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近来季云臻态度的转变,真要碰起来,也必然是秦妈妈讨不到半点好。
“夫人……”
叶姨娘斟酌着语气,正要说自己可以从中帮忙,却被观南打断了。
观南睨了她一眼,拉开两人的距离,平静但不容置疑。
“你先回去吧。”
“把你院里的门看好。”
叶姨娘嘴唇翕动,垂眸乖巧地应了声是。
她不是傻子。
观南这般可不是在和她商量,而是直接通知她如何行事。
看来,府里这一次是真的要变天了。
也不知道,命运这回究竟会站在哪一边呢。
叶姨娘离开,芳青默默走近观南身侧待命。
那一刻,观南的眼宛若寒潭,深不见底的眼眸之下,是孤注一掷的疯狂。
“去把院子里的人看管起来……”
观南顿了顿,薄唇轻掀,指尖漫不经心地点在桌上。
……
这是观南第二次发脾气,第一次还是她整顿中馈之时,小惩大诫。
可这一次比起上一次,只能说是有过之而不及。
任谁看了,都知道观南是发了狠的。
至少,正院里是见了血的,而且并未有收敛的意思。
也是有了今日这遭,众人才知晓,原来平日里吃斋念佛,温婉端方的夫人,骨子里也是狠厉的。
就好像佛祖知晓众生疾苦,却依旧漠然待之。
我佛慈悲,不过是粉饰太平的笑话。
世上本没有永远温顺的兔子,端看有没有足以让兔子咬人的动机罢了。
观南坐在上首,眼角轻斜,冷眼瞧着众人。
“再说一遍,我只听真话。”
“若是不愿说,我自有功夫在这儿同你们耗。若是诓骗与我,我不痛快了,那你们有没有痛快就难说了。”
巧月见着角落被杖责出血的婆子,脖子微微瑟缩,提着茶壶的手不住地抖着。
添茶之时,有不少茶汤洒在了茶盏之外。
她想不明白,一向宽和的夫人何至于发这样大的火气。
张妈妈瞧着,皱了皱眉,取过巧月手上的茶壶,将她拉置身后。
稍稍挡住了巧月的视线,让她不至于再看到那般血肉模糊的场面。
观南指尖点在桌上未干的积水之上,不屑地提了提嘴角。
拉长了语调,对着屏声息气的众人道。
“不愿说,那就打。”
“你们挨个来,”观南从芳青手里抽过帕子,冷冷地擦了擦手,看向一个体态富贵的婆子道,“就你了。”
说着,便把手里用过的帕子直直掷到地上。
不屑一顾。
似乎在观南的眼里,那婆子的命这会儿就和这帕子一般,不值一提。
观南话音刚落,就有人去拖那婆子。
那婆子惯是个会偷奸耍滑的,平日里就没少巴结着秦妈妈那老货欺压院里的小辈。
这会儿见她着了道,众人心里虽还是害怕,但也不免出了口恶气。
水哥看着抖了抖唇,小心地反问。
“她要是不说,你这么打下去岂不是要出人命。”
“南姐,不是我说,一幅画而已……”
“反正都过去了,要是坏了你在这季府苦心经营的形象,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