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心上人短暂互诉衷肠后,李元吉又随便找了个理由,依依不舍地出了门。来到刑部,找到了老熟人,孙神探。
见到小李将军,孙神探开心坏了,又是搬椅子又是端水倒茶,热情的不得了。然而,等小李将军说出来意,又直接呆愣当场。
李元吉轻轻一笑:“孙大哥,敢不敢跟着我再干一票?”
孙神探往胸脯上重重一拍:“咋不敢?跟着小李将军,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怕。”
李元吉很欣慰,立即拉着他坐下,制定行动计划。
经过一番商量,他们很快就确定以王贵为突破口,因为按胶东王的说法,这王贵就是刺杀案的重要参与者,而且听起来还是被胁迫的,自然是最好的调查对象。
虽然只有一个名字,但也没难住他们,因为既然大皇子是无辜的,那王管家之死必然存在着莫大的蹊跷,再考虑到两人都姓王,两人的脑海里便立即闪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见小李将军突然看向自己,孙神探“哈哈”一笑:“看来小李将军又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啊。”
李元吉咧嘴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立即行动起来吧。”
两人说干就干,立即去找出案宗,查到王管家的籍贯,然后什么人也没带,轻装简从,火速朝王管家的老家奔过去。
两天后,两人终于赶到目的地,这是河东郡的一个小县城。两人牵着马在城里转了一圈,然后找了一家人多热闹的小酒馆,点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一边喝着,一边与四下的食客们热闹地攀谈起来。
聊了一阵后,李元吉悄无声息地把话题转移到了王管家身上。
一听王家,一个中年汉子来了精神,立即开口:“嗐,王家啊,那可是我们这里的大户人家,我之前还跟他们家做过生意呢,他们家的事情我门清。”
听了这话,李元吉赶紧给他满上一杯:“嘿嘿,老哥,给我们讲讲,我们也是来跟王家做生意的,提前了解一下也好有的放矢,您说对不对。”
中年汉子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
李元吉很有眼力见,马上又给他满上。
中年汉子很满意,这才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得知这个王家确实是王管家的本家,李元吉、孙神探很开心,不禁相视一笑。
等他讲完,李元吉又殷勤地给他满上一杯,然后问:“我们是来找王贵王老爷的,嘿嘿,您受累,也讲讲他。”
“王贵!”中年人有些惊讶。
李元吉心脏一紧:“怎么?没这个人吗?”
中年人回答:“有到是有,我就怕你们被那玩意儿给骗了。”
李元吉心中大喜,直接把酒壶放到他身前:“麻烦您也给讲讲。”
中年人很满意,立即娓娓道来:“这王贵啊,是王三爷家的孩子,是王管家的堂弟,这家伙可真不是个东西,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听到这里,孙神探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精光,立即开口问:“这王贵长得如何?”
“长得如何!?”中年人傻了,“什么长得如何?”
孙神探连忙补充:“我的意思是,他既然和王管家是堂兄弟,在相貌上想来应该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吧。”
“那是当然。”中年人回答,然后伸出五根手指,“少说也有五分相像。”
李元吉、孙神探两人的视线立即对在一起,心中齐齐掀起惊天骇浪。
李元吉赶紧问:“王贵老爷现在在城里吗?”
中年人回答:“这倒是没在意,不过想来应该是不在的,因为我好像有很久没看见过他了。”
孙神探也赶紧问:“那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
中年人回答:“当然知道,就在附近,顺着门口这条路往南走,下口路口左拐,再走一会儿就到了。”
李元吉激动坏了,立即端起那盘还未动过筷子的烧鸡,直接放在中年人的桌子上:“哈哈,谢谢老哥。小子赶时间,就不多打扰了。”说完“腾”地站起身,带着孙神探径直离去。
见两人走得如此急,中年人感觉一阵纳闷,实在搞不明白这唱的是哪一出,不过也懒得想那么多了,立即抓住烧鸡,扯下一个鸡腿,飞速往嘴里塞。
按照中年人指示的路线,两人果真看到了一座挂着“王府”匾额的府邸,当即二话不说,立即以王贵生意伙伴的名义混了进去。
接待他们的是王贵的母亲,老太太很开心,一脸骄傲地说道:“我儿不在家,去外面做大生意去啦。”
李元吉问:“您知道他去哪里做生意吗?”
老太太回答:“这倒是不知道。”
李元吉问:“他写的家书里没提吗?”
老太太回答:“还真没有,要是有我就去看他了。”说完才意识到不对,立即问,“小伙子,你怎么知道我儿写有家书啊?”
