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月老鬼看着东方运吐在一旁的口水,眼中闪过一丝哀凄,但却没表现出来,仍玩世不恭道:“呦呦,这就承受不住了,看在你们请老鬼我喝酒的份上,我可是告诉你们不少千年前的秘辛,瞅你们刚才做牛做马的样子,不是很想拿回幽冥剑变强吗?怎么现在不想了。”
李伟强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不会用你说的这些方法,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变强。请你相信我,把幽冥剑还给我。”
“还给你?”魔月老鬼蔑视地看了一眼李伟强,不屑道:“老实说,人是会变的,我年轻时坚信自己是一个正道英雄,可后来做的全是肮脏不堪的事情,我连自己都不信,又怎么会相信你……”
“……而且,就凭现在的你,但凡一个大成期厉害的人类高手,你都不一定打得过,更不要说遇到领域级,化神期的高手,你拿什么保住幽冥剑?幽冥剑一旦被他人所得,你担保他们不会用邪恶的方式来炼剑吗?你说你不想滥杀无辜,但你的天真可能会让无数无辜的人被杀。”
嘲讽加上蔑视的话,让李伟强心中一阵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就算坚守自己,又拿什么去相信他人?
东方运轻咳一声,说道:“笑哥,那个,您老的剑法实在很强,万剑归一,剑气破天,恐怕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比你更强吧?”
“呵,这个世界很大,我好多年没走出去了,但据我所知,光是人类,比我更强的就不下数十人,各种顶级强者,他们的强大,不是现在的你能想象到的。”
东方运一阵心惊,但继续道:“这世界上千亿人口,以您老的排名,这可是几百亿中都没有一个。”
“你小子打什么坏主意?”魔月老鬼有些堤防地说道。
“我这兄弟和我不同,我喜欢远远地放大招,而他擅长剑术,您老又是剑宗鬼道,少人能及,不如将你的剑术传给我兄弟如何?”东方运试探地说道。
“教他?”
魔月老鬼和李伟强都有些惊讶,两人大眼对小眼,只是一会工夫就全别过头,魔月老鬼撇嘴道:“我的剑术倒不是什么秘密,教给你们倒也不是不可以。魔月族喜欢用剑的,也有很多的人和我学过剑,但其中最好的,应该是荣耀队长,这小子让我老怀安慰啊,有自己的想法……”
东方运即刻大喜道:“小强,还不拜见师傅……”
李伟强犹豫了两秒,愣是没听,直到东方运不满地喊第二声,他才站了起来,准备跪下拜师。
“等等,你小子什么意思?嫌弃我?”魔月老鬼也看出了什么,颇有些不满地说道。
“没有,小强只是一想到能拜你为师,紧张的……”
“是,我嫌弃你。”
两声交替的声音响起,让一直原话的东方运牙齿紧咬,差点抬脚踹飞李伟强。
“有意思。”魔月老鬼哼哼两声,用眼神压下东方运,直视李伟强,问道:“我怎么招惹你了?”
“我的剑术大部分是自修,基础很差,但承蒙南远古国的风叔指点,才略有领悟幽冥剑诀的精髓,虽无拜师之礼,但在我心中,风叔算我半个师傅。论德行,他心怀古国万民,忠勇仁义;论剑术,他是一代宗师,天下少有……”
魔月老鬼摆手道:“这些关我什么事?我凭什么被你这个小鬼嫌弃。”
李伟强道:“你剑术极强,就算风叔也绝难敌你,但你为人疯癫,喜怒无常,何以为人师?何配为人师?师者,当以授德为先,传业为次,你有才无德,就算教出来顶级高手,也未必不会为害人间……”
“放你恁的屁!”魔月老鬼大怒,啪嗒一声将酒杯摔得稀烂,他怒吼道:“老子还用你这个十几岁的娃娃教?”
“对不起,笑哥,真的对不起!”东方运冷汗直冒,生怕这老鬼直接动手毙了李伟强,连忙强压他的头道歉,自己也是不断鞠躬:“我这兄弟特别犟,明明年纪不大,还特别有自己的想法,他还是孩子,您千万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理他。”
魔月老鬼眯着眼睛,深吸几口气才缓过神,他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听星麟那小崽子说,这小倔牛身负血海深仇是吗?仇人还是个领域级的超级高手?”
东方运一愣,随后点头:“没错,小强的父母和亲人都是被恶人所害,他想拿回幽冥剑,也是因为仇人太强。”
“哼,求而不得,想报仇?你知道不利用外力,不用那些阴邪的手段,多久才能修到领域级吗……一百年你也修不到!”
