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娘是不疼爱自己孩子的，对不对？”
“皇后娘娘……”
赵程月扯着皇后衣角，不禁委屈的红了眼眶。
她原本以为要演出这种情绪会很难，可实际上，这些情绪积压在她内心深处，都不需要她演。
皇后摇头：“等皇伯母让人查查，好不好？”
皇后想到邢冰消了。
她对邢冰消说“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啊”，她是说给邢冰消的，可邢冰消的反应却淡淡的，那无声沉默的样子，仿佛在说“这世上的确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她当时以为，邢冰消觉得她就是那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她心痛得几欲窒息。
痛得她直接将自己封锁进了大殿内，一个人孤身坐着，不愿意跳出一步。
而现在……她突然懂了。
邢冰消可能觉得她不够爱他，可能觉得她爱他的程度不及对九皇子的，邢冰消却是相信她爱他的。
而邢冰消反应如此冷淡，是因为他真的见到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了，而这个父母，可能就是指赵程月的母亲。
赵程月的母亲不止不爱自己的孩子，她还恨自己的孩子啊！
皇后是理解不了的。
皇后越想越难受，动容的将身侧坐着的小小人儿抱在怀里。
“好孩子，你是非常好，非常好，非常好的好孩子，没有人会不管你，”皇后哽咽了声，险些不能自抑的哭出来。
赵程月窝在皇后怀中，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如浪花般翻涌，可她没哭，吸了吸鼻子，把泪水吞回肚子里。
她身体里的感情太真实了，真实的她有些恐慌。
皇后主动岔开话题：“放心，皇伯母会帮着找找看故事是不是还有延续，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你身高的问题，你想不想处理了？”
皇后强撑出一个笑，捧着赵程月嫩乎乎的小脸儿，心中感叹，手感真好。也就真的顺势将刚才心疼的情绪压了下去。
皇后被赵程月软嫩的小脸治愈了。
提到身高问题，赵程月的注意力立马被引走。
“皇伯母让人叫太医，把太医院的太医都叫来帮你瞧瞧，可好？”皇后问。
赵程月眼前一亮，如此，就算她自己没发现哪里问题，说不定太医们就能发现呢？！
“好啊好啊！”
赵程月双眼都在放光，真心期盼着。
生长并不是说到了某个年岁开始突然猛长，应该是有个平均的时间，每年长一些，然后一直长到十八岁停止，她现在没长，代表着这四年的时间都浪费了！
若她这四年也在长，那么等到她十二岁来葵水的时候，是不是就能长到一米六？
尽管一米六对上邢冰消的一米八八的身高，依旧矮了，总算也能聊以慰藉？
皇后笑笑，小孩子的心思果然容易被引走。
赵程月原就没想让皇后对潘于氏出手，她说这样的话，是给她那个渣爹渣娘，以及心黑手狠的潘予蓉埋坑呢！
当然，她也有担忧。
她离开上京城后，潘予蓉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见到皇后。
她在获取别人的感情时，也是真情实感的投入了她自己的感情的！
她相信感情是双向的，而不是单方向的付出。
而潘予蓉手里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外挂会帮潘予蓉获得皇后的好感。
到时候皇后劝她与潘予蓉好好相处之类的，哪怕只是只言片语的劝和，也足够她恶心得像吞了苍蝇。
皇后自然不会一下子把所有的太医都叫来，那样其他宫殿的主子们会对她心生不瞒。
她是按批叫人。
先让三个太医过来给赵程月诊脉，不急着开方，要等到他们都回到太医院后，太医们都诊过脉了，一起讨论过后，再开出最适合的方子。
赵程月充满好奇的望着这些太医，配合着太医们的要求，伸手，张嘴，站起身跳跳等等，乖巧讨喜。
太医们看着赵程月也笑眯眯的。
“我那本《十二经要》，看得如何？”贾太医问。
贾太医其实是暗示赵程月是不是该归还他们的家传医书了？
“啊，我知道，就是那本‘人体七经八脉分别有定喘平哮喘……’”赵程月摇头晃脑，就把贾太医借给她的医书中的内容全部都背出来。
贾太医也吃了一惊，忙问：“人中穴在哪？”
赵程月，太基础了，她直接抬手往她自己穴位所在指了下。
“太阳穴？”
赵程月：“……”
“天柱穴？”
“心俞、合阳、承山……”
贾太医吃惊，不知不觉越问越多，把人身体上的七经八脉等都问了个遍，赵程月没让他失望，都答上来了，而他也越来越震惊了。
“可惜了，若郡主只是个平民百姓就好了……”
贾太医离开时，还在痛心惋惜。
一时忘了讨要回医书的事儿。
赵程月后知后觉意识到，贾太医可能不是考她，而是向她讨要回医书呢！
小失误。
汗颜。
赵程月不安的看向皇后，小声道：“我借的那五十多本医书得还了。”
皇后笑眯眯的点头。
其实早在贾太医问起时，皇后就知道贾太医是暗示这件事情了，只是小孩太小，没理解到，还以为是夫子考验学问，她在一旁看得好笑，心情即愉悦又轻快。
贾太医回到太医院，把考赵程月的事情一说，但凡有将医书借给赵程月的，也都会问上那么几句。
他们都吃惊了。
太医院内——
轮职的太医与放假的太医都聚集到了太医院内。
八十多人，上至院判下至学徒都聚集在一起。
“郡主是把我们所有的医书都记住之人，若她肯学医，必定能集百家之长！”
“嗯，可惜，她是郡主，她生病了只要唤太医，不需要她自己出手。”
“要她不是郡主，只是平民，哪怕是一名女孩儿，老夫若发现了，也愿意收其为徒，将所有的医术相传啊！”
“可惜了……”
“不如，我们将那手抄的副本医书，便直接给了郡主？”
“好。”
“正有此意。”
“……”
一群人佩服完赵程月的学习能力之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皇后特地让大太监来太医院密切跟进。
大太监怀疑，赵程月是身高长智力上了，这才一直长不高。
“关于郡主停在五岁后便不长个，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郡主太小，说不清，老夫瞧来，郡主应是心口受过撞击所至，内伤看似无，却已落下影响。”
“……”
大太监将太医们的猜测传达给赵程月。
“心口受过撞击伤”六个字，像是关键词，快速激发赵程月的潜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