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
纪如卿发现,今天的景新格外的踌躇,纪如卿笑着和他打招呼。
“景总?”
景新今天穿着西装革履,说得好是气质,说不好就是人模狗样。
暗蓝色西装,景新本来长的就不赖,平时因为他太邋遢疏于打理,所以看起来平平无奇,而现在,他是新景式集团的老总,出门见客户,商业交流的时候,就必须有人专门打理。
所以现在的景新和以前是天差地别。
景新辞职后,每次和纪如卿想见的时候,穿的都是便服,第一次看到这样正经的景新,纪如卿就有心调侃他。
“你找我来干什么?”
景新的样子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你吃饭了吗?”
想开口却是问纪如卿这件事。
平时的景新看到纪如卿,两个人一定要打一会儿嘴仗才会罢休,不过今天,景新这是怎么了?
“没吃,不过刚刚喝了咖啡,你怎么了?”
纪如卿关切的问,景新今天突然别的体贴了,拉过纪如卿就往屋里走。
“不好好吃饭,光喝咖啡怎么行。快到中午饭点了,陪我吃个饭。”
纪如卿好奇:
“怎么了?心情不好,是因为饿了?”
景新勉强扯了一下嘴角:
“快走吧,外面冷。”
纪如卿其实想说,一点都不冷,外面神奇的温泉热气腾腾,自己周身环绕着水汽,有一种温暖的春天的感觉。
不过看景新情绪不高,还是顺着他,跟着他进了屋。
到底是高级的望春山疗养院,它的后花园也没有让纪如卿失望。
两人进的是一个玻璃房子,木制的地板,简单大方的装潢,正中间是一个正方形桌子,大气磅礴。
更让纪如卿意外的是,她身边的精致,两侧的墙都是玻璃,外面的温泉,荷花一览无余,开阔漂亮,在这里吃饭就是一种享受。
纪如卿打心眼里感叹:
有钱真好。
饭菜早就已经做好了,两人坐定,景新就招呼望春山的工作人员上菜了。
一个个精致的菜肴,丝毫不输叶琛上次带她去的法国餐厅,还有伊泓上次和她去的价格令人咋舌的高级餐厅。
纪如卿心满意足的想,比起拿着花里胡哨的吃食,自己还是喜欢吃中餐,典型的中国本土肠胃。
说实话,纪如卿跑了一圈,真的饿了,对方是景新,早就在马里的时候,一起吃了无数顿餐食,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形象包袱,她也就毫不客气的拿起了筷子,食指大动。
而景新显得并不是那样的兴致勃勃,眼前的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没能引起他的一点兴趣,反而看起来苦大仇深,拿起筷子夹了两口已经剥好了皮的小龙虾,就不再动筷子了。
纪如卿饿坏了,一顿饭吃的是风卷残云,感觉米饭也不是普通的米饭,粒粒分明,香甜软糯。
吃到最后,纪如卿发现景新一直都没有吃多少才终于想起问他:
“你是不是公司遇到了什么事情?心情不好。”
景新也终于下定了决心,抬起眼睛,万分艰难地对纪如卿说:
“纪如卿我刚知道一个消息,我觉得你一定要知道,虽然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有点艰难,而且不是什么好事。”
能让景新如此严肃的事情,纪如卿也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你说吧。”
景新还是思春了一下:
“你知道我妈妈的病情,时好时坏,他在不太好的时候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是关于你的。”
“我虽然知道她那时候有些糊涂,但我觉得他说的有理有据,一定是真的。是关于你的亲生母亲。”
纪如卿心里一颤,虽然他在没有母亲陪伴的情况下成长,也算是健康快乐,但是没有母亲的遗憾,在他心里始终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秦柳忆这回给她讲了,她母亲的事情,纪如卿以为已经得到了答案,这次景新这母亲会说什么呢?他要知道什么呢?
景新缓缓说道:
“纪如卿,其实我听说你和你的亲生母亲还见过面,只是他没有和你相认而已。”
纪如卿的表情,诧异又惊恐,整个人像受到了惊吓的小鸟。
“我听说你的母亲在改嫁之后价格了一个军人军衔好像还很高他和我爸妈是手帕交情,所以他年轻的时候的事情,我妈妈还是知道一些的。”
“她说她见到你第一面就知道你是秦柳忆的女儿,你和她太像了,她看到你还以为见到了年轻时候的秦柳忆。”
军衔还很高?
纪如卿身边嫁给高精闲的只有一个人秦柳忆。
纪如卿听到这他已经大致了解了。
他只是缺少一个确定的答案而已。
“你的母亲也从事商业,并且一直在商界有很高德地位,我也对她有所耳闻,只是一直没有商业合作,她就是秦柳忆。”
纪如卿感觉自己的声音干涩空灵,仿佛不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声音:
“你说什么?”
景新抓住纪如卿的手: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但是你听我说完。”
“你和她见过面,你会想一下,有没有什么异常,我妈妈在我父亲过世之后就已经变得精神不那么正常的,第一回见到她在发病的时候,说出这样流畅的话,我觉得可信度还是很高的,不过,我想如果她那时候没有发病,她会守住这个的秘密的。”
异常吗?
太多了。
初遇自己时,秦柳忆就打翻了茶水,后来给自己买衣服又对自己这么好,还经常给自己送汤,韩司令后来对自己的敌意,还有她不希望自己和韩海在一起的理由……
太多太多了,难道,当初她给自己讲的自己母亲的事情,其实都是骗自己吗?
