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某个不知名小岛。小岛面积不大,方圆不过十余公里,岛的正中央零零落落地散落几栋别墅。
除了这些别墅,岛上的视线就一览无余。干净松软的沙滩如一个慵懒的少女,静静卧在沙床接受微风的轻抚,不时飘起一些沙子,犹如顽皮的孩子在空中跟着跟斗,然后随风轻落。清风掠过,海水波澜涌动,向着沙滩一浪逐着一浪,轻柔地覆盖过去,宛若一个温柔的情郎轻轻抚摸着少女的脸庞,不时激起几抹浪花,似是表达内心雀跃的欢愉。海鸥在近水处扑翅戏水,不时清鸣几声,仿佛在为这对情人鼓舞欢欣,鸣乐助情。
时值严冬,岛外的世界早已严寒入骨,狂风暴虐,而这里却是四季如春,风景似画,天空永远是那么蔚蓝,放眼之处,不见一丝尘埃;清风永远是那么温暖,带着海水特有的湿感,一如少女的柔情,从你的脸上拂过;从你的肩膀拂过;从你的双手拂过,拂进你的心里最痒处,骚动你的情根,挑拨你的爱欲,让你身在风中,便处柔情中。
小岛之所以无名,是因为世间的大多数人不知道它的存在,所以无名。
这是一座私人小岛,岛主的名字叫克比,年近四十。克比也无名,还是因为大多数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这个大世界最容易让大多数人记住的是明星,不管是歌唱、体育、娱乐或是政治等等,大部分都与人的生存息息相关,所以才会被人轻易记住,很少人会把眼光撩向与生活无关的视角,大部分的人都在忙着当房奴、车奴、妻奴、子奴。吃饱肚皮勒紧腰带防止因瘦脱落要紧,明星是用来放松的,茶余饭后总有无聊闲得蛋疼的时候,翘起二郎脚逐个评头论足,不爽处挨个批,像训孙子般在网上自由发挥自己尖酸刻薄的阴暗面。从而把平时隐忍奴性的不瞒暂时转嫁到别人身上。求得一时变态的平衡。
克比的名字在大世界中默默无闻,回头率无异于街头的一只流浪的小猫小狗,但在那些天生喜欢冒险追求身体力量巅峰的小圈子里,却是如雷贯耳,是个活的传说。十七岁开始打地下黑拳,从未有过败绩。到二十岁的时候手下再也没有三招之敌,短短几年间扫遍世界顶级地下黑拳对手。再无嫌自己活得不耐烦的对手挑战示威,二十五岁便被逼退休了,因为放眼芸芸众生,竟然都是怕死的,所谓高处不胜寒,他正当壮年。却被迫走向寂寞的深渊。之后他开始挑战大自然,徒手攀岩险峻峭峰;在零下四十几度的雪峰凭一把匕首生存两个月;在瀑布口激流漩涡中求逃生的方法。总之,他才是个活得不耐烦的家伙。时时在死神面前跳舞,全不把他父母掐时算秒求吉时创造出来的这块肉当回事。
此刻克比正坐在一张长方形的方桌边的椅子上,桌边坐满了人,方桌很长,长得桌头说话要近乎喊叫桌尾的人才能听见。
克比就坐在长形边上的第一席,此刻脸上温顺无比,如同一头被驯服的野兽,全然没了强者的棱角,眼睛恭敬地望着坐在首席的一个老者,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眼里只有教父的高大,把自己放在渺小的世界。
老者一袭青灰色长袍,看不出新旧,明明就坐在克比身边,可克比愣是看不清他的容貌,上一刻还清晰地记着样子,一转眼印象就在脑海蒸发,再回望时却又清明如初,如此几番过去,便不再枉然去记他的模样。
老者正是齐天,此刻他百无聊赖地坐在首席,听着下方群雄论屁,口生莲花。屁当然指的是马屁,此时正从众人口里滔滔不绝地喷发而出,汇成一股屁河迎面扑来。
齐天这时无比怀念段云飞,也就这小子知道痒处在哪里,回回撩得痒处不轻不重,时机恰当,火候精准,同样的一道马屁菜可以翻着花样炒,在原来既有的味道妙口施春,让他享受不同的味道。
齐天不时淡淡地扔下三言两语,聊以应付局面。他的声音不高,却能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这让在座的人惊奇不已,赞美之词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齐天的冷淡看在他们眼里成了世外高人的作派,争先恐后地卖力推销自己的马屁品牌,希望能在奇人面前博得一丝好感,全然不知这些马屁在齐天眼里不是糊了就是夹生了。
克比坐在一旁,觉得浑身不对劲,原来他才是这些马屁的享受者,忽然间这些马屁不在自己的道路上行走,跑到别人的地盘狂奔,顿时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孑然一身唯有看着自己的身影发呆。
他天生就是当主角的材料,冷不丁生活的导演给他当上配角,角色一时难以转换,刚开始还不自觉要抢戏,可惜没有人看他表演。
马屁这玩意平时听来只觉如高山流水,树木开花一样自然,以为听多了自然就学会了,谁知操练起来竟是如此这般生涩拗口,仿佛学外国语言说了开头忘了下文。克比不是此道中人,不知马屁精髓,乃需脸皮搓破无数坚硬如长城厚度方能大成,精深如段云飞,也是从小惹祸无数偷酒无数在其父亲身上反复试炼才小有所成。