李伟强道:“能不能做到是结果,去不去做才是我应该考虑的事情,尽人事,听天命!”
魔月老鬼忽然笑道:“您不喜欢我做你师父,说我教不出好徒弟,我不信,我偏偏教你剑术,我要看看你将来是不是自己说的那种人。小子,让他跪下给我磕两个头,再倒酒拜师。”
后一句话是对东方运说的,东方运自然知道这是好机会,连忙按着李伟强跪下,让他磕了两个头,然后倒了一杯酒水,放在李伟强的手中。
“呦,这是什么表情?你还是我收的这些徒弟中,唯一一个有这种不爽表情的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你这么不爽,我突然好爽,哈哈哈……”魔月老鬼一阵大笑,将李伟强端的酒水一饮而尽。
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嘴,魔月老鬼道:“既然是我徒弟了,那就好好和我练剑,等你剑术大成,自己去拿起那把幽冥剑,既然你说自己要走正道,那我说,只有心怀正道之人,才能拿得起那把幽冥剑,明白吗?”
李伟强轻轻点头,算是了解。
魔月老鬼哼了一声,右手抬指向天,百道剑气冲天而起,只听嗤嗤的声音响过,圣树的树枝从天上窸窸窣窣地掉落,最后,却有两把木剑插在地上。
“来吧,捡起那把剑,从今天开始,我就教你剑术。”魔月老鬼捡起地上的一把木剑。
在东方运的示意下,李伟强无奈,也只能捡起另一把木剑。
“你知道什么是剑?什么是剑术吗?”老鬼问道。
李伟强想了想,回答道:“剑是报仇的工具,剑术是使用工具的方法。”
魔月老鬼眼睛一亮:“说得好啊,看来你这个小鬼虽然犟了一点,但对于事物有自己的看法。你的剑早已有专属剑道,我的剑道是守护之道,和你的复仇之道截然不同,既然如此,对你的教导,我就选择实战方法,你有意见吗?”
“没有,师傅。”李伟强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魔月老鬼一哼,竖起木剑:“那就来吧,先定一个小目标,只要你能在一年内接下我五招,就算小有成就。”
话一说完,老鬼执剑向前,李伟强没料到他直接开打,稍有发愣,连忙以破剑术相攻,谁知老鬼刚才一剑只是虚晃,李伟强打了个空,而老鬼的木剑已啪嗒啪嗒地落在李伟强的脸上、胸口、大腿……
“啊!”李伟强发出一声惨叫,这一秒,他感觉自己被木剑抽打了五十多剑,虽剑无剑锋,但这种**的疼痛让他痛苦不堪。
“站起来,一招都接不下吗?”老鬼嫌弃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你那个什么半个师傅有德有术吗?他就是这么教你剑术的?看来也是个笨蛋,菜货,叫什么一代宗师,叫一代坑货得了。”
李伟强大怒,忍着疼痛爬起,一字一句道:“师傅,请您不要说脏话!刚才弟子没准备好,现在我先攻。”他飞剑术一运,身形如飞,但下一刻,他的额头就被忽然出现的老鬼击中,以及随之而来的嘲讽声。
“乌龟剑术吗?速度这么慢?”
之前李伟强和魔月老鬼的交手,魔月老鬼一味防守,这次,他进攻了,但李伟强的表现却无法直视,除了挨打还是挨打,除了被揍还是被揍。
但李伟强什么性格,他是一个被千刀万剐都不会服输的男人,只见他一次次爬起,然后一次次倒下,场中除了老鬼的嘲讽声,只有李伟强咬牙的痛呼声。
东方运拍着额头,嘴里呢喃道:“有没有搞错,原来这老头收小强当徒弟,是要光明正大地揍他啊?小强也是一个打死不肯说软话的主,估计他以后的日子有的受了,不过话说回来,这老头剑术这么强,有他来教导小强,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就算教不出剑术,以后也有一个大靠山啊。”
东方运想的事情可比李伟强多得多,因为他更能从实际出发,权衡得失利弊,这是年纪尚小,阅历浅薄的李伟强所不具备的。
当天晚上,可怜兮兮的李伟强被木剑抽打得浑身是伤,直到爬都爬不起来,魔月老鬼才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话:“明天,相同的时间我在这等你,记住了,爬也得给我爬过来,否则我就不会再教你任何剑术。”
说完,魔月老鬼心情舒畅,在东方运的伺候下,左手拿着鸡腿,右手拎着酒瓶,晃悠悠地哼着小曲离开,这小日子过得,真是美妙得让人挑不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