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郁落白真的看不清霍无怀的心,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露出那种伤感的神情,但是莫名其妙的预感告诉她,她和霍无怀之间,存在着太多不确定,所以他们之间才会如此若即若离。
顾央烛一直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霍无怀和郁落白,没有任何表态。
“央烛,你也要小心,蒙住口鼻。”郁落白暗暗叹了口气,把心里的纷乱驱散,低声对顾央烛说道。
“放心吧,小姐。”顾央烛柔声回应。
霍无怀也调整了心态,快速将丝帕蒙在脸上,站上篝火架,靠近了顶部的莲花雕刻,仔细地查看。
这朵莲花是雕刻好之后镶嵌进顶部的,莲花的材质十分细腻,看上去是石头,但是又似乎不太像。
霍无怀谨慎地伸出指尖触摸了一下莲花,触感十分冰凉,但是霍无怀真的没办法断定它是什么材质。
莲花是一个整体,花瓣指尖线条流畅,也没有什么接合,莲子是七颗玛瑙,在夜明珠的照耀着闪着幽蓝的光芒。
霍无怀逐个按压着莲子,但是也没查看出个结果。
“没有任何机关。”霍无怀皱着眉头从篝火架上跳下来,朝郁落白走过去,沉声说。
如果连霍无怀这么聪敏细心的人都查不出什么,那么这里就真的没什么机关了。
郁落白无奈地叹气,说:“或许,机关在石室之外。”
“石室之外?”霍无怀看着郁落白,“你是说,联动机关?”
“我们所有人都从通道往下落,但是却只有我们三个掉进了这个石室。绿湄说过,碧落城的机关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这里没有任何机扩,或许,我们只能等着外面的人触发机关,为我们打开这个石室。”郁落白轻声说道。
“外面的人……”霍无怀内心沉重无比,怆声呢喃着。
然而就在三人都沉默下去的时候,机扩转动的声音从石室顶部传来,只见那朵莲花以极慢的速度开始转动,莲子上的七颗玛瑙猝然脱落,叮叮当当地落在了地上。
霍无怀护住郁落白和顾央烛急速后退,退到了角落里,离那七颗掉落下来的玛瑙远远地。
玛瑙掉落之后,莲蓬“咔吧”一下露出一个巨大的口子,一大股黄沙唰唰往下落,很快便在地上堆出一个小小的沙堆。
“倒时装置。”霍无怀心上一凉,看着那个不断流出沙子的口子,颤声道:“如果外面的人没有触发机关,我们就要被活埋在这个石室里了。”
“唰唰唰——”沙子的流速声像是一道催命符,提醒着石室中的三人,倒计着死亡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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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落白!你没事吧?”从通道陷空落下来之后,云澈一把就拉住了身边人的手腕。
他记得郁落白就在他不远处,他当时也是心急,压根没想那么多,这一路走过来,他下意识地保护郁落白已经成为了习惯。
云澈手上的火把掉下来的时候已经熄灭了,他问了话,身边的人却没有反应,他一把扔掉火把,摸索着去查看身边人的情况,急声道:“你怎么不说话?你没受伤吧?”
对方还是没说话,但是下一刻,云澈的脸颊被结结实实地掴了一下。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让云澈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还没回过神来,眼前就亮起了夜明珠的光亮,他的瞳孔瑟缩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清了自己牵着的人,不是郁落白,而是叶葬。
云澈心中翻腾起无边的怒火,猛地甩开了叶葬的手,恶狠狠地说:“怎么是你啊!你他娘的,怎么不出声。还打人,你吃错药了吧!”
叶葬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云澈,极尽嘲讽之能:“怎么,这么担心郁落白,你不长眼睛吗?没看见她满心满眼都是霍无怀吗?跟着瞎凑什么热闹?感动自己呢?”
叶葬说话句句不留情面,云澈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主,瞬间火力全开:“关你屁事。你呢,你什么都要插一脚,图什么?落痕剑都被你拿走了,你老是跟在霍无怀身边干什么?怎么,当年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啊,求而不得的滋味如何啊?你不是一样在感动自己吗?看着霍无怀凡事都以郁落白为主,你心里不舒坦了吧?难过了吧?”
云澈和叶葬都是知根知底的,他太了解叶葬,损起人来句句戳心,不留半分情面。
他们四个在云峰山上一起度过了年少时期,惑隐忍安静,一直都包容阿叶的各种小性子,七月不近人情,唯独燚这个家伙,和阿叶天生不对付。
在云峰山的日子里,他们两个只是保持着表面的和谐,私下里不知道吵过多少架,动过多少次手。
“呦,云大情圣,心还真是大呢!以前大逆不道,觊觎自己的师父,又对自己的师姐心怀不轨。现在变成老流氓了,依旧不放过身边的任何人,我看你不光名字是四个火,连心都是四瓣吧!真是多情,喜欢那么多人你不累吗!”叶葬声音瞬间大了起来,紧紧蹙着眉头,一脸不爽。
云澈冷着脸毫不示弱,这一刻脑子里都是滔天怒火,既然要互相捅刀,那谁怕谁,立马接话道:“谁会有整天算计别人的叶大教主心累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变脸技术炉火纯青。这么多年了,惑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吧!还在一厢情愿呢?我看你不是想搞垮天机阁,你是想引起霍无怀的注意吧。真是难为你了,做这么多,还是为了自己那点花花肠子!”
叶葬已经咬牙切齿,但是还是坚毅地忍住了,眼角颤抖着,盯着云澈,低声道:“到底是我工于心计,还是你们都是蠢货。你看看你自己,混成什么鬼样子。如果师父还活着,你他娘的有脸见师父吗!哦,我忘了,在云峰山的时候,不管你怎么作妖,都没能让师父看你一眼。师父心里惦记着的是这个武林中最耀眼的人物,你算什么,一个畏畏缩缩,只敢躲在暗处的鼠辈。如果不是公孙沫救你,你早就淹死在龙江里了,你在这儿神气什么,一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