纪如卿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像是被抢塞了一个铅球,现在自己的脑袋已经不会转动了。
“我要见见你妈妈。”
景新并不惊讶:
“我知道你有很多要问,所以我才约你在这里见面,卿卿,你还好吧。”
纪如卿强装镇定:
“我还好,我现在真的很想见见你的母亲。”
景新感觉到纪如卿的声音在颤抖,手也在颤抖。
他安慰道:
“当然,我当然要你见我的母亲,只不过,你也了解她的身体情况,你等她正常的,恢复了理智再问她,要不然你现在问她也问不出什么。”
纪如卿说:
“当然当然,我等,我可以等的。”
纪如卿眼睛里氤氲着泪水,让景新心揪起来:
“你等一下,我会陪着你的,纪如卿我会陪着你的。”
窗外再美的风景,纪如卿也在没有心思看了。
景新妈妈的病情一时半会不会缓解的,然而这次周期格外的长。
景新和纪如卿在护理房间的门口等到了天黑,甚至等到了晚上九点,纪如卿在作为上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景新也在旁边陪着。
纪如卿心里的焦急,心里的混乱,在外面没有表露出来一点。
可纪如卿越是冷静,景新就越是担心。
景新宁愿纪如卿心里焦急得上窜下跳,之前他知道纪如卿是有生气的。
可是现在,纪如卿心里如何,景新根本无从所知,这样压抑着,人会出毛病的。
景新担心可却无可奈何。
终于,景新的妈妈情况好一些了,陪着的护理人员出了房门,告知两个人可以进去会面。
纪如卿从坚硬的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幸亏景新一下子服了她一下,手疾眼快,拉着她的手稳稳的把她带进去了房间。
纪如卿现在心乱如麻,也只能接受他的照顾,才能正常的走路。
景新的妈妈背对着他们: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走。”
他这句话是对景新说的,她听医护人员说自己的儿子带着一个女人在这里等了自己一下午,心里认定了是自己的儿子景新带着的人事伊千儿。
她并不愿意看见伊千儿,在此时此刻,在伊氏集团和自己家斗争的正激烈的时候。
她是一个生意人,她一怕伊千儿不怀好意,二怕景新心软,被伊锦山打击的溃不成军。
可是,她问了半条,景新都没有回答,她终于诧异的回头,回头的看到的却是纪如卿。
纪如卿的脸色惨白,吓到了景新的母亲:
“纪记者?你怎么了?听说你荣升主编,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谢谢。”
此时此刻,纪如卿是强撑着自己,她恨不得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想要一个答案。
“阿姨,我想问您,秦柳忆真的是我母亲吗?”
景新母亲的脸色变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自己这么说,明显就是承认了秦柳忆和纪如卿的关系。
纪如卿的眼神也代表着景新母亲担心的是正确的。
“果然吗?”
“那她为什么离开我爸。”
景新母亲,张了张口,还是不能说:
“孩子,我已经说错了话,我不能再说了,如果你想知道,就去问秦柳忆吧。”
纪如卿摇了摇头:
“我就是想您告诉我。”
景新母亲也很固执:
“我说了,我不可能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把。”
纪如卿的眼神终于渐渐失去了光芒:
“好吧。”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景新也跟着她出去的时候,被景新母亲叫住了:
“景新,谁告诉她的她母亲是秦柳忆?”
景新眨眨眼睛,说实话,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是我。”
“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的。”
景新的母亲仿佛一刻之间苍老了十岁。
景新的母亲并不能受得了,自己有时候是一个正常人,然而有时候又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糊涂人。
自己每次糊涂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人好像是半个废人一样。
“妈。”
景新感受到了母亲情绪的不自然。他也心疼母亲可是怎么办?已经十多年了。
“你去找纪如卿吧,她一定接受不了。”
“妈。”
景新不放心她。
“去吧,难道你也觉得我是个废人了吗?”
在景新女寝颓废的呵斥后。景新无奈的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病房。
追上了纪如卿:
“你要去见秦柳忆?”
纪如卿不说话,走的十分块,景新劝他:
“你冷静点,你现在过去思维也是混乱的你也问不出什么。不如现在先休息休息,等冷静下来再问。”
纪如卿说:
“不要,我过了将近三十年不知道妈是谁的日子,我现在就要一个答案,我现在就要她给我一个答案。”
她这种迫切的心情,景新十分理解,也十分同情:
“那我陪着你。”
二话不说,就上了纪如卿的车,并且主动承担起了做司机的身份。
纪如卿现在这个状态实在不适合开车,听景新得建议,两个人去了秦柳忆的公司。
秦柳忆是可以和伊念广抗衡的大企业,所以办公室的规模非同小可。
纪如卿此时无心感慨,和前台说过之后,还是景新讲明了身份,前台才答应和秦柳忆进行通话,两人上了电梯。
到了秦柳忆的办公室,秦柳忆低头办公听到景新的脚步,笑着抬头商业化公式化的笑容。
“景总,晚上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事啊?”
秦柳忆虽然已经将近五十岁了,可是依旧那么漂亮有气质。
曾经纪如卿也一样自己以后会像秦柳忆那样,年老了还能那样美丽。
现在没想到,自己和她竟然有这样的关系,等老了之后也应该会像她那个样子吧。
“纪如卿?”
秦柳忆显然没想到纪如卿会出现在这里,今天的纪如卿和往常不太一样,直盯盯的看着她秦柳忆强笑了笑:
“你怎么来了?你也……”
秦柳忆的话被打断了:
“我需要一个解释,你是谁?”
秦柳忆看她的眼睛,觉得纪如卿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却万万没想到纪如卿此时此刻已经知道了两个人的关系。
“你这孩子怎么傻了?我是谁?你说我是谁?”
“你真的,是我的亲生母亲吗?”
一句话,像一道炸雷一样在秦柳忆耳边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