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兵甲急速扭腰。
兵甲舱里的蜚声手脑并用,精神波差点抖烂,手指也敲到痉挛,终于突破自我极限以0.0003秒的超快时速撑开了青龙防护罩!
“没用的,没有‘屏障’能完全隔绝欲望之种。”
此刻的蒋瑞阳已经完全异化了。
蜜色肌肤迅速暗沉变得粗壑,就像某种粗糙的植物表皮。
比如说,棕榈树的皮。
健康小麦肌爆改粗褐老树皮。
经脉血管也跟着粗壑化了,条条缕缕暴凸鼓起特别显眼,在树皮肌下撑起琼扎细密的结节。
肉眼可见他整个人都凹凸不平。
裸露在外的空气下依然遍布密密麻麻的囊包,在此起彼伏的抖动着,或许是在酝酿下一波喷射攻击。
五官勉强看得出还是那个人,只是左右眼角处的囊包都裂开了,里头钻出两支小小的黑色嫩芽。
随风招展,如同尾睫。
“蜚,声?”蒋瑞阳此刻的语调有些怪异的黏腻,他顶着老树皮似的糙脸,露出一抹奇异的微笑。
眉眼神态十分娇媚,有股雌雄莫辨的娇态,“蜚声,来呀,来投入我的怀抱。”
他翘起兰花指,柔柔展开双臂:“来呀,来堕入黑暗,只有黑暗,才能满足你所有欲望。”
看得人狂掉SAN值。
兵甲舱中,蜚声冷静至极:“嗯,精神攻击。”
恭喜你,你成功了。
今日一战后,他蜚声,或许要用数十年时间,才能治愈今天的伤痕。
加强版plus青龙戟凌厉劈向蒋瑞阳:“受死,肮脏的邪魔。”
“嗳?”
雌雄莫辨的蒋瑞阳不太高兴的嘟嘟嘴巴,“居然不受影响?难道这兵甲真能挡我?”
他抬手一挡,黑褐色的双臂瞬间化作两根碗口粗的藤蔓枝丫,死死缠住青龙戟。
“苦界的武器对我而言,不过是野草剐蹭一般,伤不了我分毫。”
他的实力跟着外观一起爆改,四肢能无限伸展出粗壮的藤蔓枝丫,十分坚韧。
坚韧到能缠住3S级兵甲。
两根黑蔓瞬间绞紧庞大的青龙兵甲,蜚声失去了操控权,机械关节全被藤蔓缠死了,青龙动不了半点。
【警报!警报!】兵甲管家拉响警铃:【能源舱遭受不明攻击!能源舱遭受不明攻击!】
两根碗口大的藤蔓攀附在青龙身上,从远处看,头发丝般粗细,丝毫不起眼。
然而就是这不起眼的小小藤蔓催生出无数细小丑陋的细韧枝丫。
这些枝丫钻进青龙兵甲的罅隙中,轻而易举就刺穿了隐藏能源机油舱。
还有几股枝丫溜进了兵甲舱,试图捆绑蜚声。
一眨眼青龙损坏面积就高达45%,蜚声心如刀绞。
雷光一闪,是蜚声强行把青龙收回了兵甲空间。
从高空坠落时,无数藤蔓枝丫朝蜚声包裹缠绕。
还没落地他就被包裹成了一具藤蔓蛹人。
视线完全封闭前,最后一眼,蜚声将视线投注到了吹响决战号角的中心战场……
*
“聂然?”
察觉到副帅失神,斯帝丘酷哥发来慰问:“怎么了?”
聂然摇摇头,“没什么。”
他朝远处望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些焦躁。
但这样微弱的焦躁的情绪,在此刻不值一提。
预备军阵营每个人都很暴躁!
“妈的,碰上老赖了!所有攻击都被吞噬了!”
“难道我们就要被一直耗在这儿了?”
“耗到死??”
战场中心,
飞影,极风,斯帝丘,罗亚里斯,神火,五行,仙金,厚土,天水,九大阵营呈包围之势,将血茧牢牢封锁。
攻击手段层出不穷,各大阵营卖命冲锋。
却,不得寸进。
血茧依旧漂浮在半空中,此刻的它,已经失去了之前那如玫瑰宝石般鲜艳欲滴的瑰丽色泽。
血色从大茧中部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线单调死寂的灰白之色,从中部竖贯头尾。
这一线灰白在慢慢扩大,血红色光晕急速消散,化作点点血色莹光,被始终没被孵化的那几枚灰黑色大茧所吸收。
而所有从茧中诞生堕落天魔,现在全部守护在血茧身侧。
风烈,曲啸,齐轻轻,詹忘归四魔,气息已经恢复到巅峰时刻,身上伤势也已经大好。
他们仰望中心的血茧,神色激动得无法压抑。
不难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血茧里的东西快要出世了。
他们越喜,预备军气氛就越沉。
因为蛛网之外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无形空气墙,哪怕是以整军之力施展至强领域,也无法打破这道空气墙。
无法穿透。
任何攻击都无法穿透这道墙,在抵达蛛网全部平静消散。
血茧在持续不停地颤动发出奇特的嗡鸣,就是这嗡鸣声,轻飘飘就搅散了所有攻击。
军团领域也好,兵甲吐息也好,元素弹轰炸也好,全部毫无作用,扩散的能量全部血茧吞噬。
而随着血茧嗡鸣开始急迫起来后,军校阵营中每一个人——
每一个人的生命之源,都在加快逸散。
之前是点滴析出,现在,是浓郁的纯白之气从眉心缕缕不绝被抽出。
这就是对战天魔的可怕之处吗?
灵力被消耗,生命也被消耗。
如果生命是表盘,那他们的时间已经跑上了十倍速。
“妈的!”被音灵师全力辅助的飞影军情绪有点不对劲:
“老子不信这玩意儿有这么无敌!”
飞影做出了七大军校预料之外的鲁莽行为。
他们打散了军阵,舍弃一切能源武器,拎着一把长剑打算硬冲。
“妈的,老子直接以身作剑!”
他们前仆后继冲进空气墙。
说是空气墙,实质只是血茧发出的音波领域,能分化吞噬一切攻击能量形态。
飞影挺着脖子咬牙硬冲,血茧的嗡鸣就没什么阻挡的效果了,透明膜一样轻易被飞影给陷进去了。
预备军惊讶:“还真有用?”
“呃……但也不完全有用。”
因为下一秒,飞影就被挡在蛛网三丈以外。
一层层波动无形泛滥。
爆冲进去的飞影都被被‘黏’在了蛛网之外,一层三丈宽的空间中。
透明的空间不断挤压扑上来的飞影军,发出黏黏糊糊的叽咕声,就好像这三丈空间被注满了透明的胶水一样。
就像人体流麻摆件。
乌泱泱的人扑上去,全被卷在这层空间里跌跌宕宕,起起伏伏,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这‘胶水’空间。
陷落流麻墙后,飞影们的生命之源流失得越发快了。
硬冲行不通。
但飞影全军就像失了智,魔怔了一样拼了命的往里冲。
前仆后继冲进流麻墙里,很快,人体流麻墙就无法再流动起来,因为扑进去的人太多,胶水墙全被飞影占满了。
“我靠,”舒铭晨惊呆了:“飞影这么勇的吗?”
“不是他们勇,”青光潋瞥了眼浮空阵内的音灵师,语调了然:“是他们不得不勇。”
飞影主帅赵逢川是最先脱离魔怔状态的。
他在混乱的思绪中挣扎许久,猩红眼眸总算清醒。
赵逢川不可置信的朝音灵师阵营望去一眼,咬牙嘶吼:
“音灵师,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