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整,江天培和张律师一起来到警局,在警察作了安排后,他们和江漠远单独会面。
呆在警局数日,江漠远明显瘦了一圈,满脸胡茬的他看起来很憔悴。
江漠远坐下来后,急切看着父亲,“爸,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他每天盼星星盼月亮都想出去,这种鬼地方,呆多一天都觉得难受。
江天培和律师互看一眼,他对律师点点头。
律师清清嗓子才说道:“江先生,你先冷静听我说完。”
“行,你说。”江漠远还不知道他是为劝自己而来,所有焦点留在他身上。
“我们想了很多,由于这案子人证物证都齐全,基本上能获胜的几率不大。”律师也很无奈,但这些都是事实,必须和当事人说清楚。
江漠远交握的手一紧,眸子一沉,极力压力心里涌起的情绪,“你什么意思?”
“我和江董商量过,最好的方法就是你主动认罪,在庭上我再向法官求情,或许会判轻一些。”律师温声说着。
江天培看着他从喜到惊,再到恼怒,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江漠远用力锤了下桌面,面对律师发起火来,咬牙切齿道:“凭什么要我认罪?”?他青白灯光照射下的眸底,熠熠涌动着不甘的怒火,认罪意味着什么,他明白,光在这个是地方蹲几天,他已经受不了,如果还要在牢里,不,他无法想象。
“江先生,这已经是解决上策。”律师也不想他败诉,可是这案子,他没有任何把握。
“什么叫上策,我爸请你回来,就是为了让你劝我认罪?”江漠远反讽一笑。
江天培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听到这句皱起眉头,“阿远,你现在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你细想你做这件事,原本就可以避免的,但你偏要走这一遭,不是自取灭亡。”
江漠远这才没说话,一脸懊悔低下头。
其实这几天在牢里,他也想过许多事情,特别是这件事,他是太冲动了,当时自己头脑发热,就……
他叹了口气,看向律师问道:“如果我认罪,有可能判多少年?”
“两三年,这是从轻处理,我到时候会努力帮你向法官求情。”张律师一脸正色,面对法官,只要江漠远主动认罪,他又八成把握能帮他从轻处理。
江漠远再次低下头,眉头深锁,思量着其中利弊。
“行了,我考虑一下。”
江天培和律师离开后不久,宫祁貄的身影也出现在警局。
当江漠远看到来人是他,脸色突变。
今天的宫祁貄,依然俊雅如斯,但浑身夹带着一抹疏冷气质,让人起了敬畏之心。
他嘴角微勾,眸底闪烁着兴味光芒,当和江漠远视线相触时,更是意味深长对他点了点头。
两人相对而坐,当狱警站在一旁后,江漠远盯着眼前的男人,带着一股恨之入骨的仇视,“你来干嘛?”
宫祁貄闲淡耸了耸肩,“我来看看,你呆在这里过得好不好?”
“呵!拜你所赐,你现在看到了,高兴了!”江漠远的话中带着一股子怨恨,言下之意,好像买凶杀人的是宫祁貄,而不是他。
宫祁貄剑眉一挑,眸仁缩了下,磁性的嗓音十分清淡,却如绵里藏针,“照你这么说,那我是不是感谢你不杀之恩?”
“哼。”江漠远冷哼一声,直接闭上嘴。
但他一脸愤恨,对宫祁貄的杀意,丝毫没有减少。
“哦,我忘了和你报喜了,云裳提前生了一对龙凤胎,说到这我还真要感谢你,感谢你当初松开了云裳的手,让我可以拥有她!”
宫祁貄眸底沉淀着一丝窃喜,更多是赤裸裸的讽刺。
提起叶云裳,江漠远更是激动,“宫祁貄,别以为你多了不起,咱们来日方长!”
好一句来日方长,宫祁貄把残余在嘴角的笑收回去,一脸严肃阴沉,“就凭你,也想和我来日方长?”
江漠远被他的话挑得终于怒了,双手用力往桌面一拍,“宫祁貄,你以为云裳现在和你在一起,就能稳妥一辈子?不,绝对不会,等我出去,我一定会把云裳抢回来!”
“哦,男人有志气是好的,但自信过盛,只会遭人笑柄,但前提是你什么时候才能从监狱里走出来呢?”
“你……”江漠远一时语塞,眼中的愤怒似乎达到了顶点,但此时此刻他的处境,让他根本没有还击的能力。
“怎么?生气了?不过我提醒你,下一次,玩点高级的,这么卑劣手段在我眼里,简直是小儿科!”他的声音低冷可怕,如同他魔鬼般诡异的眼神,一抹冷风窜进江漠远的背脊。
一霎间,他彻底醒了。
“你……宫祁貄,你别得意!”江漠远握紧双拳用力锤击桌面,以此来泄愤。
警察看他不安分,上前警告:“江漠远,你想干什么?”
江漠远没有回答,怨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宫祁貄。
宫祁貄可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他身上,嘴角蠕动冷笑,眸中带着冷漠的起身离开。
如今他已经是一只丧家犬,他大可不必理会。
三年,他有信心在三年内将恒江吞掉!
到那时候,他江漠远再想跟他斗,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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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事情已经过去一周,叶云裳这几天恢复得很好,今天可以出院了。
一大早,为了迎接两个新成员的归来,宫家全体出动去医院接她。
“爷爷,爸,我一会就回去,你们没必要这么麻烦,还跑来一趟。”
宫奕阳也歪着脑袋,十分郁闷,附和道:“就是喽,一会估计我想抱弟弟妹妹回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他看来,这两个老头,是来跟他抢弟弟妹妹的。
宫老爷子拄着拐杖,笑呵呵站在那儿,说道:“在家也是待,还不如过来瞧瞧呢。”
宫夫人帮她一边收拾,一边取笑着他俩,“云裳,他爷俩就是这样,你不用多想什么,反正你东西多,多个人帮忙也好。”
这时,宫祁貄办完手续进来了,看到爸和爷爷都来了,诧异问道:“你们怎么专程跑来了?”
“我们来又不碍着你,对了,我的孙儿呢?”宫首长盼孙急切,原本还以为他把孩子一同带进来。
“护士一会就带孩子进来。”宫祁貄往云裳那边走去,细心问道:“你感觉怎样?”
昨夜云裳半夜起来觉得头晕,那时候都快吓死他了。
叶云裳微笑摇头,“现在没事了。”
“我已经让医生开了点药给你带回去,先放好。”宫祁貄把刚从药房取的药塞进她的大包包里。
叶云裳见此,十分感动,这些天,每个晚上都要他这个大块头塞在这儿的小沙发睡,她看着要多别扭有多别扭,肯定睡不好的。她也有劝他回去,但他偏说不用。
“傻丫头,都说什么呢!”宫祁貄宠溺地捏捏她鼻子,笑着道。
这时,两名护士把宝宝带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