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南眼底讥诮。
白子良……白思齐……
这厮还真是为了留下她,无所不用其极。
也是,和谋权篡位的逼宫大计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
观南闻言,眼神又陡然一迷蒙,似乎对白子良痴迷不已。
这番做派,不由让白子良如鲠在喉,和吃了苍蝇般难受。
观南心底连连冷笑。
饮酒间,染着寇丹的纤纤玉指轻轻搭在面庞,轻勾几下,无所谓地问了水哥一句。
“这张脸不好看吗。”
水哥呸了一声,又一次唾弃着白子良的渣。
“男人都这样,越容易得到的越不知道珍惜。”
观南垂下头,眼底突然流露几分漠然,自顾自地为自己斟上了酒。
也没有直接回应白子良的话语。
更何况,何观南这番动作,由着旁人瞧来,也只会觉得她是在默许。
毫无一国公主的骄矜……
和尊严。
也难怪别人不把她放在眼里。
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连贴身婢子侍卫都抛在了岸上,就为了和白子良多待一会儿。
还真就是辱没了皇家的声名。
虽说他们有婚约在身,成亲是板上钉钉的事,可这般模样还真是让人觉得……
掉价。
观南望着杯中酒的倒影,再一次感叹了原身的容色出众。
想来也是,几代俊男美女的基因结合,能差到哪儿去。
已故的太子本就是雍国排得上号的美男子,太子妃更是当年名满京城的贵女佳人。
二人如珠如宝地娇宠长大的嫡女,又能差到哪儿去。
“就是这样,才要让他尝一尝后悔的滋味。”
观南不疾不徐地道了一句,目光倾注在白子良身上。
白皙的玉手轻翻,酒水尽数洒到了观南的身上。
观南面色惊慌,很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
连连道歉。
只是那广袖下的手,却连连攥着方才打落的白瓷酒盏,半点没被白子良察觉。
“子良哥哥,是我一时没拿稳,才造成了眼下的情况。”
“如今想来,还真是多有不妥。正好此刻酒气上了头,我便到外面散散酒气罢了。”
“就先不留在这儿来……”
观南说着,面庞又是含上些许娇羞。
以帕挡着淋湿的胸口,低着头小跑着往外。
似乎真是娇羞不已。
而白子良在观南走后,只粗粗瞥了观南的位置一眼,便迅速移开了目光。
粗手粗脚。
一无是处。
白子良轻嗤出声,再次望向了远处青山。
也许在他眼里……
这些不可言语的食物也是要比观南这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要吸引人得多。
观南走出画舫,靠近船边,伸手触向清澈的湖水。
眯了眯眼。
这水倒是凉的很。
观南吐出一口浊气,瞧着不远处打盹的船夫,再一次往船后走去。
或许,她还真得感谢白子良的自负。
水哥眼皮一跳,下意识就是去看观南,心里不安道。
“南姐,你这是……”
观南脱下身上贵重的钗环,只留下一个表明身份的玉佩,和指尖的白玉扳指,便悄声下了水。
动作极轻。
透着万分小心。
手中尚且握着酒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