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过雨，崎岖不平的路上积满一个个小水坑，容逸靴子踩上去溅起水花。
巷子上侧的墙有许多扇窗户，听到有动静，有人打开窗户。
由于抬头逆着光，容逸看不清开窗的人是何模样，只看出上半身形是个孩子，看了他们几秒后，迅速关窗。
这条巷子格外长。
“貌似是类似贫民窟的地方。”卫延卿道。
这里的墙壁年代久远泛黄脱皮，低矮处还有孩子们画的涂鸦，一开始是太阳花朵之类，可后来被鲜红的人物替代，曾经的画作只得透过这些隐隐可见。
“这里没有外面那种奇怪的感觉。”
容逸无法说清具体感受，总之在这之外的地方，她总能感觉到丝丝不自在，在这完全没有。
“嗷呜——嗷呜嗷呜……”
容逸右侧传来这种怪异的低喊，转头看去，是个缩在门后的人，看到她转头，连忙招手，“过来，这边。”
容逸摇了摇卫延卿的袖子。
“看到了。”卫延卿道。
本着鬼都不怕的道理，没缘由会怕人，两人毫不犹豫走进对方招呼进来的房子。
一进门，招呼他俩的男人小心关上门，“跟着我。”
两人跟着他走，七拐八拐之后眼前一亮。
“这是我的地下室，你们坐。”说话的男人留着半长头发用皮筋扎着，脸上胡子拉碴，但能看出眉眼的俊朗。
地下室布局简单，共有两室，他们所在位置是个窄小的客厅，容逸稍微抬手能摸到天花板。
男人自己已经坐下，还倒了杯水大口喝。
卫延卿坐下后手肘搭在膝盖上，双手交握，“你是谁？”
容逸还在四处看，听到这话跟着点头道：“对啊，你是谁，为什么让我们进来。”
男人咧嘴一笑，“我叫严华清，反抗者联盟风州市包寨区的负责人，你们可以叫我小华。”
容逸：“……”
卫延卿：“……”
严华清丝毫不尴尬，“昨晚那个鬼节目里，你们的表现我们都看到了，为此总部特意让我找到你们，进行接触。”
“反抗者联盟？不对，你说鬼节目是表述还是骂它们。”容逸发现了华点。
“当然是骂它们。”严华清态度毫不犹豫，“那些玩意把世界整成这个鬼样，我怎么可能不骂它们。”
原来是正常人啊。
“这个不是重点。”严华清摆摆手，“之前组织接触名单里没出现过你们，所以先带你们了解下反抗者联盟。”
容逸直接伸手制止他继续说，“听名字我们就知道这个联盟是干嘛的，我们更想知道鬼的事，或者说这个世界到底发生过什么。”
严华清愣了，“鬼的事？”
卫延卿表情严肃点头，张嘴开始说瞎话，“没错，我俩对之前的事完全不记得，昨天清醒后发现世界大变样，路上层出不穷的活人祭祀以及鬼的骚扰，与我们印象中的正常世界完全不同。”
至于对方信不信，卫延卿不在乎。
严华清呆了，知道这俩不对劲，但没想到如此不对劲。
从容逸可以触碰到鬼，以及卫延卿隔空捏死鬼，这俩就不是正常人，本来做了心理准备，未曾想听到这话还是遏制不住心底的震惊。
·
“以前不是这样的，那会根本没有鬼这种东西，大家生活正常，直到两年前，全球各地出现活人祭祀事件。”严华清对世界变成如今模样的过程娓娓道来。
“活人祭祀事件很恶劣，当时为遏制这种事再次发生，国家建立了严格的法律，抓到绝不姑息，可依旧阻挡不了。”说到此严华清表情落寞，“后来发生几起大型祭祀，每场祭祀超过千人被坑杀，那是一年前发生的。”
“在那之后，一切都变了……”
“人们对鬼产生异常的崇拜，牺牲亲人孩子进行祭祀的数不胜数，那时候空气都是血腥味，但不是所有人都会被影响，比如我们联盟内的成员。”
几分钟时间，将世界变样的过程道明。
“当然那些鬼也会人群中进行杀戮，可那些人从来不觉得可怕，只跟疯了似的在旁跪拜。”
容逸沉默，卫延卿问：“那你知道鬼主吗？”
“鬼主？”严华清比他们还懵的状态，“我知道包寨区的鬼君，鬼主不清楚，鬼的交流与人类不同，我们能获取的信息十分有限。”
其实不止有限，而是约等于无。
“听你这意思，是一个区一个鬼君。”容逸想起自己听过的那个扶陵鬼君。
严华清点头，“差不多，一个城市有几个区，就有几个鬼君，它们平时在各自地盘，能在这些地盘活动杀人的鬼，都是它们的下属，至于鬼主，虽然没听过，但大概率是这座城市最厉害的鬼。”
“比如昨晚你们出现的节目，就是包寨区金宁鬼君的祭祀节目。”严华清道：“等它那些下属汇报了情况，你们今晚铁定有事。”
容逸以为他下一句是给他们找个安全地点，没想到严华清道：“待会我们就分开，等结束了你们再来这找我汇合。”
容逸：“……”
“你们说自己是反抗者联盟，那具体怎么反抗？”卫延卿好奇这点。
问到这严华清叹了口气，“没有办法，我们现在还找寻找有效方法，可鬼的存在无形无状，枪炮乃至导弹对它们都不起作用，不过我们发现一点，打雷的时候它们不会出现，甚至快速躲避。”
这算什么发现？
容逸：“肯定不会出来，鬼怕被雷劈。”
严华清眼睛瞬间亮起，情绪激动地窜到容逸面前：“你说什么？鬼怕雷？”
容逸面露疑惑，看向卫延卿。
“鬼当然怕雷电。”卫延卿道：“你们没试过用电攻击它们？”
严华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下头：“当然想试更多攻击办法，但我们人手有限，鬼也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很多时候我们无法获取实验过程，只能看到满地同伴残缺的尸体，这种情况我们会视为试验失败。”
普通人类无法困住魂体，任由他们做实验，想做尝试就要做出付出人命代价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