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我从来都没见过你！”
周林吓得双眼紧闭，拼命摇头。
“十八年前，我就是被你杀死的，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周林下意识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一个有些模糊的身影，慢慢在脑海中浮现。
随后，又慢慢的和眼前这个女鬼重合在一起……
“你……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女人？”
周林惊呼出口。
眼眸中尽是不可思议。
十八年前，他参与屠杀苏家满门的行动，亲手将眼前的女人杀死。
因为是第一次杀人，所以，他记得非常清楚。
包括对方的外貌、表情。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竟然还能和对方见面？
“你终于想起来了吗？”
“我死得好惨！”
“你也下来陪我吧？”
孟芊芊猛地张开血盆大嘴，露出一副恐怖的鬼脸。
一边发着瘆人的笑声，一边朝周林飘去。
“不，不要！”
“不关我的事。”
“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求求你饶了我吧。”
周林吓得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他虽然穷凶极恶，哪怕面对警察也毫无畏惧。
但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枉死鬼魂。
他怎么可能不害怕？
更何况，他自己就是杀死孟芊芊的凶手。
“饶了你？”
孟芊芊冰冷的声音响起，化作一道流光，飞入周林的身体。
“你……你想干什么？”
周林大惊。
下一刻，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朝着自己的脸狠狠地扇过去。
啪啪啪……
昏暗的出租屋内，响起一阵清脆的耳光声。
周林被自己打得嗷嗷大叫，两边脸颊皮开肉绽。
在孟芊芊的控制下，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来扇自己。
而且，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没有丝毫停歇。
好不容易停下来，孟芊芊又控制着他用力磕头。
只是几下，就把额头磕得鲜血淋漓。
“现在肯说了吗？”
苏铭轻轻一挥手，让孟芊芊停了下来。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
周林喘着粗气，趴在地上，声音微弱，一副就快要死掉的样子。
自己还有价值。
他不相信，苏铭敢杀自己。
但如果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幕后凶手，不是他能够招惹的。
“还是不肯说？”
苏铭嘴角微微翘起，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动手吧，用最残酷的刑罚，死活不论。”
“那我们来玩切手指。”
孟芊芊冰冷的声音响起。
空空荡荡的，就像是从地狱中传出来的一样。
“不，不要！”
周林瞪大眼睛，极力挣扎。
但身体依旧不听使唤，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爬起来，走到那张木桌前，拿起倒插在桌面的匕首。
这是一把专业的军用匕首，不但握感非常好，而且无比锋利。
就算是坚韧的牛皮，都能轻易切开。
更不用说人的血肉。
“不要！”
“不要切我的手指！”
周林满头大汗，不住地哀求。
但苏铭和孟芊芊都无动于衷。
只是淡漠地看着，任由周林将自己左手的尾指放在匕首下方。
哧！
小半根血淋淋的手指，连带着指甲被切下。
周林双眼一翻，嘴里发着嘶哑的低吼，差点晕死过去。
“还不够，再来！”
孟芊芊声音响起。
在周林惊恐的注视下，他将另一根手指切了下来。
“魔鬼！”
“你们就是魔鬼！”
“饶了我！我说，什么都说！”
周林再也坚持不下去，声嘶力竭地大吼。
实在是太恐怖了。
他宁愿去死，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虐待自己。
啪！
苏铭再次打了个响指。
孟芊芊立刻从周林的体内飞出来，飘浮在一旁，冷冰冰地盯着他。
“说吧，当年为什么会去苏家？”苏铭淡淡地问道。
周林卷缩在地上，捂着手指的伤口，额头上满是冷汗。
好半晌，才回答道：“是……是老炮找我的。”
“老炮？什么人？”
苏铭皱了皱眉头。
“他是现在青阳市地下皇帝刀爷的心腹。”
周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继续说。”
“当年，老炮找了上百个人，全都是像我这样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和瘾君子，承诺只要把苏家的人都杀了，就会给我们每个人十万块钱。我见钱眼开，就同意了。”
“为了十万块钱，你们就杀了我苏家满门？”
苏铭心中一股怒火猛地升起，声音也无比冰冷。
“呵呵，这算什么？有些人为了一千几百块钱，都敢杀人呢。”周林发出一阵冷笑。
在他的生命中，比这更黑暗、残忍的事情，比比皆是。
“所以，幕后黑手，就是那个刀爷？”
苏铭没有争论，而是把话题扯了回来。
事情已经发生，他更关心的是什么人参与了这件事情，目的又是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
周林摇头。
“你不知道，还是你不想说实话？”
苏铭伸手一招，将掉在桌面上的那把匕首摄了过来，拿在手上把玩。
“我是真的不知道！”
周林眼皮子一跳，苦笑着解释道：“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连刀爷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知道太多？”
苏铭相信了他的话。
这个周林，不过是一个负责执行的小人物而已，还是被临时征召的那种。
不知道内幕，很正常。
如今看来，只有找到那个老炮和刀爷，才能够知道更多的线索。
“谢谢你的配合。”
苏铭对周林微微点头，优雅地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呼……”
看着苏铭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周林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就在这时，一道瘆人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