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仍然掌握着深红世界半数权柄的世界之主,塞托拉克如何不知飞剑?那太一教许多弟子,一入炼牛首选法器多是飞剑。
但那些炼诺茏拥姆山#在塞托拉克眼中,与牙签也没什么差别。
却没料到,无血竟也炼成一口飞剑,刚刚那一击,端端有‘千里取人头’的剑仙风范!
便是塞托拉克这般强横的肉身,也被一击伤了皮肉!
可也仅此而已,虽然惊了塞托拉克一惊,但无血却面露憾色,他轻轻抚摸灵动如蛇的锋芒,满脸可惜道:“若再给我一千年时光,我必能炼成这口飞剑,一剑取了你人头!”
太一道人仿佛被遗忘在旁,他也为无血这口飞剑感到略略吃惊――按理说,无血正式接触仙道法门,也不过两载时光,却竟炼出了一口能轻易斩杀化神、伤及返虚的飞剑,端是了得!
不过太一道人细细一想,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无血也自有隔绝时空的能耐,怕是这两载以降,专门抽空祭炼,才得这一口飞剑。他自纵横深红世界许多年,要说宝材,定是有的。又有了教门炼剑之法,又能隔绝时空挤出时间,要炼成飞剑,轻而易举。
不过正如他自己所言,这口飞剑,
仍未大成。以太一道人的眼光看来,这飞剑材质非同寻常,眼下介于一、二品法宝之间的品质,若再给他一千年,怕还真能炼成一口后天灵宝级数的剑器。以塞托拉克如今残破之躯,怕还真吃不得几击。
塞托拉克昊日般的双目紧紧地盯着无血掌中那口飞剑,眼神里一抹艳羡妒忌之色一闪即逝。
他自修了魔功,却落得如今这般下场。而无血只投了太一道人两年,就炼出一口能伤他皮肉的飞剑!
其中差距,端端是让人想不通!
塞托拉克冷哼一声:“若非我神躯大损,你这区区飞剑,岂能伤我?!”
说的虽是实话,却也是嘴硬。他这肉壳,若不受损,后天灵宝级数的剑器要伤他都难,可如今千疮百孔,连一、二品法宝级数的剑器都能伤他,这滋味,实在是难以言喻。
无血一击过后,心中狂怒消散许多,竟不再动手,却向太一道人拜了一拜:“亏得掌教至尊当初止住了塞托拉克,否则若无限宝石落在他手中,我尽矣!掌教救我一命,我还与掌教作对,实是不该,日后定当肝脑涂地以报之!”
太一道人淡淡一笑:“话不必说的太满,满了就过了。”
又道:“无限宝石我有大用,自不能给了塞托拉克。不过...”太一道人看着无血,眼中闪过一抹难明的光:“此间事,你插不上手。依我看塞托拉克手底下的神血圣骑怕也是不在了,你且去凡间,护持生灵。”
言罢,太一道人看向塞托拉克:“说了恁多废话,你我二人终究要有一个了结。无限宝石我不会给你,要,就自己来拿。”
“痛快!”
塞托拉克森然一笑:“你们也不必担心那几个傀儡,为了等你一斗,没有他们,我如何能支撑到现在?”
无血微微一愣:“你把他们都吞了?”
“否则呢?”塞托拉克狞笑道:“没有他们的生命力做补益,我如何保全四肢。”
无血顿时无言。
终结魔庞盛,塞托拉克一身生机逐渐抵挡不住,从肢体开始泯灭,如果不做补益,恐怕真如他所言,四肢都已散去了。
无血心里转动,看了看太一道人,又看了看塞托拉克,随即对太一道人点头,打了个稽首:“既如此,我便去了。”
太一道人点了点头,说出一句:“每一个选择,都决定了命运。无血,你好自为之。”
无血心头一凛,转身而走。
眼看无血离去,塞托拉克也没忙着动手,道:“看来你也是个明白人,怪不得能你从我手中夺走一切。不过我失去的,我都会拿回来,太一,你准备好了吗?”
“请!”
太一道人大手一张,一方宝印滴溜溜一转,化作数万里大小,轰然一震,虚空崩灭间,兜头盖面朝塞托拉克砸落!
...
东石静静地坐在一尊王座上,陛阶之下,左右文武并立。
这偌大的宽阔殿堂中,安静的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也能听的分明。
就在刚才,东石接到了铁树的传讯,知道今日就是尘埃落定的时候。今日过后,是生是死,是成是败,都要见出分晓。
芸芸众生自是不知,以为东石雄才大略,势如破竹一统天下,便是新生活的开始。却不知道,东石一直没有登基,其实就是在等这一天。
这天,才是真正的转折。
忽然间,
这一方天地轻微的震动了一下,东石猛地抬起头来:“开始了!”
