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他蒋先生,多么熟悉又陌生。
回忆翻涌成夏,当年她就是追在他后面,先生先生的叫,他说这样又浪漫又亲切,她说结婚以后也要这样叫他,叫他一辈子。
纪如卿在前面走,蒋书言就在后面跟着,在纪如卿不远的地方又不敢靠近,就像他们现在的关系。
纪如卿一直没有回头,直到纪如卿到了家楼下,也未曾看过蒋书言一眼。
等到纪如卿筋疲力竭,疲惫的踩着高跟鞋回到了家,已经凌晨一点钟了。
到了家,客厅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书房和卧室都关着门透出了光亮,想着父亲应该或是工作或是睡觉,不想打扰他。
闻到家里的空气,纪如卿才感觉自己的心有了依靠。
她轻手轻脚的脱了高跟鞋,一天的疲惫让他感觉自己要虚脱了。
纪如卿轻吁了一口气,如脱力了一般,慢慢沿着墙根一点一点滑下。
她像是一个脆弱的新生婴儿,抱紧自己,把头埋在臂弯里,走了太久,腿早就没有了直觉,脚也疼得不像自己的。
突然,黑洞洞的客厅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怎么才回来。”
纪如卿吓的一哆嗦,心中的郁结都被吓得九霄云散了。
她摸了旁边的开关,灯开了正是她老爹。
穿着白色半袖家居服,踩着拖鞋,抱着胳膊,审视的看着他。
这个眼神让纪如卿想到小时候,她没有按时写完作业,他父亲也是这么看她的。
那时候心里毛毛的,不过现在长大了,早就不怕了。
纪如卿一遍大大咧咧的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责备道:
“怎么不开灯,也不出声,像个……像个……”
不过因为刚刚哭过,她的声音也有如游丝,脑子也不转轴。
纪父接话:
“像个什么?孤寡老人?”
纪父虽然已经年近半百,可是纪父保养的好,还每天按时去健身房锻炼,看上去就像一个三十多岁的人。
他自己调侃自己,有种违和的喜感。
“你怎么还不睡觉。”
纪如卿扶着墙起来,讲手包大大咧咧的撇向沙发,自己也坐到了父亲旁边。
纪父看她一点都没有认错的自觉,幽怨地说道:
“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会,你夜不归宿的时候,想没想到我会坐在这里等你一夜。”
纪如卿心里一暖,头靠到纪父的肩膀,父女两人亲昵的将头靠在一起。
“我错啦,以后不会了。”
纪父见她认错态度诚恳,心刚下放松,想起她从小到大犯过的无数错误,无一不都是认错极快,坚决不改,又气了起来。
刚想再说两句,好好敲打敲打纪如卿,结果纪如卿先发制人。
“爸,你知道这个东西怎么摘下来吗?我带上了之后就跟长在我手上了一样,怎么也弄不下来了。”
纪父看到纪如卿手上的白玉手镯,心下大惊,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还会再见到这个旧物。
白玉洁白依旧,并未有一丝裂痕,看得出持有它的人将它保管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