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整整齐齐的绿色铁皮房子一样的训练基地,这边离训练基地还是比较远,但是依旧能隐隐约约的看到那些高高的架子,作为给他们攀爬用的那些泥地,作为给他们仿真尼d训练的。
纪如卿就在车上安安静静的坐着,不一会儿周振南回来了,周振南左顾右盼,还是怕这里有别人发现。
这是军事重地,如果真的被人发现周振南带人来了,那么其实真正的处罚并不仅仅是写检查那么简单,周振南那么说其实也只不过是在让纪如卿放宽心。
其实,说实在的,周振南真的是一个百里挑一的暖男。
“走吧。”
周振南对着纪如卿小声的说。
纪如卿跟着周振南后面,小心翼翼的走进了不远处一个最是高大得二层小楼。
“这里是总调度室,但是下面是墓室,很多英雄的照片还是骨灰都在这里,韩海在这里,和所有的英雄齐肩,韩海死后也算是能够安息了。”
纪如卿缓缓的走过去,其实,这是时候,纪如卿真正看到了的死亡,之前所有说韩海死了都是听别人说,都没有真正的得到验证,现在纪如卿真正的看到了韩海的灵位,透明玻璃里面还有韩海的骨灰,这是逼着纪如卿不得不承认韩海的死亡。
纪如卿怕见到又渴望见到,这种复杂的情绪,让纪如卿有一种错乱的感觉,让她几近癫狂。
可是还是没有阻拦她的心痛,纪如卿看到了韩海的黑白照片,纪如卿的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
先是无声的,再是隐隐约约的啜泣,最后是号啕大哭。
纪如卿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并不是不引人注目的,可是周振南并没有阻拦的意思,纪如卿已经这样的可怜,为什么还要把她哭泣的权力也要拿走。
周振南在一旁站着,想着自己的战友以后再也不能和自己并肩战斗,周振南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不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周振南并没有像纪如卿那样的畅快淋漓的哭一场。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了,周振南怕纪如卿跪在地上对她的身体不好,周振南上前:
“我们走吧,你不能再哭了。”
“我……”
周振南以为纪如卿要提再待一会儿的要求。:
“你也要想想自己的身体,你不能这样,迷要是这样,韩海在天上也会伤心的。”
“我能不能拿走一点,他的骨灰。”
“你……”
“就一点,我想拿回去,给他安葬。我总不能总偷偷来这里。”
周振南摇头:
“这里的柜子都是有特殊的红外线的,你稍微动一下。这里都会报警,所以你还是就看一看把,实在不行。我下回在偷偷带你来这里。”
纪如卿虽然不甘心,但是还是妥协,毕竟如果这里的报警器响了,影响的并不是纪如卿自己一个人,还有周振南的前途。
“我们走吧。”
看着几乎匍匐在地上的纪如卿,周振南心有不忍,上前扶住了纪如卿。
准备带她离开,已经太晚了,纪如卿身上还有伤,纪如卿穿着黑色的夹克,也不知道纪如卿现在的伤口怎么样了。
纪如卿后背上的伤口十分的重,而且因为纪如卿在金三角的时候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使得他伤口有些感染,让纪如卿的枪口好的更慢了。
而且纪如卿这两天的状态十分的不好,不太吃饭,整个人都是靠着营养液度日,看起来十分的憔悴。
纪如卿以后是不能穿比基尼了,这是确定的了,周振南不想让纪如卿再收到更深的伤害。
“不管怎样,都要注意身体,韩海在离开的时候,让我给你逮了一句话。”
纪如卿泪眼婆娑的看向了蹲在了自己旁边的周振南。
“他说什么?”
纪如卿的手抓住了周振南的手,眼睛里是迫切的渴望,这个人悄无声息的就离开了,没有打一个招呼,甚至连与他道别的机会都没有。现在纪如卿只想知道他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
周振南深呼吸一口气,脸色悲伤,此时此刻,他不是周振南,她是韩海,他是生命最后的韩海。
“你要忘了我,早日的过上幸福的生活。”
纪如卿半条没有说话,脸上是悲痛,是难过,是失去最爱的人的难以接受。
更多的竟然是愤怒。
“他说的这叫什么话,叫我幸福,叫我忘了他,她不知道,没有他,我怎么能够幸福?在开什么玩笑,他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有没有一点责任!”
周振南无力的看着着一直挣扎着的痛苦万分的纪如卿,自己也能无能为力,对于队友的失去,对于自己也是一件同样难以接受的事情,自己都已经悲痛万分了,对于深爱他的纪如卿,又怎么能乞求?纪如卿在面对韩海这死亡的时候能够冷静一些,能够不要这么伤心。
周振南一边无力,一边拥抱着怀里的纪如卿,像兄弟一样拍着她的肩膀,轻声的不断安慰着想,要能够给他一些,像是韩海给她的温暖。
周振南也同样感觉对不起纪如卿,明明给了她幸福的期望,却没有能给她能够携手在一起走向未来的现实。
大概又过了15分钟,纪如卿也有些哭累了,哭声渐渐地小了下去,但是身体的抽液还是肇事着他心里的悲痛没有减轻半分。
“我知道韩海对不起你我也十分的感到抱歉,甚至我感觉…”
面对纪如卿的痛苦,周振南甚至有一种想法,如果死的是自己就好了,如果死的是自己的话,这两个人不至于阴阳两隔,两个人都十分的痛苦,自己看着这样的痛苦,自己仿佛也要心痛的死了过去。
但是周振南没有说出来,这种话如果说了出来,就好像是自己在炫耀自己活着,然而韩海却永远的不会出现在纪如卿的面前了
对于他的痛苦,纪如卿想必是不能感同身受,毕竟他自己已经在痛苦的沼泽里苦苦挣扎了,怎么还让他去感受别人的痛苦,不可以这样残忍。
所以现在,周振南对的纪如卿也十分的宽容,十分的心疼。
“韩海给你留下了一封信,,你想看的话,回头我上他的行囊包里给你找出来。”
“什么信?”
