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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张光生刚陪苏觉明和余三姑出去买柴米油盐,小伍子就带着两个身穿清布长衫的儒生到了。一位是“日升昌”上海分号的掌柜吴广兴,一位是日升昌的账房先生伍德全,也就是小伍子的堂叔。

二人一进门便要磕拜,韩秀峰连忙扶住,一边示意任钰儿赶紧去沏茶,一边笑道:“秀峰来此的事没几个人晓得,二位无需多礼。”

“韩老爷放心,小伍子已经跟我等说了,老杨的信我等也收到了,您的事就是小号的事,您来此的消息我等绝不会泄露出去。”

“这就劳烦二位了。”

韩秀峰不想也没必要跟他们绕圈子,从内袋掏出汇票,微笑着递了上去:“吴掌柜,伍先生,有泰州分号杨掌柜的书信,还有小伍子作证,这四万两千两银子用不着秀峰等七天吧。”

吴广兴双手接过汇票,仔仔细细看了看,随即放下汇票拱手道:“韩老爷这是说哪里话,您公务繁忙,吴某岂敢让您久等。今天来不及,明天上午也不一定能赶上,明天下午兑现,您觉得怎样?”

“韩老爷,这可是四万多两,柜上一时半会儿真没这么多,您能否给小号半天?”伍德全也拱手问。

“不急这一两天,只是我不想兑现银,而是想兑银元,洋人用的那种银元。”

“要是三五千两,兑就兑了,可这是四万多两,小号一时半会间真没那么多,韩老爷,您能否宽限小号三天?”

“刚才不是说过吗,不急这一两天。”

“谢韩老爷体谅,我等一回去就抓紧办。”

“那这汇票……”

“您先收着,等三天之后给您把银元送来,您再把汇票给吴某。”

“行,那我就先收着。”

吴广兴不但晓得眼前这位是来买枪的,也晓得眼前这位买完枪就要回四川,不禁问道:“韩老爷,您接下来有何打算?吴某来上海满打满算已七年,多多少少也认得几个人,如有用得着吴某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韩秀峰等的就是这句话,笑看着他问:“吴掌柜,你们平时跟洋行打不打交道?”

“实不相瞒,小号的主顾不少,跟洋行洋商打交道却不多,不过洋行的买办和通事倒是认得几个。”

“有没有办事可靠的?”

“韩老爷,给洋人办事的那些人再可靠又能可靠到哪儿去?不是在下背后说人坏话,那些个买办通事无不唯利是图,一个比一个刁滑。”

韩秀峰沉吟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唯利是图倒没啥,关键是要通晓洋文,办事要得力。至于银钱,让他赚点又何妨。”

吴广兴不禁笑道:“这样的人倒是有,韩老爷要是信得过在下,在下倒是可以介绍一位。”

“这就劳烦吴掌柜了。”韩秀峰抬头看看站在一边伺候的小伍子,接着道:“再就是想跟二位打听个事,秀峰办完这边的事就要回四川,却不晓得回川的路怎么走。”

吴广兴怎么也想不通眼前这位为何要辞官,也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小伍子,一脸无奈地说:“韩老爷,这事小伍子也跟在下说了,以在下之见您想回川只有乘海船出洋去天津卫,经直隶、山西、陕西回四川最稳妥。南下经广西、贵州回四川这一路不光不好走,而且不太平。”

韩秀峰心想出海是凶险,可现而今无论从北边走还是从南边绕都得乘海船,不禁笑道:“既然南边一样不太平,那办完事就走海路去天津卫,正好帮您二位把小伍子送到京城,我呢也正好回京看看。”

“四爷,您这是说哪里话,我送您还差不多。”小伍子连忙道。

“是啊,韩老爷真会开玩笑。”

“好,不开玩笑了,说正事。我们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这雇船的事还得劳烦二位。”

“雇船的事韩老爷大可放心,船业公会的董事几乎全是小号的主顾。”

“再就是我有位好友刚补上嘉定县学的儒学训导,我既不晓得他有没有到任,也不晓得这边的事办起来顺不顺利,不晓得会在上海呆几天。要是这边的事办得顺利,自然不会在此久留,到时候只能把那位好友的家眷拜托给二位。”

一提到嘉定,吴广兴愣住了,小伍子的堂叔伍德全也一闪即逝过惊诧的神情,韩秀峰意识到他们有话想说,不动声色回头道:“钰儿,觉明和三姑出去时不晓得吴掌柜和伍先生会来,你跟大头出去找找,看他们在不在附近,要是在就让他们买点酒菜。”

来客了,不能不留人吃饭。

任钰儿反应过来,急忙道了个万福:“好的,我这就去。”

看着她走出花厅,韩秀峰才低声问:“吴掌柜,伍先生,嘉定究竟咋了,是不是不太平?”

