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胡言乱语,我便把你扔出去。”
糜正一本正经:“我如今伤好了,道行又比你高。”
“有兴趣的话,你大可以试试。”
反正也扔不动。
观南反唇相讥,不动声色地踢了一块碎石到糜正小腿处。
力道极狠。
“我看你有大病。”
糜正面色未变,继续道。
“相思成疾。”
“是这么说的吧。”
观南唇间翕动多次,愣是不知如何回应糜正的无耻。
眉间微动,就要挥手朝糜正而去。
糜正微笑,眉骨染上清隽。
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观南耳边响起,一字一句,说得清明。
“小灵药,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观南扬眉,定定瞧着糜正。
老实说,这会儿糜正说什么她都不该应的。
糜正不安好心,她早就知道不是吗。
可当观南的眼与糜正眼里的调侃对上之时,她便改变主意了。
无论如何,她都应该去一次的。
糜正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向来不做无用功。
既然会提出来,就自然会有他的道理。
观南挥向糜正的手一顿,犹豫片刻,终究是黯然放下。
“你别戏弄我。”
观南的话语清淡,美目俱是认真。
虽有冷凝与警告,但在糜正看来,却是带着松软的请求。
想起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是何事,糜正便眸色渐深,犹豫几秒,还是伸手覆在观南的头顶。
轻轻碰了两下。
“我保证,与你有关。”
在糜正看不见的地方,观南忍不住眯了眯眼。
糜正现在的动作……
带着安抚宠物的感觉,还真是令人不喜。
……
观南站在糜正的身侧,捏紧了自己的手。
低头收了收自己的下巴,方才咬着唇,语气不善地说道。
“这就是你说的同我有关的事情。”
这会儿的糜正已经不笑了,但一举一动依旧透着无所谓的慵懒。
糜正不知从哪里变出两颗果子,将其中一颗,细细擦过后,主动递给了观南。
“来一个吗,很甜的。”
观南的呼吸逐渐急促,不忿地看向糜正。
她不明白。
她子桑观南究竟做错了什么,值得糜正用她心尖上的秘密来戏弄她。
他们这会儿在的地方,是一处洞府。
阴森无人,处处透着寒气。
四周还不乏湿冷之意,若是没有猜错,必然是糜正的洞府无疑。
一处石桌之前,摆着一面古朴的铜镜。
镜边雕刻的是两条神情相仿的蛇,蛇鳞栩栩如生,尤其是那两双蛇眼……
锐利,且骇人。
而此刻,镜面上浮现的竟是那个她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人。
可在他的对面,惹他一展笑容的,却不是她。
观南心尖一寸一寸,生疼得厉害。
好似被人生生剥落。
残破不堪,痛不欲生。
观南氤氲着泪眼,终究是不能将眼泪憋住。
两行清泪顺颊而下。
观南的手无措地攀在自己的大腿外侧,一下又一下地收紧。
她的指尖嵌入软肉,企图用身子上的疼痛来抑制心里的痛苦。
结果,自然是……
无济于事。
那是清心观的后山。
她只去过一次,机缘巧合,只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