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自己手上的伤,力道越使越大,剑锋也越陷越深。
观南一点点瞧着沈家庶子是如何从一身的狠劲变为难以置信,又将所有的难以置信化作不甘,直直到地……
死不瞑目。
或许,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死在自己这个便宜表姐的手里吧。
观南颤了颤唇,看着自己鲜血直流的手掌,疼得眉心一凛一凛的,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
南荀是第一个冲上来的。
赶巧观南脚下也没站稳,一个踉跄,便落入南荀的怀中。
被他带着药香的手稳妥地扶着。
观南听着他的呼唤声,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看到他那复杂的深情,内心嗤之以鼻。
下一秒便强硬地推开了他。
观南看着自己手心处的鲜血,以及不远处尚未失去余温的尸体,目光冷得出奇。
“本宫不用你管。”
她何观南做什么,做得对不对,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无需旁人置喙,亦无需旁人同情怜悯。
染血的玫瑰即便是要凋零在黑夜,也无需向绿叶乞怜。
纵使是只有昙花一现的花期,也总好过从未盛放。
观南握着自己的手腕,粗笨地止着血液,稍微和缓了语气,重新对着南荀说道。
“你回去吧,没你的事。”
“本宫乏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言心,找一口棺材,把人葬进沈家祖坟。”
说来她也矛盾。
虽说开口要处斩沈家上下的人是她,可事后让人把尸体收拾妥当送进祖坟的人也是她。
她不是好人,但也不是纯粹的坏人。
“至于……”
许是因为失血过多,观南的脸色白了白,连着精神也不怎么好。
想了一会儿,方才把话完整地说了出来。
这对象,却是早已在一旁傻眼了的白子良。
他看着观南欲言又止,索性身子还没往后退,也不至于把观南当个洪水猛兽。
只是,见到她这副狠厉中含了脆弱的模样,心下情感实在是不知如何言表。
“按理说本宫该留驸马和夏……”观南舌尖顶着后槽牙,玩味地换了个称呼,“夏姑娘用膳的。”
“可今日弄得兵荒马乱,本宫也没了心思,还请自便。”
“再者,日后进宫直接和驸马说吧,遮遮掩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刺客。”
说完,观南便在言心的陪同下远去了。
白子良眼底震惊,第一时间便是回头去看夏代芙。
他一直以为今日此行,是无人发现的……
原来,只是她不说吗。
夏代芙这会儿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何观南早知她在这里,却还是对着她口称姨娘,虽然最后换成了什么劳什子夏姑娘,但也未免太过此地无银三百两。
夏代芙是确定,以及肯定,何观南就是成心要恶心人的。
偏偏白子良看半点表示都没有。
这会儿看她,又可是把事情怪罪到了她的头上。
那白子良他可曾想过她的委屈!
夏代芙眼里闪过愤恨,低头拽上了白子良的袖子,什么也没说。
只是这么静静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