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南由着言心伺候她起身,心血来潮地问了几句。
看着倒是随意得很。
“他回去了?”
观南这说的显然就是万修然。
言心用温水浸了帕子,细细拧干,想要为观南擦拭面庞,却被她拦下了。
言心无法,只能摸摸站在一边回禀事宜。
“万琴师是天亮止的琴声,但一直跪到前一个时辰才跌跌撞撞地离开。”
观南神情未变,看都不看言心。
“将那把琴赏他。”
琴是老琴不错,但也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说白了,观南手里就没有不好的东西。
她愿意给万修然,那也是他自己的福分。
而言心呢,对于主子给旁人赏赐的行为,也向来是半点不会置喙的。
因而,言心便主动说起了另一件事。
“公主,瓷器已经取回来了。”
观南嗯了一声,取回来就好。总归是良王给的东西,平白便宜了夏代芙,就是她何观南自己都咽不下这口气。
观南见她欲言又止,趁着饮下茶水的空档,再次开了口。
“但说无妨。”
言心低下三分眉眼,如实相告。
按理说,这事不该由她来说,也不该告诉何观南。
可这府里没有老一辈的掌权人,最大的便是观南。
若是不和她说,确实也不妥。
更何况,观南是有理由知道的。
“夏氏的落红元帕早前被人送了过来,有经验的嬷嬷看过,说是真的……”
并不使了什么手段,而是实实在在的落红。
观南却要比言心想象的要平静得多。
落红而已……
除了说明白子良昨晚真的宿在了芙蕖院还能说明吗。
再者……
观南既然能开口,让白子良离开,自然是早就做好了所有的打算。
她何观南不是什么输不起的人。
她连白子良都可以不在意,更别说白子良的妾了。
“真的就真的罢,大厨房给她送东西了没?”
言心拿捏不准,沉吟回道。
“可是要送些补身子的药过去。”
观南听着,一下子就气笑了。
她明白言心的意思,无外乎是送些避子汤药,可她何观南却是不屑于这种腌臜手段的。
倒也不是在乎白子良如何想。
只是这整个公主府都是她的,她哪还需费着心思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她夏代芙有这么大的脸吗。
何况,夏代芙就是再能生,也碍不到她。
要知道这孩子必然不可能姓何,只能姓白。
怎么算都只是他白子良的孩子,而不是她何观南的孩子,更不是这长宁公主府的孩子。
所以,操心那么多做什么。
咸吃萝卜淡操心,不是给自己找罪受是什么。
“不必了,补身子的让驸马自己安排去。你们让人炖盅鸡汤意思一下就是……”
说着,观南的音调再次往下压了压,很是严肃。
“本宫不希望,外头会传出我长宁公主府薄待妾室的流言蜚语来。”
“你可记住了?”
言心颔首,暗暗咬了咬牙,认真地不能再认真。
“谨遵公主教诲。”
观南拍了拍言心的肩,倒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
“她今天来敬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