吴掌柜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凝重地问:“韩老爷,刚才这位小姐就是您那位好友的家眷?”

“我那位好友姓任,刚才这位小姐正是任训导家的女公子。”

“您那位好友怎么这个时候去嘉定上任?”吴掌柜放下茶杯,苦着脸道:“想必您进城时也看见了,城门口贴了好多张海捕告示,那些告示上的逃犯全是嘉定的贼盗。”

“要说贼盗,哪里没有?”

“韩老爷有所不知,嘉定的这些贼盗跟其它地方的贼盗不一样,这么说吧,他们跟犯上作乱差不多。”

“犯上作乱?”韩秀峰惊诧地问。

吴掌柜点点头,解释道:“据说三个月前,有个陈木金的嘉定人和南翔人徐耀,纠集了两百多游手好闲之徒去南翔仙师庙,同僧人结拜兄弟,摆了二十多桌。因其党羽有五百多人,便按‘五百阿罗汉’之说结盟叫罗汉党,横行南翔镇上,械斗杀人,无恶不作。”

“嘉定正堂晓得吗?”韩秀峰紧锁着眉头问。

“陈木金纠集一帮党羽盗劫举人王鑅家,徐耀纠集另一拨党羽抢了南翔的大德寺,当众殴打大德寺主持,官府能不晓得?时任嘉定正堂冯翰一接到禀报就差人去将这二人锁拿归案,起获原赃,并将陈木金、徐耀和仙师庙的那些僧人等一并收禁,锁进木笼在县衙前示众。”

“后来呢?”

“斩草不除根,结果可想而知。陈木金和徐耀是被擒获了,也对犯的事供认不讳,可他们的那些党羽还在。其中有个叫张昌寅和一个叫封洪的罗汉党头目,上个月初三,竟聚集上百号乡民,持械拥入县城,不但抢走陈、徐等犯,还释放县牢里的监犯,砸毁县衙,抢走县库里的银钱,嘉定正堂冯翰吓得跑苏州去了,以至于嘉定半个多月没有官,没人管。直到前几天刚到任的松江知府乔松年,才命郑扬旌去署理嘉定县事。”

韩秀峰心想敢劫囚,敢砸抢县衙,这就是造反,又问道:“那个郑扬旌到任没有,现在嘉定是什么情形?”

“好像是到任了,据说罗汉党的那些头目刚开始也害怕,救出陈木金和徐耀,砸抢完县衙之后就跑了。后来见冯翰迟迟没回嘉定,朝廷又没派新知县去,十四那天又纠集六七百党羽进城,跟城里的那些当铺要了点钱。”

吴掌柜顿了顿,接着道:“他们不敢在城里久留,敲诈勒索完就出城了,过了两天见还是没事,那些上次没去的党羽看着眼红,便又纠集上千人进城,盘踞四门,那些头目不但出面跟城里百姓要饭食钱,还让城里大户去松江府找府台颁安民告示。直到捕厅出了告示,他们才退去。”

韩秀峰沉吟道:“这么说他们没那个胆犯上作乱,他们就是一帮土匪。”

“差不多。”吴掌柜跟伍德全对视了一眼,苦笑道:“据说那个陈木金和徐耀自知身犯重罪,逃回南翔跟那些趁火打劫的乡民说这番打抢,必有官兵去锁拿,要是再不想办法就没活路。便串通南翔的地痞泼皮四处纠合了一千多人。

有人见陈木金前几天来过上海,找李仙云和李绍熙入会。李仙云和李绍熙不但答应让他们入会,还跟他们一道去南翔庙,宰杀猪羊,祭旗宴饮,歃血为盟,名为齐心,号称三刀会,甚至叫嚣要抢掠大户,从嘉定去太仓,一路打抢去江宁投奔长毛!”

“李仙云和李绍熙又是谁,那个陈木金来上海找他们二人入啥会?”

