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摆在眼前的便是一个机会。
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也是一个报复万家的机会。
更是……
让他从黑暗重回光明的机会。
何观南不是好人，可这一刻的万修然才终于明白，自己是止不住对她的向往了。
有的时候，十分莫名的，一个人就能走进你的心里，在你毫无察觉之时。
何观南。
万修然默默品味着这个名字，眼底的波澜涌动，留下的只有坚定。
这些时日，万修然曾多次见过宋哲成，也见过南荀。
毕竟公主府就这么大，他们渴望之处也从来只有一处，自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而他们看向何观南的眼神，都是那般的一致。
就连白子良自己，那自欺欺人的外表下，谁又能保证不是抱着和那二人一样的心思。
万修然冷哼……
他看人很准的。
除了在何观南这里栽了跟头。
他抱紧了琴，垂眸从言心那里接过宫灯，转身出了主院的大门。
冷风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眉宇染上霜寒。
眼神虽然迷离，可他却明白，自己从未有过一刻比现在更加清醒。
何观南说，他若是选了这条路，她什么都可以给他。
那他若是要……
她呢。
他的公主啊。
日后黄泉碧落，还是一起走吧。他不想她孤单，更不想自己孤苦。
他会好好练琴，因为他要讨观南欢心，为她解闷。
他也会好好习武，练习兵者诡道之术，因为他要替她打下这场胜仗，他要活着回来……
他要同何观南去谈这个以后。
至于白子良？
一个绊脚石罢了，万修然从未多想过。
毕竟，平日里他多和夏代芙厮混在一处。
是以，根本不用考虑，不足为惧。
……
晚间，观南半躺在床边，微敛着眸子褪下身上的罩衫，唇边神色渐凉。
“怎么，我看你倒是有些遗憾。”
水哥连连摇头，可那双懊悔的眼睛却早就出卖了他。
“南姐你说笑了，我有什么好遗憾的啊。”
“又不是我去打仗，也不是我喜欢女人。”
观南：“……”
这话倒也是话糙理不糙。
观南将罩衫挂在屏风上，对着暗处喊了一句。
“温凡。”
观南举止慵懒，可那双眼满是漫不经心，似乎很容易便能洞察人心。
就好像，女妖能够蛊惑人心的眼一般。
温凡抱拳而出，跪在观南面前。
低着头等候着观南的吩咐。
“这段日子，先不急着跟在本宫身边了。”
温凡低着的头脸上浮现惊诧，但到底极短，转瞬即逝。
“你去万修然身边守着，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就搭把手。”
“务必让他知道……”
“你是本宫的人。”
观南为自己缓缓盖上被子，眉目如画，却暗里藏刀。
好似所有的血腥在她面前，都只是家常便饭。
血腥在她眼里……
不过是一种达成目的的手段。
话也不能这样说。
应该说是，所有的一切，除了老皇帝和良王，旁的所有都是她达成目的的手段。
包括她自己。
她连命都能舍弃，算计人心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