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昊逸睁开了眼睛,盯着莫语晴。
音乐又响了,他们继续跳舞,但他很绅士派的把她推在相当大的距离之外,以便盯牢她的脸。“请回答我!”他的声音温柔、诚恳,“你不用担心,如果你接受不了我,我不会对你纠缠不休。我只是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她终于开了口,呐呐的,模糊的,口齿不清的,“我还没想好……给我点时间考虑。”
海昊逸把她有力的拉近自己,他的呼吸沉重而急促,他的嘴唇贴在她耳朵上。“我会耐心地等下去,不管多久。你愿意考虑,我就很高兴了。”
莫语晴不自觉地靠近了他,她的身子随着他晃动,灵魂却已经穿透屋顶,飘到那满天星辰里去了。她不能说话,因为喉咙堵塞了。她不敢看他,因为她在祭悼曾经那段苦涩而绝望的暗恋,眼里忽然充盈了泪水。
乔然和吕斌很快就熟悉了,吕斌摆脱了初见乔然的窘状,开始找各种话题,两人聊得很投机。不过仅限于朋友间的聊天,乔然只是对吕斌的印象不错,并没有一见钟情的感觉。而吕斌虽对乔然挺有好感,但之前乔嫣已经发话,不希望妹妹找警察当男朋友,他纵然有贼心,也没有贼胆。
接近晚上11点,乔然说她该去和乐迷会的朋友会合了,他们要在凌灵瑶工作的那家家庭旅馆的顶楼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吕斌要送乔然,她客气婉拒,说旅馆和黑猫公馆离得很近,走一小段路就到了。正好有人给吕斌打来电话,他接电话的时候,乔然就一个人悄悄走了。
乔然到寄存处取了大衣穿上,走出黑猫公馆。公馆内衣香鬓影,热闹非凡,外头却是冷冷清清。她从宽长平坦的大道,拐进了一条小路,逐浪岛的路,其实都是巷子,弯弯曲曲,依着山坡的起伏蜿蜒而筑。道路崎岖,曲径通幽。乔然穿着高跟鞋,上坡时走得很慢。寂静无人的小路上光线昏暗,前方路边有一座公厕,过了公厕,再走几步路就是聚会的旅馆了。公厕后面有一片树丛,寒风刮过,发出骇人的啸声。
乔然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加快了脚步。突然,从她身后的树阴里跳出一个人影,从身后紧抱住她,与此同时,一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别出声!”男人刻意伪装的声音像是挤出来的。
他把乔然拖到厕所背后的黑暗处,挣扎过程中,乔然看到了对方的脸,更确切地说,那不是一张脸,而是个骷髅面具,带着骷髅面具的男人。
男人迅速用胶带封住乔然的嘴和眼睛,他的力气很大,乔然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男人脱掉她的大衣,将她的双手也用胶带捆绑起来,然后把她压倒在地。
乔然眼睛被蒙住,在浓重的黑暗里,她只能感觉到后背贴着坚硬和湿冷的土地,闻到厕所的馊臭气味和浓烈的酒气,听到男人的喘息声。
男人用臂力和身体的重量压制住了乔然,使她无法动弹。她穿着抹胸蓬蓬裙,正好给对方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她连像样的抵抗都做不成,就这样被剥光衣服,身体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男人强行分开她的双腿,硬是使劲顶了进去。
虽然嘴巴发不出声音,乔然还是奋力呜咽着,两腿间撕裂般的剧痛,对男人暴力的恐惧,离朋友那样近却无人救援的孤独,还有失去未来的绝望……剐心刺骨的痛一阵又一阵袭来,迫使她发出崩溃欲绝的叫喊。脖子上毫无征兆地被划了一刀,鲜血流了出来。但她在剧痛和严寒的双重侵袭下,知觉已经麻木,继续徒劳地嘶喊。
脸上又重重的挨了拳头,那男人一边殴打乔然,一边继续侵犯她。在她几乎失去的意识中,只是祈祷着这噩梦快点结束。她不想再这样被玷污,不想再这样被折磨,她还不想死。
突然间,一道白光晃了过来。“什么人在那里!”