一句话,纪如卿因为在抽液,所以说的断断续续。
好在周振南听明白了。
“是当初给你留的信。”
“给我。”
纪如卿几乎是迫不及待。
“你等会儿,我如拿,你……”
周振南想要纪如卿回他的车上,因为纪如卿在这里跪着,是瓷砖地,太凉了,这对女人的身体,特别是一个刚刚受伤还没有痊愈的女人来说,实在是太大的伤害。
“我就在这里,我不乱动,我想和他多待一会儿。”
周振南看着纪如卿祈求的眼神,再也不忍心拒绝,只能点头,转身走了。
等到,周振南回来,看到纪如卿依旧可怜巴巴小小的一团,在地上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周振南也心疼。
周振南慢慢的走到了纪如卿的身后。
“我回来了。”
纪如卿强撑着抬头,伸手。
周振南明白她的意思,把手中的信封给了纪如卿。
纪如卿颤抖的手,颤颤巍巍的把手中的工工整整的白色信封,小心翼翼的打开。
“我这里信号不好,还时不时断网,好几次你在微信上给我的消息都是第二天才能收到。
我现在又要去执行人任务了,每次执行任务之前,我都会给你写一封信,认认真真的,给你写上一封,因为我知道,这可能是我的最后一封信,写到最后,总有一种写不完的感觉,因为太多的话要说,如果这真的是我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我心里就感觉十分的难受。
而且,说实话,我有时候,不让笑话甚至会留下眼泪。
今天晚上,突然觉得时间好长、距离好远,你是不是都记不得我手心的温度了!真的很想你!”
韩海平时很少与纪如卿说情话,这也是韩海为数不多的情话之一,让纪如卿手更加颤抖。
“来泰国已经三个多月了,我亏欠了你好多团圆和浪漫的日子——春节、元宵节、情人节、女神节,我不能在你身边陪你放烟花、包饺子,不能和你吃大餐、看电影,不能和你过属于我们的小小的幸福生活。相反,根据计划,我还去了好多你可能从没听说过的地方执行任务。
你知道吗?那些处于战乱的人们,看到猎鹰小队就如同看到了希望,心中的激动是不言而喻的,看到他们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我感觉在这的每一天都过得很有意义,相信你也能体会到其中的使命感和光荣感。
话虽如此,但我心里知道,再高的道义、再多的浪漫也丝毫减少不了生活给予你的压力。
认识你不到两年的时间,我赴马里维和,我去各种地方执行任务,我很骄傲,我觉得我对得起身上的这身军装了,可我对你还是一直有着一份亏欠。
这么多年以来,我想让你嫁给了我,然而写给时候,我只能给你留给你的只有一本薄薄的结婚证,没有婚礼、没有蜜月,只有你一年的形单影只与万里牵挂。
使命一次又一次召唤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我又踏上了这片熟悉的非洲热土,时至今日,我还忘不了你送我出征时候的泪眼朦胧。
我知道你是想用泪水掩盖你心中对我的怨,对我的不满。
是啊,谁都明白“一家不圆万家圆”的大道理,可为什么要让你奉献两次呢?
第一次远离家乡是为了圆梦,圆一个军人“为国出征”的梦。第二次远离家乡是为了责任,为了完成组织交给我的任务,再踏征程我责无旁贷。
我知道,你是支持我的,即便这样,我依然清楚,一年时间对于我们意味着怎样的挑战,我们的婚礼要推迟,旅游要取消,所有的计划都要推到一年以后,哪怕只是看一场电影。我只能通过仅有的几次电话不断地安慰你、哄你,给你口头的承诺。我已经想了,如果我们的女儿或者儿子出生,取名韩一诺,就是要你相信我,对你的亏欠,我会用一辈子来偿还,这就是我对你的承诺。
每次任务的机会又摆在了我面前,我在去与不去之间徘徊。
心中未尽的理想动摇了我,忘不了那片大地上孩子们无助的眼神,那伸出的干枯的小手时刻触动着我的心,我希望能再做点什么。我把决定权交给你,纵然你心中百般不愿,但依然噙着泪水点头了,那泪水就是一杯苦酒,流进了你的喉咙,苦得你说不出话来。
所以,牺牲也好,奉献也罢,总之,委屈你了。
亲爱的,请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平平安安胜利凯旋,因为家里还有我的牵挂。感谢人生路上有你陪伴,有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想说,我爱你,等我!
真希望你能第一时间看到我想对你说的话。
虽然相隔万里,虽然远渡重洋,但是我相信,爱没有延迟。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不要觉得丧气,因为我这封信就是为了这个问题,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不要忘记,我爱你。永远想和你在一起,不过我最大的愿望还是希望你幸福,如果这个幸福,我不能后给你,也希望,你能够自己得到,你能够真真切切的得到幸福,这是我最大的希望。
可能,我的离开,对于你来说,有些痛苦,你可以恨我,甚至可以忘记我,路还很长,你一定,一定要幸福,我在天上会看着你的,我会化成天边那一颗星星,如果你不幸福,那么我也将会痛苦。
永远守护你,韩海亲笔。”
这一封家书,慢慢的都是韩海的希望,都是纪如卿平时想让韩海说,但是韩海却从来没有说话的话,因为觉得肉麻。
其实是真的,爱你的人,可能口头上不会说什么,但是行动上,韩海都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