“李仙云明面上是兴安泉漳会馆的董事,李绍熙明面上是广东嘉应州公所的董事,其实暗地里是天地合的余孽。韩老爷,说起来您不敢相信,‘卖鸡爽’明明晓得这二人跟天地会乱党有勾连,还让他们纠合了一帮从福建广东流落到此以护送贩卖鸦片烟土为生的流民办团练!”

“这岂不是官匪一家,官匪不分了吗?”

“韩老爷,您要是不信进城看看就晓得了,现而今的上海就这么乱。”

来前韩秀峰怎么也没想到松江府会乱成这样,沉默了片刻抬头问:“吴掌柜,你刚才说新任松江知府姓乔,叫乔松年,他跟你们是不是同乡?”

“韩老爷,您怎么知道的?”吴掌柜倍感意外。

韩秀峰想了想,不禁笑道:“这名字听着耳熟,如果没记错他应该是道光十五年进士,可惜没馆选上翰林院庶吉士,而是直接授工部主事,曾外放去湖南做过一任乡试副主考,后迁工部郎中。在京城时见过几面,没想到他竟外放来了江苏,还做上了松江知府。”

“韩老爷,您真认得府台!”

“不光认得乔府台,还认得乔府台的父亲,”想到在京城做会馆首事时的那些事,韩秀峰如数家珍地说:“乔府台出身官宦世家,他祖父是乾隆年间的举人,官至湖北按察使。现在的父亲其实是嗣父,名邦宪,跟我的一个同乡正好是道光十三年会试同年,不但是同一个房考官,而且同为科道,我那位同乡现而今是湖广道监察御史,而乔府台的嗣父现而今是刑科给事中,你们说巧不巧。”

“这么说您见过府台?”

“见过几次,”韩秀峰想想又叹道:“父子两进士,而且金榜题名只相隔三年,在京城可是一桩美谈。对了,乔府台的生父也了不得,好像曾做过一任知州,到底在哪儿做的知州一时半会间想不起来了。”

要说进士,京城的进士多了。

正在说的这位乔府台,十九岁金榜题名,那会儿确实风光过,但被分发去工部行走之后就渐渐名声不显了。“日升昌”在京城巴结的全是王公大臣,哪会去巴结一个没什么权甚至连冰敬炭敬都没人送的工部主事,所以跟乔松年虽是同乡却没什么交情。

想到眼前这位竟认得乔松年,吴掌柜急切地问:“韩老爷,您跟乔府台这也算他乡遇故知,您打不打算去松江拜会,打不打算去跟乔府台叙叙旧?”

韩秀峰轻叹道:“本来不打算惊动他的,当然,也不晓得他会来松江做知府。可嘉定现而今不太平,我的那位好友又要去嘉定做学官,看样子不得不给他写封信,看他能不能帮帮忙,给我那位好友换个差事。”

“韩老爷,松江离这儿不算远,这么大事我觉得您还是亲自去一趟好。”

“求人帮忙,照理说应该去一趟,可我有我的差事。要不这样,我先写封信,劳烦你差人帮我送去。等这边的事忙完,我再去松江拜会。”

“这样也好。”

“日升昌”可不是那些当铺钱庄,他们就喜欢做衙门的买卖,韩秀峰岂能不晓得吴掌柜究竟是怎么想的,而且帮人要帮到底,任雅恩的事不能就这么不管,不然真要是出点啥事到时候没法儿跟任钰儿和余三姑交代,干脆让吴掌柜和伍德全稍候,起身去取来纸笔,当着二人面给新任松江知府乔松年写信。

刚写好盖上私印,吹干墨迹,叠好塞进信封,连同之前任钰儿帮着给郭沛霖的信一道交给他们。再取出一份空白的兵部勘合填上,请他们顺便带到城里连同给郭沛霖信交给驿铺,苏觉明和大头他们回来了。

“光生呢,怎么就你们?”韩秀峰下意识问。

“禀四爷,他去小东门外找潘老爷了,不然潘老爷不晓得我们住在这儿。”

“哦,我差点忘了。”韩秀峰一边示意他们赶紧去烧饭,一边笑道:“吴掌柜,伍先生,酒菜已经买回来了,一起吃个便饭吧。”

吴掌柜急着去巴结新任松江知府,伍德全要赶回去筹银元,哪有功夫在这儿吃酒,急忙躬身婉拒。韩秀峰晓得他们忙,也不强留,就这么把二人送出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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