施暴的男人随即从乔然身上爬起来,跳过背光的矮树丛,不见了踪影。
脚步声很快在乔然身边停下,抱起她的头的手臂强壮有力,乔然被巨大的安心感和不知所措击溃,昏了过去。
乔然饱受摧残的时候,尉迟弘正抱着乔嫣,静静的躺在床上。乔嫣没有再醒来,尉迟弘给她换好睡衣后,就在她身旁躺下,环抱住她。软玉温香在怀,他的心却孤寂而冷涩。“乔嫣,你是真的已经忘了我吗?还是……”他轻抚着她的秀发,沉重叹息。
为什么你偏偏是gee的女儿,七年前发生的事情,你也是亲历者,而且我们还曾经那么亲密过。但你却说以前没有见过我。你的变化很大,所以我一时没能认出你,可是我基本没有变化,你不应该认不出我来。
如果你没有说谎,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当年你因为受到刺激而失忆了。我希望你能够恢复记忆,完整拥有我们的感情。可是,我又害怕你恢复记忆,如果你记起当时发生的一切,还会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我放手,就是因为害怕那一天的到来。这两天,我只能拼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压抑着对你的思念和渴望。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矛盾和纠结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床头柜上的手机“滋滋”振动起来,那是乔嫣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是“吕斌”的名字。
尉迟弘直接接听了手机。
听到尉迟弘的声音,吕斌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头儿,出大事了。”他因焦灼而喉音嘶哑,“乔然她……”
尉迟弘十万火急地冲下了楼梯。他的西装外套被乔嫣吐脏了,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就出了门。已是凌晨时分,新的一年悄然来临了。外头寒气逼人,但愤怒的烈焰正在他的心口熊熊燃烧,他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乔然是被吕斌送到医院的,吕斌打完电话,发现乔然已不见了踪影,最近岛上接连发生强奸案,他不放心,出门去寻找。吕斌对这岛上的道路不熟悉,他听乔然说那家旅馆叫娜雅,她的一个好朋友在里面工作,就一路打听过去。经过公厕时,他察觉到不寻常的动静,循声而去,竟撞见了那令人不忍卒睹的一幕。罪犯逃跑了,他必须先照顾被害人。
当时他并不知道那女孩是什么人,他捡起丢在地上的大衣裹住她,将她抱到灯光较明亮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撕开封住她的眼睛和嘴的胶布,才发现竟然是乔然。他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他凝视着昏迷中的乔然,因她苍白的脸和紧闭的眼而震慑心痛。
就在不久前,她还有说有笑的,而现在,她却毫无意识的躺在他的臂弯里,不会笑,不会哭,不会说话,也看不见他,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强烈的自责和懊悔冲击着、绞扭着他的心脏,这样寒冷的夜晚,他却额汗涔涔了。
尉迟弘赶到医院,一见吕斌就诘责:“你不是和乔然在一起吗,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让她遭遇这样的事情!”
吕斌低垂着头,愧疚难言。他不想辩解什么,不管怎么样,他都具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愿意为使乔然免遭侵犯而付出任何代价。“你处罚我吧!”他嘶声痛喊,“不管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愿意接受!”
尉迟弘看他那么痛苦的样子,不忍再多加责备,只是沉声问:“情况怎么样了?”
吕斌颓然摇头。“还没醒过来,已经安排作了鉴定。”
“有烟吗?”尉迟弘问。
吕斌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和打火机,递给尉迟弘一支,给他点上,他自己也点了一根烟。两个男人就坐在医院长廊的座椅上,闷头抽烟。
有医务人员过来制止说,这里是禁烟区。
吕斌赶紧把烟掐灭。
尉迟弘胸口闷得慌,手里夹着香烟,起身走到外面的露台。夜风吹来,吹凉了他的头脑,吹冻了他的身体,吹冷了他的心。他模糊的想起了曾经温暖的家,父母、哥哥、妹妹。为什么偏偏乔嫣的妹妹也遭遇了这样的不幸?他的心更冷,更寒,更涩,更苦……而在这一片冰冷的情绪里,妹妹的脸始终飘浮在窗外的夜空里,幽幽的看着他,似乎要唤醒他那沉睡的意志,唤醒他灵魂底层的某种悲哀……
“头儿,乔然醒了,鉴定结果也出来了。”吕斌跑了过来,他突然发现尉迟弘只穿了一件衬衫,“你怎么穿得这么少,还在外面吹风,会冻感冒的。”
尉迟弘没有吭声,他现在浑身一阵冷一阵热的,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呼吸不畅,话也说不出来了。
尉迟弘和吕斌一起回到室内。医生告诉他们,被害人的下身流血不止,经鉴定被害人的损伤系处女膜破裂,属轻微伤。脸上、脖颈和头部的伤没什么大碍。但是,这类案件,常会由心理创伤引起pdst,最好还是住院静养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