他长身而起,脚下缩地成寸,几步走出殿堂,走出王宫,直直来到城头。身后,各炼盼奈洌也皆随同一道,来到了城头。
无数人,此时正张大了嘴巴,震骇无比的望着天空――
那高天之上,两尊巨神的投影,栩栩然仿若眼前!
“那是掌教至尊!”
“那必定是塞托拉克!”
这二人,隔着主物质大陆不知多少次元维度,可动起手来,一身能为全开,不再收敛之时,主物质大陆上,都能看到他们!
就好像两盏无与伦比的明灯,在虚空伸出闪耀出最辉煌的霞光,霞光照彻一切,什么维度,什么次元,都无法遮掩!
在这一刻,他们的身影,出现在天空,出现在水面,出现在画中,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点里面,一切维度,唯我唯一!
就见那高天上,一尊稍小的巨神抡起一方超过自身十倍巨大的宝印,轰然一击盖压下去,一切都崩灭了!
主物质大陆晃动起来,无数人这才回过神,尖叫着四散躲藏。
地震、火山,大地动摇!
声音从虚空伸出炸开,混混沌沌中,两尊巨神激烈战斗,时而宝印腾空,时而宝图卷动,时而拳头裂天,时而法力如海!
山呼海啸中,这一方数以千万公里方圆的大陆,如同那海中帆船,摇曳动荡,似乎就要倾覆!
就在此时,高天云中,飞出一头浑身血玉剔透的兽来,这兽恍然一变,化作万丈之巨,咆哮声震天彻地间,猛地飞出主物质大陆,来到主物质空间之外,悍然一镇,盘卧在大陆空间之上,狠狠将动荡镇住!
又有一方千里广大的浮空岛屿,从云中浮现出来,放出万道霞光,合于空间壁障,竭力稳固这方大陆。
两相一合,果然大陆稳固,震动减弱,就有许多道虹光四散开来,落地化作一个个身着乳白色袍子的修士,各展手段,救援众生。
东石深吸口气,喝道:“传我命令,护持众生!”
“喏!”
文武齐声大喝!
...
“好个塞托拉克!”
一方万里广大的拳印破碎虚空,一击将宝印打飞,打的太一道人踉踉跄跄连退十万里。太一道人大声叫好,现了脑后庆云,一方图卷从中飞出,展开来卷住拳印一抖,便将其化于无形。
随之纵身一跃,与扑将上来的塞托拉克轰隆一声撞在一起,两道昊阳般炽烈的气血交织碰撞,将十万里虚空冲撞的七零八落。
无量拳印掌印布满虚空,打出一个个堪比次元世界广大的黑洞来。诸般拳印、掌印,充斥着两位大能的浩瀚意志,若不是两人交锋激烈,一一震散,怕是千百年都不会磨灭。
一方宝印神出鬼没,时而隐匿,时而落下。隐匿时不见踪迹,落下时无尽霞光,只那塞托拉克打的一个跟头接一个跟头,打得他满头上下,不知起了多少个包。
塞托拉克浑然也不示弱,厉喝声声中,激荡出一道道奥妙迷蒙似混沌、高照浩瀚如艳阳的本源之力,震动间将宝印击飞出去。又有图卷卷来,塞托拉克把住图卷图轴就撕,却就有太一道人纵身跃来,弹指间打出不知多少拳,拳尖造化神光萦绕,只打的塞托拉克胸口脓血哗啦飞溅。
塞托拉克狂啸连连,弃了宝印宝图,任凭打砸卷动,却展臂一揽,合身将太一道人抱住,一头撞去,撞的太一道人七窍冒烟,鼻青眼肿。
这一番好斗,真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这个是天人之身,天生肉壳坚固。
那个是鸿蒙法体,无上神通造就。
你一拳我一脚,仿佛流氓打架,街头斗殴。
不明就里者,还以为是两个混混。
却不知道,似他等这般人物,一身法力、蛮力,一丝一毫皆在掌控,一拳一脚都发挥出最大的威能,不会浪费一丝一缕。
所谓招式,皆是多余。
二者这一斗,也只是热身而已。你有鸿蒙真身造化神光护体,我有世界本源先天肉壳坚固,两相之下,能伤,也只是轻伤,断断是决不出胜负。
可二人热身,却苦了这一方世界,不知多少次元泯灭,不知多少维度崩溃。忽而将一片虚空打成一张没有厚度的纸,忽而又扯出一片维度,撑开来化作一方次元。
那无尽虚空之下的主物质大陆,即便有红麟儿和太一教门诸多修士坐镇,也摇摇晃晃,仿佛要淹没在无尽余波之中。
太一道人眼疾手快,一把勉强抓住塞托拉克拳头,只道是法身不够巨大,拳掌颇为渺小。一只手抓起宝印,轮起来就砸。塞托拉克拼着满头大包,撞开宝印,一拳悍在太一面门,打的太一满脸是血,摇摇晃晃退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