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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设想借着这趟煮盐探险,把他的族人安排过去,将来好实现他的复国伟业!他知道小公所说的那片区域之前是荒无人烟的,几乎没有什么原住民。商队拉的粮食,与其便宜当地的原住民,还不如他直接把他的族人迁徙过去。

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让在座的几人都很惊讶,因为之前大家真的不知道他是哪国人,主要还是他没有提过。

周书灿惊讶的说:“邱,你是鄟国人呀,你怎么没早点说啊。你有没有去过我说的地区?现在那边是什么样?”

邱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思索着说:“小公,我已经出来很多年了,平时也没有和家人联系过,现在那边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那边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因为是海边无法种庄稼,那一带并没有什么人居住。我是真不知道那边能煮盐,要是知道还不早发家了。”

此时人们对大海的认识,除了煮盐,并没有出海捕鱼等认识,海产品还没有走到各家各户。

大海周边陆地,在人们的认识里是荒芜之地。连云港到淮河这一段海岸线,向内陆延伸相当宽的区域内,几乎没有什么原住民,不然一定会有文献记载的。

周书灿附和说:“那是没有煮盐的铁锅呀。不是哪里都象齐国一样,有海有铁矿。看看我们不就知道了,我们有铁,但是没盐,有盐的地方又没铁。”

邱的提议很得他的心意,的确是找当地的原住民,不如问问邱的族人。

他继续说:“嗯……邱,你去问问你的族人吧。不过,我听说鄟国物产丰富,风景优美,你的族人愿意舍弃故土、背井离乡的去晒盐吗?”

这的确是个问题,邱已经离开家乡十来年了,他也不能保证族人一定跟他走,迟疑着说:“我不清楚。小公,我只能说我试试。商队去那个地方,总归是要从鄟国向南行进的,不妨让我去试试。让我的族人去,起一个带头的作用,总是比到那边直接找当地人好一些。不然,光语言都不通。还有,他们又不一定会相信我们,开始的说服工作就会很难。如果有我族人起带头作用,肯定会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对于晒盐,周书灿本就没有固定的计划模式,遇到情况随时更改计划才是他的风格。现如今正好有邱的族人可以用,他为何不用?这可比他原设想的好很多。

“行,邱,那你们就到你家乡去招人吧。嗯……既然要用你的族人,你看看都需要给他们提供什么,让商队一并带上。我们现在有充足的马匹,马车可以随便用,马车拉的东西多,只要用的着的都可以带上。”

邱感激的说:“我着了,小公,我带他们谢谢您。”

周书灿感觉邱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问题,有邱的族人,晒盐的事肯定要比预想的容易很多,心中顿感轻松。

问其他几人:“嗯……煮盐人的事就这样定行不行?你们感觉如何?”

他环顾见没人说话,继续说:“人员的事情就这样定了,现在谈论下居住地的问题。在那边晒盐,定居的村庄离盐场肯定不能太远,不然太不安全。我们的人口本来就少,做事一定要以人为本。但是村庄离海边近吃水就成了问题。有溪水还好,如果是打井,井水肯定受海水的影响,井水苦涩不能吃用,那你们……”

他打开八仙桌上放的地图,指着淮河说:“你们就先在淮河边居住。河边居住的坏处就是非常容易被吴国攻击。吴国的情况你们都清楚,他们的造船业发达,水师坐着船可以到达任何有河流的地方。如果将来吴国攻打我们,我们将没有抵抗能力。因此,我是不建议定居在淮河边的。”

他扫视一下聚拢过来的人头,慢慢说:“我感觉你们选择定居点的时候,还是离淮河远一点比较好。井水不能使用,理论上可以按照新村的办法挖渠,引淮河水到居住地。不过这样也有一个致命的问题,一旦别人控制住河渠,定居点将面临被别人卡住的情况。他们在河渠里下毒,或者阻断河渠,定居点将不适合人居了。”

子库有点绝望的坐回椅子,不服气的说:“子骞,你说挖井不行,挖河渠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吧?”

周书灿扶下额头,嫌弃子库太没有耐心了。

辩解说:“叔,我不是故意设置障碍,这是说有可能发生的实际问题。首先,你们找一处有溪水又离海边近的地方定居;如果找不到这样的地方,那就找一处能打井的又离海边近的地方;如果这样的地方还找不到,那就去淮河边!”

这样的说法还是让子库满意,他也耐心听下来,问道:“子骞,你这地图上,淮河和大海是连着的,选大海又选淮河,那岂不是两方都挨着水?”

周书灿无奈的笑笑,“是啊,所以我先跟你们说,不要选淮河边。选这个位置,不仅有水,将来还会受到吴国的攻击。吴国那样霸道,我们真不一定能打得过吴国。”

姜启赞同道:“肯定打不过吴国。吴国是强国,我们就这点人口,哪里会打得过吴国。就算是我们用弩,将来能不能做到自保还不好说,更不要说打得过吴国了。”

乙有点不服气的说:“启公,我们可以修筑城墙,你没有去过邑,不清楚邑城墙有多高。如果将来那边也修建高高的城墙,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有城墙自保没问题,这点周书灿赞同。这时代还没有攻城的云梯,想要攻占邑那样拥有砖城墙的城市,还真的是问题。

相传,云梯是鲁班建造的。

《墨子·公输》记载:“公输盘为楚造云梯之械,成,将以攻宋”。

《战国策·公输盘为楚设机章》写到墨子往见公输般时说:“闻公为云梯”。

《淮南子》曰:鲁班即公输般,楚人也。乃天子之巧士,能作云梯。

《淮南子·兵略训》许慎注:“云梯可依云而立,所以瞰敌之城中”。

鲁班曾做云梯助楚国攻宋,墨子前来阻拦出兵,在楚王宫中以衣带为城,以竹片为器,与鲁班相斗,鲁班的攻城器械都用尽了,墨子的守城办法还有余,最终鲁班心服口服,而楚王也放弃攻宋。

……

子库挠挠头,感叹说:“子骞,按照你这样说,那还不能到地方随便就开始煮盐了。非要等选好住的地方,才能开始煮盐。”

周书灿最烦有长发的人挠头,他总会认为人发里有虱子。强迫自己不去腻歪子库,看向别处回道:“确实是如此,这次是探路,就是困难重重。我原想是让你们找当地原住民,现在邱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么新的定居点选址的问题就出来了。事情总是这样,你解决了这个问题,就会出现那个问题!”

