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瑄，雪儿，你们来啦！？”
大夫人一边说话，一边让出自己的位置。
“雪儿，麻烦你再给你爹看看，我觉得他……有点不太对。”
墨雪儿一进屋，就明显感觉到了萧肃身上的变化。
之前见萧肃，虽然他面部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但是由于记忆停留在二十几岁，这个人都散发着朝气。
特别是那双眼睛，即便是萧云瑾经历过此番遭遇后，眼睛里都多了一层防备。
而之前萧肃的眼睛单纯无瑕，闪着对生活的期待。
现如今，整个人都气场全变了。
阴郁笼罩在他身上，那双眼睛也变得呆滞涣散，整个人瞬间显得苍老许多。
这一看定是记起什么了。
“那个，爹，您把手腕伸出来，我为您把下脉。”
萧肃对她的话毫无反应，大夫人则一把将他的手拽过来，递给墨雪儿。
萧肃无神的目光，从而在落到大夫人的身上，也因此有了波动。
墨雪儿趁着他片刻失神的功夫，给他把了个脉。
“爹的身体已经无碍，应该是记忆翻涌，给他一点时间接收与接受。
先让娘留在这陪着爹，大家都先出去吧，等一会儿他愿意说了，我们再来。”
医学生，墨雪儿是权威的，她说没事，大家都松了口气。
吃过午饭后，萧云瑄二人被叫进了帐内，连大夫人都被支了出去。
墨雪儿明白萧肃是有话要单独对他们说。
“云瑄，你当时被流放，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皇宫内的？还有……”
“父亲！这些并不重要，我想知道，您当年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十三年来，妙娘子是怎样对您的？除了她，还有什么潜在的敌人吗？”
萧云瑄没办法回答有关墨雪儿的秘密，索性直接转移话题。
萧肃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住了。
不过他既然叫了二人前来，也就已经做好了回答的准备。
他叹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开口。
“十三年前，皇帝欲拓宽领土，命我西讨，最后一战，杀得昏天黑地。
当时我们大举进攻，破了城，敌方主帅也吓得弃城而逃，于是我带人乘胜追击，却不想落入了地方的陷阱。”
有时承认自己的失败，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萧肃又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当年的画面就在他眼前。
“他们利用地形优势，把我们的大军围困在了一处沼泽地里，并残忍的点燃。”
我率军冲在最前头，等发现问题时，已经来不及撤退，只能尽量避免我军更多的伤亡。”
“那您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墨雪儿直奔主题。
萧肃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当时火起时我并未太感觉到火焰灼烧的疼痛，不过火焰燃烧前，我好像是闻到了一股香气。
时间太久，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也或许不是，总之，火起没多久，我就晕过去了，而再醒来时……”
墨雪儿能明显感觉到，萧肃的眼里瞬间浮现出恨意。
“再醒来时，我就看到了前朝公主，那个恩将仇报的老妖婆！”
墨雪儿迅速摘取重要信息，“您对她有恩？”
“我当初就是瞎了眼，不该可怜她们这群女子，更不该一心软，帮她们从极乐塔里逃出来！”
二人都有些诧异，原来当初私自放跑女遗族的人，居然是他！
墨雪儿又消化了一下消息，小心翼翼地继续开口。
“那……前朝公主把您救了之后呢？”
“一开始，她帮着西戎的人审问我有关边守信息的事，我誓死不从。
于是西戎的将领想用刑，但那老妖婆不许，后来也不知对我用了什么药，我晕晕乎乎的好像是交代了，因为自那以后，他们便不再询问我军方的事了。”
萧云瑄默默点了点头，萧肃战死的消息出来了，边关的将士便连连败退，看来不止是群龙无首的原因。
后来直到他大哥主动请缨去了前线，才一点一点夺回了失地。
“再之后，我被那妖婆每日灌下各种汤药，每日都浑浑噩噩的，时间大概过去了多久连我也不记得了，直到有一天，我在牢房里看见了云瑀。”
！！！
这个时间线，墨雪儿知道，这是在萧肃假死的第五年。
妙娘子联合三火等人，用亡魂散对萧云瑀下手，意图让萧家两兄弟自相残杀我，坐收渔翁之利。
却不想萧云瑄提前赶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紧接着的时间线便是萧云瑀假死，萧云瑄一战成名。
“当时我轻生意志明显，若不是那老妖婆用你们大哥的命威胁我，我可能早就找机会自杀了。”
此时不再需要二人的追问，萧肃已经开始忍不住的诉说。
“西戎的皇室得知我们的存在后，欲让老妖婆控制我们为他征战，不过老妖婆当时的蛊术还不够娴熟，几次尝试都不太行。
但是西戎皇室的人可不听这些，直接给她下了死令，到期见不到听话的傀儡，就要把我们杀了。”
“老妖婆应该没听吧？。”墨雪儿笃定的说出自己的猜测。
“没错，她短暂的控制住了我们，从西戎杀了出来，随后逃回了北顺境内。
再之后，就是在你们给我看的那个地方，生活了多年。”
墨雪儿想起萧肃意识错乱，掐着大夫人的脖子时，说的‘放我们回家’，原来指的是他和大哥。
不过看他当时的癫狂状态，想必那些年没少受折磨吧。
只不过，他选择了对此避而不谈。
萧肃说的口干，便喝了一口大夫人提前给他倒好的糖水。
一天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一股暖流入胃，萧肃冰冷的面容也有了一丝温度。
“对了，叫你们来，我是有件要紧的事跟你们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