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的初春,我带着结婚刚满一年的妻子,为了谋生来到了上海。接待我们的人,是在上海已经工作有几年的二弟。上海,在这之前我也来过几次,但还是第一次在二弟的接应下首次乘坐了地铁,在晚上六点多的样子再由陆家嘴转乘81路公交车向着越来越偏僻的东沟落脚点驰去。初次到达东沟的租赁屋,印象还是很深刻的。由公交车下来,穿行的一段约三百米的曲折巷道,如同迷宫般的让人几乎分不清方位。一间约二十五六平米的房子,那几天住的人很多,在常熟做羊毛衫活的小弟等人也来到了这里逗留了几天。晚上很拥挤,我们几个兄弟就着房东的破沙发给摊开来打个地铺,也就凑活的促膝而卧了。那时很温顺的妻子和二弟的原女友是睡在由隔板挡开的里间,几天后小弟他们去了常熟,我是和妻子搬进了里间,而二弟他俩是屈就在了外间,直至约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在同一片居民区,租下相距约五十米的中间隔着一排房子的租赁屋为止。
来到上海的打算,希望是能找到活干,结束我数年以来在外总是扎不住根的赖家生活。退一步讲,就是去常熟,到小弟他们那里去摇羊毛衫,也不能再折返回家的几无退路,结了婚的人,就不能老依靠父母的要有生活上的自理和不可推却的责任承担了。当初找工作的艰难是出乎我和妻子包括二弟他们预料的,时间跨度之长,几乎在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加之远在家乡父母的勉励和对二弟的督促,才在高行的一家职介所,通过中介才找到了工作,结束了不稳定的状态。刚来那会儿,在小弟他们还没去常熟前,二弟是请了假,带着我们到豫园直至人民广场附近游玩一番的。期间,在豫园的城隍庙老街,二弟是买了一件米黄色的上衣,作为礼物送给他嫂子的。到了寺庙门口也是买了两张门票递给我,想必我和妻子在向神灵祈祷时都是希望能在上海立足的吧。
二弟在汉口路那边上班从事着业务销售的工作,有着不错的头衔,在当时所得的薪水也属可观,因此我也有幸在当时就拥有了等一部手机摩托罗拉V6。他起初进入这家公司,就是通过人才市场,被聘用进去的。每周八小时双休,还很体面的工作着,这是我起初也希望涉及的,也是我差不多两三个月下来没有落实到工作的一方面原因吧。因为不善于和人打交道的我,是不适合从事业务推广和销售类工作的。当然,也有机遇和摸不着门道的缘故。为了能寻找到适合的工作,浦东的很多地方,都留下了我和妻子徒步穿行的足迹。当然在找工作的间隙,也曾停下过匆匆的脚步,对着繁华和美丽留影,是以在今时可以很清晰的重温当初的情景,想起很多值得忆起的往事。
媳妇先我在驻地的东沟,找到一家做外贸的小厂,薪水虽不是很多,却有着姑且立足的作用。在生活上的补贴,不必再全部依赖二弟的有所自给,这就是让我稍感踏实的抱有一份工作可期的希望。媳妇人漂亮,性格随和,刚进入这家小厂,车间里的同事对她很好、都不欺生,每晚下班回来都告诉我很多厂里有趣的人和事。在她晚上须加班迟回来时,我也曾和二弟一起到她的厂门口看过她。我在这期间,也尝试过某品牌打印机的推销工作,只是图耗时日的尝试无果,依旧在迷茫中寻找着适合自己的定位和工作的落实。在这段时间,我们的生活还是比较节俭的,当媳妇拿到首月的薪水,是要放到了我的手中,并且还买了荤菜改善我们的伙食时,是让我感到很开心和至今记得的。当然,我也不曾忘记,在自己不顺心的事日里,也有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波及过媳妇,让她受委屈和因我承受的压抑。当然,也是随着时日的渐久,递增着对她与我携手风雨的互依和不离的感情。
清楚的记得,进入第一家公司的时间是03年5月26日。最终找到了一份工作并上了班的途径,还是由二弟和他原女友通过一家职介的推荐去了生产hp打印机的VENtURE(万特电子)公司,并有幸的在众多的应聘者中录取。对于这份工作的到来,当然是要感激面试我的ESchER生产线的主管陆娜。以及在万特上班的三个月后,又有幸被ESchER生产线的领班周韶伟的引荐,开始了影响我至今的技术维修的工作。在我进入万特电子厂上班后不久,我的媳妇,也在众多求职者中优先通过了英语笔试,进入了另一家外企的phILIpS公司上班。我们都很勤俭刻苦的工作着,租赁的房屋也一直不曾换过的将就在东沟48号的民居里。在万特上班的日子相对还是很愉快,和充实的。对于在万特也曾受到过有挫积极性的事,相对于由万特离职,进入的第二家也是至今犹在继续上班的公司mS,真是要好很多和值得珍惜的职场。