子库又开始抬杠,“那按照你的意思,不用邱总管的族人,是不是就没有定居点选址的问题了?”

周书灿头顶飞乌鸦,他用手指指地图,加重语气说:“叔,你都不看地图吗?你看看这地图上标的,上面是鄟国,向下离鄟国最近的是郯国,再往下是中城,向西和向北都有邑城,向南向东再无邑城,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我来告诉你,这是因为这些地方现在不适合人居。”

他见子库还是不以为然的表情,越说越快:“我们现在要去这些不适合人居的地方晒盐,你认为选择定居地是一件容易的事吗?即使是那里有原住民,人口一定会非常少,且他们还不会生活在海边,因为这一块地方没有水!他们不会打井,海水又不能喝,他们又不会煮盐,他们怎么会住到海边呢?他们不住在海边,我们是去晒盐的,要住在海边,你还认为我们能用他们的居住地作为定居点吗?我们即使是用他们晒盐,也一样要选择定居点!”

他把子库说的哑口无言,子库自嘲的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指着子骞对其他人说:“看看,看看我这强势的傻侄子,我就说一句,他能回我十句二十句。恁还说他身体不好让我不要气他,恁可都看看吧,他都是把我先给气死了!”

五个人里,两位必须和周书灿保持一势,再加上周书灿自己,还有一个保持中立的姜启,子库那边只有他自己一势。

乙急忙的打圆场说:“叔公,子骞这不是跟你解释原因嘛,赶紧看看地图,是不是子骞说的。”

周书灿和子库斗嘴皮也斗累了,闵子骞这位叔叔真是一位玻璃心,都三十岁的人了,还整天和侄子一般见识。

顺坡下驴说:“叔,你是要好好看看地图了,不然就是你去到那个地方也是糊涂的。我给你们画这么清楚明了的地图,几乎已经是把这一片的详细地貌展现在你们脑海里了,你去打听打听,有谁都给你画这么详细的地图。”

姜启接话说:“确实如此,我感觉找不到比小公画的还详细画的地图了。我也算是走南闯北的人,只有跟小公后,才知道原来出门还可以先看地图,还是这么详细的地图。唉,你们不着,我刚开始和人学坐生意的时候,不认识路,根本不清楚去哪里该如何走。我是生生的拿出来一成的利,每次出门都请人当向导。那时候总共也赚不了多少钱,啥都是借别人的,跑一趟下来有时候只赚半成,连一成都拿不到,现在想想好心酸。如果那时候我能遇到小公,我可以少走多少冤枉路!”

姜启的话感动乙,乙跟着诉说:“可不是嘛,出门去陌生的地方,就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去年我和主公在鲁城买粮食,那商人是齐国的,然后我们就以为他卖给我们的粮食是齐国的。谁知道后来买完粮食要回来了,才知道他卖给我们的粮食是买鲁国人的。当时主公那个气啊,其实就是因为我和主公没有出过门,心里总是怯气,然后不敢去一趟齐国,没有发现齐国的粮食并不多。那个齐国商人也是买别的地方的粮食来卖给我们,说是齐国的。”

乙说的情况让周书灿震惊,去年闵父是从鲁城买回邑很多粮食,他也以为那些粮食是齐国的。

“乙,你和我父去年被骗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乙忙抬手摆摆,手舞足蹈的说:“没有,子骞。那个齐国商人没有说他的粮食是齐国的,是我和主公认为他是齐国人,粮食就是齐国人种的粮食,没想到他是收购鲁城周边,也不知道哪个地方的粮食。粮食价格也不贵,就是当时的价格。只是后来知道事情真相后,感觉被骗了。唉,还是我们没胆量出门,才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当时有一份这样详细的地图,我和主公肯定也敢去齐国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周书灿还是抱怨说:“那当时你和我父为什么不给我说,让我给你们画一份地图呢?至少你们会知道这些路该怎么走啊。”

乙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无比懊恼自己嘴快,把这件糗事说出来。

“子……子骞,这事……吧,唉,过去的就不提了,那时候不是没有经验嘛。再说,主公也是心疼你,你自己在邑里照顾全面工作已经很累了,怎么能再给你添麻烦添负担。主公是你父呀,他很多话不可能对你说。”

周书灿心头一酸,闵父真的是一位好父亲,处处替他着想,事事不愿意麻烦他。

轻轻的叹口气:“唉!我父总是和我很客气,我是他儿子了,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是应该的。”

子库总是煞风景,不合时宜的说:“子骞,我咋记得去年你整天在被窝里睡懒觉,也不下地也不干活,白天黑夜无所事事呢!”

周书灿翻个白眼,不客气的回到:“叔,那是我父在外面为我遮挡风雨,我才能在家睡懒觉。”

子库可逮着一次子骞松懈的时候了,不予余力的说:“我现在也是这样做的呀。你看看这次商队出门煮盐探路,我就积极的申请去,让你在家能好好的睡懒觉,你想睡到啥时候睡到啥时候,可不用烦我一早来叫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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