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卿疑问,这里有实在太冷清,而且她之前和父亲一起去拜会过莫伯父,也是宽宅大院,却不是这个。
刚开到门口,门口的黑色铁栏杆门就大开了。
感应门,需要人为操控。
可疑的是里面的路上依旧没有灯。
他们面前是一座三层古罗马建筑,只有一楼最右边的房间,和三楼最右边的房间的灯是亮着的,都看不到人影。
纪如卿和纪父下了车,相互看了一眼,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只有从一楼和三楼露出朦胧的光能大致露出门的轮廓。
突然“嘎吱”一声,建筑正中间的门像是刚刚从沉睡中醒来的野兽,传出来的呻吟声。
里面走出来一个沉默的女人,用手势示意两个人进去,纪父和纪如卿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诡异,只是都已经到了这里,不能回头。
他们两个人跟着这个沉默的像一阵风的女人进了这栋阴森的公寓。
踩上了软绵绵的红色地毯以后,纪如卿的不真实感更甚,纪如卿害怕轻轻拽住了纪父的袖子。
前面的女人一直不说话,一行三个人就在这种诡异到可怕的气氛下,走到长长的走廊尽头。
女人转过头纪如卿才发现,那个女人的脖子上有一道可怖的疤痕。
原来是聋哑人,纪如卿心里一阵难受,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
这个女人不知怎样,有些踹踹不安的样子,仿佛有什么洪水猛兽在压迫她,让她感觉到害怕。
她在门口敲门的手微微颤抖,听到里面低沉好听的一声:“请进。”
正是莫桑。
纪如卿和父亲进了屋子,莫桑正坐在桌子正中间,丝毫看不出儿子离家出走该有的担心或者害怕。
纪如卿心中打起了鼓,因为白天的事,纪如卿感觉自己触碰到了莫桑不为人知秘密的其中一角,看莫桑的眼神不自然的闪躲。
莫桑依然如故一笑,起身相迎,仿佛白天的事不曾发生:
“你们来了,真是麻烦你们了。”
想纪父那样老于世故的一个人,怎么会体会不出其中的怪异。
只是他和莫桑太久的交情,两个人对彼此都十分了解。
可是他低估了一样东西,就是善变的人心。
“快请坐。”
莫桑此刻的热情,都让纪如卿无端的感觉心悸。
“瑾容怎么样?”
莫桑上扬的嘴角,僵了一下,没有丝毫的停顿。
“十分钟前,他妈给我打电话,说是孩子回去了。我想你们应该也快到了,太黑路也不好走,就想让你们来我这住一晚上,别回去了。”
莫桑和纪父多年的交情,也不客气,见外面天属实黑了,特别是这条路没有路灯,实在有些危险。
“那我就留下来了。”
纪如卿觉得纪父心里也已经开始有些隐隐约约的怀疑了。
莫桑拍手,对站在角落的聋哑女仆,说:
“给客人倒茶。”
也许是纪如卿的错觉,他感觉那个女人刚刚被抖了一下,只是接着就低下头快步离开,所以纪如卿没有看清他的表情。
纪父和莫桑两个人开始寒暄,起了疑心的纪父开始用话试探他,可是莫桑总是四两拨千斤,让纪父有一种一拳头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的感觉。
纪如卿在他们身边听得直烧脑,这是高手过招啊。
十分钟后,那个女人才慢吞吞的推开房门,将茶送了进来。
她将茶放在桌子上,背对着莫桑给先给纪父倒了一杯,然后给纪如卿倒了一杯。
纪如卿奇怪,为什么这个女人的手抖得更厉害了,而且不敢与纪如卿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女人抬起身的时候,纪如卿用手语给女人到了谢。
女人没想到纪如卿居然会手语,她一怔,纪如卿终于看到了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深深藏着恐惧的眼睛,要么是长时间处于让她害怕的环境,要么就是有人威胁,神经高度紧张。
抑或是,两者可能皆有。
不等纪如卿再多看,那个女人就匆忙跑走了。
纪父是品茶的个中感受,纪父和莫桑也是茶友,两个人时常就茶论道:
“这是你上回跟我说的你在江南找到的雨前龙井?”
莫桑伸手:
“没错,就是雨前龙井婴儿茶。”
纪父调侃:
“茶是好茶,怎么不用那个你花了好久最后不惜重金买到手的明清紫砂壶呢?”
莫桑明显没想到纪父竟然会问写个问题,斥责那个女人:
“你怎么不用紫砂壶?告诉你多少遍了,到现在还不知道龙井要用紫砂壶泡吗?”
那个女人显然是怕极了莫桑,渐渐鞠躬表示歉意。
“没有关系。不知者不怪。”
纪父制止了莫桑的大发雷霆。
“用这上好的青花瓷也不错。”
纪父掂起茶杯,先放到鼻端嗅了嗅,边放下了茶,笑问道:
“莫桑老哥,你这会买的也雨前龙井可能被人坑喽,这个茶的杂味可是太重了。”
莫桑明显脸上挂不住了,他呆在那里,显然没有想到纪父居然这么会品茶。
他迁怒到女仆身上:
“听到了吗?茶有杂味,我找你做保姆就是因为你会煮茶,我给你那么多钱?就叫你糟蹋我的茶?”
女仆人更加惶恐,连连鞠躬,就差跪下了。
莫桑变得越来越奇怪了,纪父制止了他的大发雷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虽然有些杂味,茶还是好茶。”
纪父继续掂起茶杯,放在鼻子细嗅,纪如卿一天油盐未进,正渴着,也不是纪父那样品茶。
见到了水,也不想这是珍贵好茶了,只想牛饮一杯,解解渴。
她刚放到唇边,余光就看到那个女人,现在莫桑身后,表情迫切用手语与她交流。
“不要喝。”
纪如卿奇怪,看了看手中的茶,又看了在看莫桑。
莫桑微微笑着,与平常无异。
突然他的身后有一道白影迅速下落,纪如卿吓的尖叫一声,接着便听到了,沉闷的一个声响。
那是一个人形,诡异的没有声音,从上面跌到楼下,居然呼痛都不曾。
屋里的人即使没有看到纪如卿所看到的白影,也都听到了声响。
屋里,莫桑迅速反应了过来,他迅速站了起来,紧张的推开窗子往外探头看。
接着他快速蹦出了窗子,快到纪如卿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