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荀本该欣然应允的，可见到观南，他的心便又不由自主地生了犹豫。
“可是……”
观南打断他。
“没有可是，本宫的身子从来都不是你一直待在本宫身边就能好的。你若是有心，便当为我寻药。”
“别辜负本宫给你的医书。”
南荀望着灯火，眼里不知缘何生了泪花，千言万语，最终只余一句。
“微臣谢过公主。”
观南看着他，洋溢着笑。
可到最后，还是在猝不及防中吐出一口腥甜，昏了过去。
是以，那个月南荀没有去成素州。
他根本放不下观南。
……
观南坐在老皇帝下首，挽着袖抄了好几页的金刚经，才放下笔作罢。
老皇帝笑着看向她，打趣道。
“累了？”
观南直接回道，毫不设防。
“写久了，自然就累了，我也不是什么铁人。”
老皇帝从案前走出，走下来扶着观南起来。
触及她骨感的身子，心里又是一阵酸涩。
“你没和白子良圆房，可是因为不喜欢。”
眼下只有祖孙二人，老皇帝也就没想着同观南打太极，直接问了出来。
这不是三朝回门，观南同白子良已经成婚三月有余，却一直不曾……
若真是不喜欢，老皇帝也不强求。
他只是记着，宋哲成和观南处的还不错的样子。
“我……”
“生不出那份心。”
观南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瞒过老皇帝去。
“阿翁是想我留个血脉吗。”
观南沉吟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说起来，她也怕老皇帝日后孤寂，如果他真的想要……
观南想自己是可以试一试的。
老皇帝摇头，大掌抚在观南的后脑勺上。
他不会去强求观南的。
“你要开心。”
“你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子了，你必须开心。”
“至于孩子，观南……”老皇帝说的很认真，“全看缘分。因为阿翁一直知道，再来几个孩子，都不会是阿翁的观南了。”
“长宁只有一个，观南也是。”
观南鼻头一酸，没忍住，眼里再次含了泪。
如水汪汪，动人不已。
老皇帝心里也难受，却还是主动握住观南的手给她力量。
“不要怕，阿翁在找大夫了。”
“有的就在雍国找，有的去了邻国，天下神医那么多，阿翁不信么可以一个留不住我的长宁。”
观南苦笑，用力回握老皇帝，虽然很不愿意，却还是不忍欺骗他。
“阿翁，南荀就很好。更何况，不是所有东西都是药石可医的。”
老皇帝难过地侧过头，依旧嘴硬。
“天师阿翁也在找的，让他们跟宋哲成一起。”
“阿翁……”
观南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小声抽泣着抱住了这个国家最尊贵的老人。
她用上性命才换回的他。
如今他又要倾尽所有来挽留她。
这便是她的阿翁，她最重要的人。
……
“要打仗了吗。”
用过晚膳，观南突然定定地看向老皇帝头上的白发。
“无事，朕能安排妥当的。”
观南不信。
如今雍国能领兵的着实不多。
前头沈家倒了，牵连了一批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