万特上班的那几年,尤其是前三四年,是颇为带劲和能够把所需放置在工作中得以勤勉的踏实。安迪是新加坡人,在我最初刚挤入技术维修的这一块,是有人嫉妒和掣肘的,好在他对我印象很好,加之ESchER线的原技术员也算是我的师傅,也是比较中肯的于我以评定,得以挫败了一小撮挤兑者的伎俩。在我正式融入维修组成员后,与原先的一小撮倒是维持了比较好的关系,乃至在工作中相互促进的窦正祥给我在技术上的帮助恰有真正师傅上的含义。那时的他基本上是负责Sub-Assy线的维护,梅竹负责cohen线,李强具体负责curie和celsius线,后来由常驻夜班的叶志森接手了curie线,而我也就是负责ESchER线及其小线的设备维护。窦正祥其实也是类似于维修组的领衔人的受安迪赏识着,当然在技术支持的本份也是兼顾着每条生产线的问题解决。作为生产设备的保障小组,除非内部解决不了的问题才会请外援,有时为了解决某一棘手问题,我们会是群策群力的集中在一处忙碌着,形成停下来的生产线上最瞩目的群体,乃至把问题解决了的在工作中收获着舒缓压力的松弛也是挺快乐的。那时在产线上认识和结交的人也不少,发生过一些有趣的事情,至今想起也是颇觉回味的事情。对于好多不曾提到名字的同事,至今还保持着一定的联系,想必也就是对那个时期值得忆起的一部分吧。
2009年底,万特t\/L生产线的产出仅剩下继curie\/celsius产品之后投入生产的Aq+mLK系列了。因此近两三年来,已经是陆续消减和停产了原一至四线的产品。自我进这家公司始的持续数年的大生产火热场面是消退了下来,我很多要好的哥们同事,都调离或辞职了。到了连我也选择离开坚守的Aq+mLK线时,也就仅剩下窦正祥,一个早已跳到pcbA部门的老同事了。万特的回忆与美好都成为了过去,至今它依然生产经营的很好,与我已属无关,却也欣慰它的存在和做强,毕竟我有在这里收获过所需和度过了不可抹去的七年余时光。
进入mS,也就是由万特离职后的没几天,确切的入职日期是2010年的1月4日。这是一家我通过51job网投得到的工作,能被录取,感激的人是俞世伟,那时他是管设备的工程师,后来是Socket车间的主管,再后来在我由socket车间即12年12月份调到另一个部门没多久他就辞职了。对于mS,我没有多少值得回味的东西,只有隐忍和坚持的去付出人生宝贵的光阴,收获着越加不能认可的所得,并且在十分诟病的环境里承受着不能顺畅的压抑。尤为鲜明的感受,就是人际关系的复杂和鄙夷于不屑一顾的几张嘴脸。十三年前只想着能找到活干,孰料数年时光的遭人排挤、边缘化,实属到了不能隐忍的地步,时常想着有所破局,却总是事与愿违的在逆境中承受着越加不能虚耗的时光。感触,又有十几年前刚来上海的焦灼,那时只为能找到一份工作,人还年轻,对未来有着勾勒的美好。而今,已不仅仅是解决了一份工作,不论薪水高低就能够踏实干下去的知足。拔高、跨越,已是关乎生计的左右着思绪。依旧的原地踏步,就会被现实落下很远,会累及亲人,会让自己最在乎的人因你而吃苦。
改变,迫在眉睫,改变,时不我待。所谓气可鼓不可泄,一味的软懈不求突破,浪费的只有时光和相去渐远的活力及锐气。人,不趁着最有精气神的时候去有所拼搏,当年华向晚,壮年尚且庸碌无为,暮年徒增空叹罢了。当路越走越窄,处境越发艰难,即须审视自我,而非一条道走到黑的不知变通。在逆境中也要树立信心的给自己鞭策和加码,并时刻想着有没有尽力和做到最好,在需要抉择的迷茫路口,为何会患得患失的裹足不前,是堕落心境的不思进取,还是好逸恶劳的安于现状?自强,若是宁可在屈辱中死,也不敢在奋争中活,此般懦弱,报以自我哀怜的悲怆,也就是图存庸人自扰的不齿而已。软弱绝不可取,懒散绝不可为。希望存乎于心,遂意贵在践行。????[2016.5.22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