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我的天老爷呀!这闺女是不能要啦!”
“连累了我们不说,自己一朝嫁进王府,成了高高在上的王妃,转身就把娘家给忘了,完全不顾他爹和我这个当娘的死活,呜呜呜~真是不孝啊!”
曾经风光无际的右相夫人赵秀娟,如今破烂不堪地顶着鸡窝头,如同乞丐,却正异常精神地站在王府门前破口大骂。
“早知墨雪儿会害得我们如此下场,生下来我就应该把她掐死!再不济当初就是养条狗,也懂得知恩图报!怎么也比养她强啊!”
赵秀娟越骂越难听,很快王府门前就吸引了大批民众围观。
事及安定王妃,不少受过恩惠的人们为其说话,但眼前人自称墨母,身侧还躺着奄奄一息的两个人,听其遭遇后,难免不有所同情,纷纷闭口,暗自唏嘘:
难倒王妃真如她所说,是个富贵之后,六亲不认,抛爹弃娘的不孝女吗?
事情越闹越大,很快惊动了王府内的人。
府门一开,大夫人冷脸携双胞胎兄妹走了出来。
“大胆刁民,居然敢在王府门前喧豗!来人,把他们带下去严刑拷打,待王爷王妃回来后,亲自审理!”
眼见管家要带人捉拿,原本还信心十足的赵秀娟立马不淡定了。
“我是王妃亲娘!”说着她又指了指地上的墨付齐,“这是王妃的亲爹,也当朝右相墨付齐,我看谁敢动我们!”
岭南是个消息闭塞的地方,丞相与皇子结党营私,参与谋反逼宫的罪行还未传开,所以她这话一出,着实震惊了周围民众。
“没想到王妃是丞相之女啊!”
“什么呀!别听这疯女人瞎说,丞相怎么可能来这?再说,当年我做官的时候可见过右相,他那志高气昂,目中无人的小人嘴脸,我到现在都记得,怎么可能……哎?这人长得还真有点像右相……”
闻言,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地上的墨付齐,突然一名围观群众,冲上去薅住了他的脖领,嘶吼嘲笑。
“哈哈哈哈!墨付齐!居然真的是你!当年你贪赃枉法,无恶不做,只因我不肯苟同,你就害得我到家破人亡!”
“流放至此我本绝望不已,没想到苍天有眼,这辈子还能让我遇见你!你还我妻儿命来!还我原本的锦绣前程!”
说罢,此人便毫不犹豫,挥拳过去。
墨付齐一路流放,皮破肉烂,能有幸活到岭南已是奇迹,根本无力抵抗,拳头砸在他的脸上,很快便血肉模糊。
赵秀娟一个女人,还是个身心俱疲的女人,她自己根本拦不住这人的暴揍,而围观者大多冷眼相看,并无插手意向,她只好喊那些流放一路的家奴帮忙。
这些家奴对这男人的暴怒都能感同身受,但纵使想看丞相鼻青脸肿,现在也不是时候。
他们跟着墨家来到这里,就是想趁丞相讹上王妃时,借光脱罪的。
几个罪奴费劲全力,才制止住了那人,但是没想到,又一名声称受丞相陷害的罪臣出现,不由分说,上去就揍。
赵秀娟本想是借丞相的名头,吓吓他们,让王府的人不敢轻举妄动,自己也好继续败坏那臭丫头的名声,最后使她不得不接纳他们,帮他们脱罪。
却没想到,自打报完墨付齐的名头后,就跟捅了蜂窝一样,一个又一个的受害者出现报复,再这么打下去,还没等见到墨雪儿,墨付齐就该被人打死了。
“季婉淑!你别在那装孙子,宫宴上我们见过,我不信你不认得我!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王爷的岳父岳母,今天若真是要被人打死在王府门前,那你们王府就是帮凶!”
大夫人眉头一皱,挥了挥手,乱作一团的人们马上被分开。
“这些人疯癫无度,乱攀关系,把人都带去官府好好审一审。”
“是,大夫人。”
马戎如今是王府管家,深知大夫人所想,定不能让这些人给王爷王妃的名声抹黑,立即带着家丁行事。
不过拉扯之时,一直默默无闻的墨涵阳突然原地炸了毛。
“都滚开!别碰我!我可是三皇子的女人,将来是要当皇后的,得罪了我,当心我让烁哥哥抄你们满门!”
她语气坚定,气势十足,只可惜一身破烂不堪,没什么说服力。
家丁刚被她推了个趔趄,正窝火。
“呵呵呵~又来了一个疯婆子,还真他娘的痴心妄想,你这衣衫破烂,全身泥泞……”
说着,这个家丁还在空气中嗅了嗅,“身上还散发着恶臭,别说皇子,就是乞丐都看不上你,你还蒙着个脸。”
越说越嫌弃,“怎么?都是皇子妃了,还怕人看不成?来,给大家伙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不要!”
墨涵阳惊恐地去拦那只掀开她面巾的手,但又怎能抵得过恼火家丁。
唰地一声,面巾被家丁扯走,一阵凉风吹过,墨涵阳惊觉脸上一凉,立刻察觉不妙,急忙伸手遮脸,但终究为时已晚。
“啊!”
“妈呀!她脸上什么东西啊!好丑啊!”
“我看见了!她脸上长满了麻疹脓疮,好恶心啊!”
“哕~何止脸上呀,你看她手背胳膊上也都是啊!这是个什么怪物啊?”
一时间众说纷纭,原本要拘押墨付齐夫妻的家丁们也忍不住束手驻足,墨涵阳瞬间成为人群焦点。
“不要看了!把面巾还给我!还给我!”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与愤怒,但家丁没反应过来是在喊他,还愣着不动,等她向他冲过来时,才看清了她脸上的疹子脓疮。
“妈呀!鬼呀!”
吓得他连忙将手中的面巾一扔,刚好微风拂过,那面巾慢悠悠的飘到了墨涵阳的身后去。
待她伸手去捡时,一只脚伴随着她平生最讨厌的声音,若无其事地踩在了她的面巾上。
“呦~这都是谁啊?诸位,真是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