李元吉丝毫不慌,镇定自若地回答:“哈哈,猜的,猜的。”
老太太笑嘻嘻地开口:“嘿嘿,你猜的还真准,那小子几个月前确实写过一封家书,里面说他的生意做的很好,挣了大钱,信里还夹着整整一千两的银票呢,哈哈,这混小子,荒唐了半辈子,没想到临老的时候突然出息了……”
虽然没有得到王贵的下落,李元吉还是大松一口气,因为这一切与怜儿说的全对上了,不用怀疑,她说的确实句句属实,当然也说明这个胶东王确实有问题。
见确实获取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李元吉便决定不浪费时间了,立即起身告辞。然后与孙神探骑上快马,踏上归途。
回到泰安,立即冲入皇宫,把调查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给陛下。等他讲完,整个大殿立即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等了好一会儿,见陛下依然没有动静,他这才悄悄抬起脑袋,只见陛下正定定地坐着,脸色阴沉如水,寒冷如冰。他只感觉身体一冷,又赶紧低下脑袋。
又过了好一会儿,陛下这才缓缓开口:“八百里加急,立即将这消息告知萧将军,让他严密监控赵全安,快去。”
福公公不敢耽搁,火速冲出大殿。
又等了一会儿,陛下再次沉声吩咐:“你,立即带人去益州,一定要找到王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元吉知道这是说给自己的,立即抱拳领旨,然后迈着大步离去。
李元吉离开了很久,陛下依然直直地盯着殿门,片刻后,突然抓起桌子上的茶碗,“砰”的一下,重重地砸在地上。
走出皇宫,李元吉立即打马赶回自己的禁卫军大营,挑了一支年轻力壮、经验丰富,而且又信得过的队伍。不过却没有马上出发,而是交代他们脱掉铠甲换上常服,然后等待命令。
一直等到午夜,他这才带着人行动起来,不过却没有出城,而是赶到了刑部的天牢,然后在孙神探的带领下,顺利地找到了赵全安的“好”儿子,赵鹏飞。
见赵鹏飞睡地跟死猪一般,李元吉忍不住一阵感叹:“好家伙,还真睡得着。”感叹完立即蹲下,紧紧地捂住他的嘴巴。
赵鹏飞陡然惊醒,察觉到身前有人,立即开始挣扎。
李元吉没好气的打了他一巴掌,出声道:“别激动,是小爷我。”
赵鹏飞还真安静了下来,因为这个声音他一点也不陌生。
李元吉再次开口:“认出小爷来了吧,小爷是来救你的,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别出声,听到没有。”
赵鹏飞傻了,自己就是眼前这人押回来的,现在又说来救自己?他完全搞不明白,但是也确实害怕,所以一声也不敢吭。
李元吉生气了,又“啪”得赏了他一巴掌:“听到没有?”
赵鹏飞赶紧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李元吉放心地松开手,然后客气地把他拉起来。在武威城的时候审过这小子,知道他就是个色厉内荏的怂包,所以丝毫不担心。
果然,赵鹏飞虽然害怕的打哆嗦,但是却始终没敢发出半点声响。
见赵鹏飞让出位置,一个人立即走过来,蹲下,躺在他刚才躺的位置上。
赵鹏飞看呆了,实在搞不明白这上演的是哪一出。
李元吉没有多说,立即抓住他的衣领,拎着他匆匆忙忙走出大牢。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这才松开他,一脸得意地问:“怎么样,小爷是不是救了你。”
赵鹏飞的脑袋立即跟小鸡啄米一般快速点起来:“是是是,李爷爷是在救我。”
“是就好。”李元吉接口道,“可你也不能让小爷白忙活吧。”说着指了指身后的人,“小爷还有这么一大帮人要养活呢。”
赵鹏飞明白了,立即问:“李爷爷,您想要多少,尽管开口。”
李元吉想了想,然后伸出一根手指:“一万两。”这就是随口一说,他想着如果这家伙嫌多,再降一降。
哪知赵鹏飞一口答应了下来:“好,一言而定,等我回到家,一万两立即双手奉上。”
李元吉一愣:好家伙,这可是一万两啊,你们一个个的,家里都有金山不成。
孙神探恶狠狠地补充:“小子,你最好不要骗我们,我们会亲自送你回去,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你要是敢偷奸耍滑,就算在你家,我们也敢砍了你的狗脑袋。”
赵鹏飞立即拍胸脯保证:“诸位爷爷放心,小的家里有的是钱,小的保证,只会多给,绝对不会少。”
李元吉又接口道:“嗯,态度还不错,这活儿我们干了。”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小爷还要要个人,这人叫王贵,这无赖欠了小爷的钱,听说他躲到你家去了,小爷必须要找到他,然后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王贵!?”赵鹏飞蒙了,“我家没有叫王贵的人啊。”
李元吉立即提高声音:“你确定?”
赵鹏飞赶紧解释:“李爷爷,我怎敢骗您,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为何要为了一个无赖而得罪您,是不是?”
李元吉立即摆出一副惋惜的表情:“那算了,走,回监牢,小爷去其他地方找。”
赵鹏飞急了:“欸,李爷爷,两万两,两万两,小的给您两万两。另外,这王贵也包在小的身上,小的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替诸位爷爷把他挖出来,怎么样?”
李元吉转头看着孙神探,问:“你觉得呢?”
孙神探回答:“我看行。”
李元吉当即拍板:“好,那就这么定了。”
赵鹏飞大松一口气,又对着众人千谢万谢。
李元吉立即打断:“别玩儿虚的了,趁人没发现还是赶紧走吧。”
“对,走,赶紧走。”赵鹏飞激动坏了,赶紧爬上马,然后带着李元吉一行人飞一般地踏上了回家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