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灯光很柔和,但不是偏暗那种,以江漠远坐的角度,可以看到老爷子写的一笔一画,笔锋偏利,但笔势雄健沉稳,带着一种处世的超然,洒脱。
人入老年,很多事情都看淡,什么名利都不在乎,自然就放下了。
“诗文现在有孩子了,如果不结婚,会耽误的。”
“是因为她怀孕了,你才想和她结婚?”这一点回答,老爷子不是很满意,抬头看着他的眸,有点锋利。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生了孩子,总算是为你们江家添一丁,可到时候维持你们两人感情的,可不是爱情这么简单了,抛开爱情,你还会和她在一起,处处容忍她吗?”
老爷子语重心长地问道。
话脱口落下,他又开始提笔,写最后一个字,“放。”
江漠远觉得,对面的老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他逼到了死角,他又想起了云裳的提醒,心一横,又说道:“爷爷,只只要诗文嫁给我,我愿意将自己持有的百分之五的了恒江股份转给她,作为保障。”
这倒出乎老爷子的意料之外,笔下的‘方’字已走到转笔,他微微一顿,才继续写下去。
恒江也不是一个小公司,要知道,百分之五的股份,已经不是小数目了。
见老爷子没有说话,他继续道:“爷爷,我现在也老大不小了,不可能还拿感情儿戏,之前的那些虐缘,我希望能从你们心底,如粉笔字一样抹掉。”
他说得真诚,听在老爷子心底也顺心。
但他还是没有说话,江漠远继续道:“如果你们答应诗文和我在一起,我可以马上办手续转股份给她。”
老爷子把最后一笔写完,放下了毛笔,他一脸严肃,负手看着他,“小子,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江漠远心一喜,走了过去,“我一定会记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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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一路回去,宫小胖总在车上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由于他强烈要求,所以叶云裳没有坐副驾,而是坐在后座陪他。
坐副驾的,倒成了十分安静的肉丸。
肉丸在宫祁貄面前,总有一个特点,十分安静,安静到,几乎可以把这只狗忽略。
在后座打横舒服躺着的宫奕阳,枕在叶云裳的腿上,那两只小脚丫翘了起来,在空气中晃呀晃的。
“小叶子,你知道吗?你不在的每一个晚上,我都特别想你。”宫奕阳软糯糯的嗓音,说出这种类似情话的东西,还真动听。
前面开车的宫祁貄,有点收不了了,鸡皮疙瘩一地。
叶云裳却笑了,用力捏了捏他鼻尖,“奕阳,这些肉麻的话,你在那里学的?”
她看他的目光,总是那个轻柔,就如一只绵软的素手,温暖地抚摸着脸蛋。
“嘻嘻,小叶子,这可不是肉麻的话,是我心里话。”宫奕阳抱着她的细腰,又凑到她肚子边,“让我看看,小弟弟在里面没有?”
“里面还没有你的弟弟呢!”叶云裳把他理了理弄乱的卷毛,好笑地看着他。
宫奕阳瞄了眼前排的宫祁貄,故意说道:“我看二叔根本就骗人,还说造弟弟,造了这么久一个影儿都见不着。”
宫祁貄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那小家伙又说道:“小叶子,不如你今晚陪我睡吧?”
宫奕阳眼底的希冀,被宫祁貄的话打碎了,“不行!”
他一语否定,连语气相当强势。
“为什么?”宫奕阳抗议,“小叶子都陪你去玩儿这么多天,你就不能把她让给我一个晚上,我已经和小叶子好久没‘同枕共眠’了。”
这是他今天,和奶奶看肥皂剧的时候学的一个新词。
那里面的男人,对喜欢的女人,都是这么说的。
叶云裳嘴角微微一僵,立马纠正他,“奕阳,这个词可不能乱用?”
开车的宫祁貄,脸色也十分不好。
这让他有种感觉,侄子要跟他这个叔叔抢媳妇。
“这不是表达我好喜欢你的意思吗?”宫奕阳那天真的大眼睛,眨巴着疑惑。
“不是,这个词,要用在以后你喜欢的女孩身上,知道吗?”叶云裳耐心地说道。
宫奕阳还小,很多东西都不懂,她不怪他。
“好吧!”宫奕阳弱弱地应了句,心底却暗暗补充道:我才不会喜欢别的女孩子呢!
“那你今晚就陪我睡呗!”宫奕阳握住她滑滑的纤手,放在就胖乎乎的脸上,哀怨地看着她,“小叶子,你好久没陪我睡觉了。”
“宫奕阳,你多大了。”宫祁貄忍不住说了他一句。
“那你也很大呀,怎么老要小叶子陪你睡!”他说得倒理直气壮,令前座的宫祁貄无言以对。
叶云裳乐了,看着这一大一小拌嘴。
回到碧海园,宫祁貄和云裳去停车,小胖拉着肉丸先回了屋子里。
进了门,开了灯。
“哇!”宫奕阳连鞋子都还没脱,一看到客厅那大个小个的行李箱,一下子就愣了。
双眼放光的看着,迈着小胖腿连鞋子都没换,就走过去。
推着那些行李箱,他一脸懊恼,哪个行李箱有他的礼物啊?
小家伙把最大那个平放在地上,拉开链子,打开一看,全是衣服。
挠挠后脑勺,又把另一个打开,还是衣服。
“我的礼物呢?”他自言自语着,一个接着一个打开。
直到把最小那个箱子打开了,才发现,里面有五颜六色的袋子,心一喜,这里肯定藏有他的礼物。
看着那么多礼物,他高兴地哼起了小歌谣。
两只小手就开始拆礼物,把包装纸撕开,里面居然是一条黑珍珠项链。
他皱了皱眉头,看了三秒就把项链放下了,“这个,肯定不是给他的。”
接着,又撕开一个,那是套装的瓶瓶罐罐,看着上面的英文,他念了出来,“PureFiji?什么来的?”
他看不懂,摇了摇头,放下。
接着下一个,居然是手工皂,手工皂也可以当礼物?
宫小胖由一开始的欢呼雀跃,变得表情臭臭的,有撕开了一个包装袋。
里面放着的是一个木雕面具,他拿了出来,用手掂量掂量,然后拿到脸上带了起来。
可是玩儿了一会,就没劲儿了。
这会,门被打开,叶云裳和宫祁貄走了进来。
一看地上那一个个被他翻乱的行李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