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高的军令有些匪夷所思,让诸将有些想不明白,但是,出于对嬴高的信任,诸将都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执行了军令。
大军迅速奔袭,一个时辰之后,大军来到了武安城下,只是此刻的武安城墙之上,戒备森严,大军林立。
“嬴将,我军已经抵达武安城外,是否立即发动进攻?”中军司马向着嬴高请示,等待下一步的动作。
“哈,”冷笑一声,嬴高下令,道:“不必立即进攻,在敌军射程范围之外,安营扎寨,投石车营,弓弩手,器械营做进攻准备。”
“火头军埋锅造饭,骑兵所部保持警惕,将消息传给上将军蒙恬,告诉他,本将到了武安城外。”
“诺。”
中军司马没有多想,毕竟大军长途跋涉,人困马乏也确实不适合进攻,特别是这种坚城。
一声令下,各部大军迅速行动,纪律严明,看的城墙上的扈辄神色凝重,秦军的变阵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不愧是大秦储君,当世唯一击败过武安君以及亚相的人!”
这一刻,扈辄感慨万千。
同时他也清晰地认识到,武安城只怕是守不住了,武安在赵国也算是大城了,但是比了邯郸还是大有不如。
连邯郸加上廉颇这样的配置都挡不住嬴高的进攻,更何况是武安以及自己了,就算是扈辄再自傲也不会认为自己在守城方面强于廉颇。
也不会认为武安是如邯郸一般的坚城。
特别是现在他的处境比廉颇还要危险,前有秦国上将军蒙恬,后有大秦储君嬴高,可谓是前后夹击,再往东方向,还有秦国上将军王翦所部。
别说是自己了,就算是孙武,吴起重生,也不敢说自己能够守得住武安了,也许只有极为擅长歼灭战的白起,才有一线生机。
另一边,蒙恬幕府。
“上将军,斥候传来消息,储君所部大军正在飞速的朝着武安方向靠近,按照储君所部的进行军速度推算,现在距离武安不足三里。”
中军司马将消息禀报给蒙恬,等待蒙恬的决策,闻言,蒙恬大喜,他驻守在这里,就是在等嬴高北上。
毕竟,邯郸城破,现在光是他一个人就可以攻破武安,更何况还有嬴高在另外一面吸引扈辄的火力。
“立即派遣使者入武安,劝降扈辄,同时传令大军,做好进攻的准备,随时与储君保持联络,争取进攻一致。”
“诺。”
点头答应一声,中军司马转身离去,蒙恬朝着一旁的王贲,道:“通武侯,如今储君已经兵临城下,武安被攻破只在一念之间。”
“哈哈,对于扈辄此人,我也是有所了解,其对于赵国极为的忠诚,深受赵国王族之恩惠,只怕上将军派遣使者入武安,没有太大的效果。”
王贲不怀疑这个决定,但是他心里清楚,眼前这座城池,不经历一场血战,是不可能攻破的,想要兵不血刃,太难。
“这一点,本将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任何的事情都要试一试,能够兵不血刃拿下武安,自然是最好。”
蒙恬眼中闪过冷冽之色,语气坚决,道:“若是扈辄不识趣,如今的态势,他又有几分胜算。”
闻言,王贲也是点了点头,武安现在就是一座孤城,被嬴高,与蒙恬包围,一个人,又是面对嬴高与蒙恬这样的名将,根本没有半点希望。
“这一战,关系到了井陉关之战,按照消息的传播速度,现在的李牧只怕是已经得到了邯郸被储君攻破的消息。”
王贲眼中浮现一抹担忧,李牧之名终究是太吓人了,他对于王翦心下多有些担忧。
这不是他不相信王翦的能力,相反他与嬴高一道也算是师从王翦,清楚王翦的能力,但,战场之上,两国相交,生死往往只是一念之间。
战场之上,刀枪无眼,统帅只是相对普通士卒安全一点,但并不是绝对的安全。
蒙恬神色一动,他自然是清楚王贲心中担忧的是什么,不由得开口劝说,道:“通武侯,上将军那边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按照储君与上将军的性格,应该只是负责在井陉关牵制李牧。”
“等我们攻破武安,然后三路大军同伐井陉关,一举灭掉李牧大军,彻底的灭掉赵国的希望。”
“嗯。”
.........
“储君,中军之中的赵军降卒,有些人正在蠢蠢欲动,我们要不要提前下手,将这些人全部杀了?”
中军司马禀报,嬴高沉声询问,道:“大概有多少人?”
“禀嬴将,大约有千人。”
瞥了一眼中军司马,嬴高摇了摇头,道:“将这些人全部统计出来,让他们去武安,告诉他们只有进入武安,才有活命之机会。 ”
“本将倒要看看,扈辄会不会开城门。”
“诺。”
中军司马正欲离去,嬴高嘱咐,道:“让忠中军将士迁移,前往最前方直面这一幕,同时下令杨端和率领骑兵就位。”
“一旦扈辄打开城门,接收这些降卒,便立即进攻,一举攻破武安。”
点了点头,中军司马离去,张良与范增对视一眼,眼底深处满是震惊,之前嬴高是说了会解决此事,他们都认为嬴高会斩杀挑头者,从而威压诸军。
从而化解这一危局。
但是,嬴高的这一手操作之犀利,简直惊人,他们都清楚,杨端和麾下的骑兵就位,大军呈现进攻态势,扈辄是不敢开城门的。
一旦开城门,就意味着武安失陷。
但是,不开城门,唯有不管不顾,亦或者射杀这些降卒,中军迁移阵前观看,一旦扈辄不开城门,赵军降卒必将归心。
这才是对于赵军降卒最好的处置方式。
而且经过这件事,等攻破武安之后,这些赵军降卒,将彻底的转化成大秦锐士,也许他们不够精锐,但绝对足够忠诚。
因为一旦武安城破,他们就只能跟着嬴高一条道走到黑,在这赵国,再也没有了他们的立足之地。
一念至此,范增与张良心下产生一丝畏惧,嬴高对于人心的算计,当真是登峰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