛眼珠子微转,干脆地点头:“婚纱照我拍了!上次结婚基金一个人都有五十万美金置装费,那聘礼肯定不能少,不拿白不拿,谁和钱过不去啊!”
她走回桌前,拍了拍图纸:“告诉董事长,明天我就回去。不过今天这些事我得先处理完。”
佩珊笑着点头:“我这就去回电话。”
……
第二天,加班到半夜的宁媛迷迷糊糊从自己在港府工厂办公室里搭的简易床上爬起来,就被佩珊拎着去洗漱。
佩珊一边催促,一边将准备好的早餐递给宁媛:“您可快点吧,浅水湾那边摄影师团队都到了!您还得做头发和化妆啊!”
第一波拍照在老宅,是传统风格的龙凤褂、旗袍风格。
宁媛死不愿意回去浪费时间试衣服,二夫人只能按照她的尺寸定制了几套。
匆匆忙忙地吃完早餐,宁媛被佩珊塞进了车里,一路风驰电掣地回到了浅水湾的宁家老宅。
一进门,宁媛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专业摄影师、灯光师、化妆师……一群人在别墅里忙碌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拍电影。
她惊讶地发现,宁家各房的人跟过年一样几乎全到齐了。
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太爷也出现了,正眯着眼晒太阳,脸上表情淡漠,仿佛对周围的喧嚣毫不在意。
除了在国外巡演的老五宁秉风和在美国苦读博士的医学牲老四宁秉邦,其他人居然全到齐了。
就连跟着便宜老爹在港大教书,刚当上副教授,平时存在感约等于零的老二宁秉伦也回来了。
宁秉伦看见宁媛,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又缩回角落里,继续捧着他的学术期刊。
宁媛没过多留意,她亲缘本就浅薄,和粉肠哥都算你坑坑我,我坑坑你的“关心”,更别提其他兄弟了。
宁二夫人看见宁媛,拉着她的手,心疼地说:“怎么瘦了这么多?在外面也不好好照顾自己。”
宁媛心里一暖,抱住母亲撒娇:“妈,我这不是忙嘛,等忙完这阵子,我好好补回来。”
宁正坤则是最神采飞扬的那一个,心情很好地让管家招呼大家换上老式的旗袍马褂,准备拍传统全家福。
宁媛心里吐槽得不行:这老头子,怕不是想拍个“宁氏王朝”的宣传片?
但还是乖乖去梳妆了。
……
宁曼安站在楼上的窗前,电光绸旗袍贴合她保养得宜的身材,勾勒出雍容华贵又不失曲线美的身段。
她俯瞰着楼下热闹的景象,窗外阳光正好,却照不进她眼底的一片冰凉和厌倦。
她从精致的烟盒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香烟,“咔哒”一声点燃:“二小姐冷静点了没?\"
站在她身后的秘书阿祥微微低头,声音恭敬——
“大小姐,曼菲小姐得知今日要拍七小姐和安少爷的婚纱照全家福,在澳府那边闹得天翻地覆,砸了不少东西。”
宁曼安掸了掸烟灰,声音冷得像冰:“啧,所以不让她来是对的,为了一个宁秉安,疯疯癫癫的,也不嫌丢人!她这样再不知所谓,回去就让她进精神疗养中心好好待一段时间。”
她顿了顿,笑里带着莫名的悲凉和讽刺:“反正当初妈咪也是因为离婚,进了精神疗养中心,二妹那么喜欢那个女人的儿子,不如去精神病院陪妈咪。”
阿祥沉默了片刻,看着楼下其乐融融的景象:“董事长对安少爷确实疼爱!”
宁曼安冷笑一声,转过身,靠在窗台上:“他所谓的对宁秉安的疼爱,不过是在追忆和怀念那个初恋的女人罢了,那是一种移情,把对那个女人的愧疚和思念,转移到了她留下的儿子身上。”
宁曼安闭上眼,慵懒倦怠地道:“但你看看他做的安排——他必须让宁秉安娶了有宁家纯正血统的女儿,才给他那一点宁家股份,而且还不会全给,剩下的部分还得宁秉安和宁媛生孩子才会给完……为什么呢?”
阿祥低着头,不敢接话。
宁曼安也没想着让他接话,她只是慢悠悠地吐出一串烟雾,让她雍容的面孔显得格外朦胧。
“因为宁秉安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养子,一个外人,永远抱着爹地的大腿才能站稳,所以他必须按照爹地的意思娶了二房的女儿,从此又能挟制二房,宁秉安是个多么好的工具人,你还觉得爹地疼爱他么?”
爹地心里第一位的是家族,然后是他自己,最后才是其他人。
阿祥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宁曼安从沙发上起身,她走到阿祥面前,修长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他们四目相对,但宁曼安的目光却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她的眼神温柔,呢喃着说:
“我牺牲了你才走到今日,我不后悔。但该我的东西,我不会让人拿走,我从来不比阿宇差。”
阿祥依旧沉默,他一如既往地伸出手臂,将宁曼安拥入怀中。
他一直都清楚,这些话大小姐从来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拥有和他一样面容,却早已不在人世的那个人说的。
每当这时,他便成了一个影子,一个替代品,一个能让大小姐寄托思念的容器。
但,这是他心甘情愿的负担。
权势加身、手段卓绝的大小姐,耀眼如星辰,是他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