克比在心中酝酿良久的成熟马屁刚一出口,便淹没在潮中,从潮里听到自己的马屁已经被人抢先运用,直叹自己资质太差勇气太少,干脆当起旁观者,干坐了半天,恍然想起这是自己的地盘,怎么可以只当群众演员?再说自己还坐在配角的座位上。于是咳嗽了几声,这几声中气十足,圆润清脆,穿透力极强,毕竟马屁没拍,身体水分充足,精力充沛,算是强行把众人的注意力移转到自己身上。一干人停止说话,这才想起主人还活着,有点不好意思,自觉留点空间给克比。
传染的力量是可怕的,克比想起刚才自己竟也加入马屁大军,恍如隔世。庆幸刚才声如蚊子被大潮淹没,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就算是配角,也要与众不同。想到这,脸上的自信尽数回归,眼眸中风采重现。逼视了一圈众人,落到齐天的脸上。才渐渐变得柔和,恭敬又到他脸上串门。
“尊敬的齐老先生,在座的都是世界各国的强者,今天齐聚一堂,为的就是加入‘那个圈子’的组织,追求力量巅峰。希望尊敬的齐老先生多多指点。”克比操着一口生硬的英语,比齐天做的饭还要夹生。
“克比先生,你叫的人都到齐了吗?”齐天淡淡地问。竟然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
“都到齐了,不过他们请来的强者会晚几天陆续到来,都是经过严格的考核,实力方面还请齐老先生放心。”
“很好,克比先生尽心尽力,你的那份材宝就不用上缴了,我跟‘引路人’说明一下情况,让他到时关照一下你,权当给你的酬劳。”说起正事,齐天的脸色端正了几分,对于克比的态度不再像之前那般敷衍,他很高兴克比的作派,马屁炒不好就不要勉强,省得炒出异味来。
“非常感谢齐老先生,能为您这样的奇人效劳是我的荣幸。”克比朝齐天绅士地鞠了一个躬,然后接着往下说。
“传闻‘那个圈子’每隔数百年出现一次,征召天下各路强者,不知目的是什么?”克比说着小心翼翼地观察齐天的表情,生怕超出询问的范围,看到齐天面无异色,才放松下来。
“自然是为了共同追求力量巅峰的奥妙,人体力量奥妙无穷,远远不是你们现在拥有的力量可以比拟,进了那个圈子,你们才会发现原来还有另外一片天。”
“据说进了‘那个圈子’,不但力量能得到增强,寿命也会增加,不知道是真的吗?”
“这个道理并不难懂,一个疾病缠身自然是短命鬼,而身体健康并时时锻炼的人寿命通常都很长,只不过进了‘那个圈子’后,对人体自身的结构更加了解,锻炼的方法更为正确,寿命也能得到大幅度增加。”齐天侃侃而谈,一点也没先前的不耐,仿佛一个有德教师耐心教导无知的学生。
“敢问进了‘那个圈子’,我们何时能得到锻炼的方法?”
“两年后的中国中秋之夜,世界各国强者聚齐在珠穆朗玛峰,到时便可一同得到锻炼方法。”
“为何要到珠穆朗玛峰去?在自己的地方锻炼不行吗?”克比的脸上不自觉飘出一丝疑问。
“不行,你们只知地球这个世界,殊不知地球这个空间之上还有另外一个空间,那个空间才有正确的锻炼方法,所以你们一旦下定决心进去,便等若离开这个熟悉的空间,到另外一个未知的空间去,现在有谁尘缘未了不想去的可以站出来,来去自由,我不会伤害大家,只是回去之后你们将不会记得这段经历。”
齐天这话一出,整个场面顿时哗然,每个人脸上都浮现着不可思议的神情,尽管平时报纸外星人的报道不少,可是只见雷声不见下雨,听得已经麻木了,还不如听听张三趁黑去扒隔壁的寡妇的多层裤子来得刺激。事情太过离奇,反而让人心生警惕,担心遇到了骗子。
“请问为何要上缴天地材宝?天地材宝是每个人历经千辛万苦得来,我们又怎么保证交了以后得不到所谓的锻炼方法?”有人觉得齐天是骗子,问起话来也没有先前的恭敬,直接切入重点。
齐天也不着急,静静看着一群人七舌八嘴地吵吵一通,等众人渐渐安静下来,才淡淡地给出解释。
“天地万物自身皆储有力量,尤其是天地材宝,集天地之力,力量更为庞大精纯,‘引路人’需要这股力量打开通往那个空间的通道。”
“请问那个空间是否有人类存在?还是外星人栖居的地方?”
“有,与你们一样,都是有鼻子有眼睛的人类,不过那是一个文明高速发展的空间,比你们所在的这个空间不知超前了几百年。”
“尊敬的齐老先生,您的话实在超过一般人的理解,对我们世俗的人来说如同天书一般,齐老先生是奇人,定是得过锻炼的方法,可否冒昧请求尊敬的齐老先生示范一下锻炼后的效果?要不然您看也无法服众。”
克比制止了众人的喧哗,表情依然恭敬地对齐天说道,他是唯一见过齐天的一点奇迹之处,对于齐天的话虽不敢全信,但也不全怀疑。
“既如此,那我就略施一二,不过下不为例。”
齐天淡淡地说着,身体慢慢地飘了起来,到了一个众人仰视的角度就停了下来,站在空中如履平地,背着双手,不说话时那种仙风道骨被他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众人眼呆目瞪,石化了几秒钟,刚要表示点情绪,忽然发觉自己的身子已经动不了,表情也维持着原来的样子,仿佛被孙悟空定身一般。
齐天摆足了范,才飘飘地降下身来,双脚刚一落地,众人便恢复了自由,这时再无喧哗声,每个人的眼中都崇拜地望着齐天,有几人就地跪了下来,虔诚地用手在胸口画十字架,口中喃喃地念着经语,旁边的人一看,赶紧下跪,生怕迟了就罪渎了神,克比也迟疑地跟着众人下跪,顿时地上黑压压一片,犹如鸡场小鸡啄米,不断地和地面亲密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