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日,杨浩九王爷史贺文岳玲珊高轩等一行十几人跑到了大宋南泸州境内,这一行人舟车劳顿,疲惫不堪。尤其是杨浩最近几日一直感到身体百般不适,夜里总是忽冷忽热,大汗淋漓,还好高轩紧随着伺候。
杨浩内心深知:自己的身体毒发得越来越厉害,恐怕时日无多,就在这不几日时间里,总是敦促高轩抓紧修习,高轩仿佛明白了什么,眼角总是泪痕未干。杨浩对于这个半路的徒弟还是很满意的,不论是他的修行资质,亦或是他对自己的孝心。
杨浩在这最后的日子总是能感受到家人一样的亲情,这使得杨浩很开心很欣慰。杨浩内心再也不像之前那样焦灼急切,反而平淡从容了许多,淡定地面对着生死。
这些年,他在这偌大的修真界也好,小小的红尘中也好,历经了许多许多,如今大彻大悟,不再执着不再迷茫,仿佛成仙成圣,那股子气质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仿佛他就是从天而来的谪仙。
任何人靠近他都很自然的感受到杨浩身上那股与众不同的出尘仙气,杨浩某一刻突然想起那年东海上,那个少年道士——邓重凌。时至今日,他也理解了为何邓重凌身上有着这种出尘淡然之气。
杨浩心境上已然是趋近无暇,看破生死离合。
这是八月初旬的一天,天气依旧炎热无比,泸州地处大宋南,靠近陈国,杨浩一行人近几个月躲避官兵的追捕,颇为费神,心力交瘁。九王爷这几个月一直试图劝说杨浩收自己为徒弟,九王爷愿意像高轩一样为杨浩端茶倒水伺候师父,只为了修习仙法,证道长生。
杨浩却一再推脱,终有一日。九王爷在大街上,当众跪下,苦求杨浩收他为徒,九王爷痛哭流涕直言人生已然毫无意义,直到遇见了杨浩上仙。九王爷:“上仙,小王我一直身处皇室斗争中,从不敢随心随欲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如今我已然不过时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恳请上仙垂怜,收我为徒,赐我道法,小王愿为上仙鞍前马后效力。”
杨浩苦笑道:“九王爷,并非我不愿意收你为徒,实在是小子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身中剧毒,已经是风中残烛——时日无多,怎么能教你仙法传你大道呢?”言毕又是咳嗽不止,高悬急忙给杨浩拍拍背,递上一杯茶水。杨浩喝下茶后缓和许多。
九王爷瘫坐地上,如丧考妣,杨浩递给他一卷书籍,曰:“九王爷天资不错,若是将来有机会能修真界的不少宗门,可去很多地方。”
九王爷大吃一惊,原以为这杨浩只是最近身体不适,没有想到今日竟说出这等交代后事之言。九王爷仅仅把住杨浩久久不能言语。史贺文:“上仙若是真的仙去,只剩下我等,恐难再往陈国去。九王爷还是早作打算,我等,哎。”岳玲珊在一旁扯住史贺文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高轩紧皱眉头,稍微有些不悦。那曹文悦和芙蓉都很是疲累,老者风中残烛,连日奔波,今日恐怕就要驾鹤西归。曹文悦气若游丝说道:“老夫庆幸遇到上仙,能将孙女托付给上仙,没有想到上仙竟遭此大劫,倒是老夫唐突了。来芙蓉给恩人叩头。”那小女孩当即给杨浩磕了三个响头言道:“小女曹芙蓉,感念上仙对我祖孙二人救命之恩。”
杨浩回敬道:“我虽不是那种行侠仗义之人,但也不是铁石心肠之辈。遇到你们祖孙二人,就是缘分。救你们亦是遵循我内心的本意,从不指望你们感恩戴德。快快请起。”
不几日后,曹文悦去世不过耄耋之年,终究不过一抔黄土消散于人间,杨浩内心深知自己亦是时日无多,手中的功法全部录入玉简中,深夜将高轩叫入房中,言道:“高轩,为师时日无多,今天将你我师徒之事摊开说。”
高轩跪下哭曰:“徒儿静听师父垂训。请师父说。”
杨浩清咳几声,摆手道:“我这里的太上黄庭经,你收好。你需时时温习,你记住修道修心修行,修的是长生大道,修的是坚强无畏的道心,修的是品德良善之行。大丈夫仰不愧于天,府不怍于地。对得起自己道心就好。”
杨浩剧烈地咳嗽几声,脸色发青,高轩急忙端茶来拍打杨浩后背,杨浩摆手喘着粗气道:“你记住。持身正己,方是正道,不得坠入邪魔外道!”高轩泣不成声:“徒儿谨记,一定不负师父所望。”
杨浩点头:“你本来就是心善之辈,但是你记得,心善不是放纵敌人的理由,要有对敌狠辣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方法。”杨浩又是一阵咳嗽,缓和了好久,杨浩又言道:“想在修真界安身立命,非易事,多少先贤大神死于马虎,如履薄冰才是你要时刻记住,咳咳咳,小心驶得万年船。”杨浩断断续续,又将一把宝剑——炎阳剑拿出,说:“你拿着吧。”高轩双眼紧闭,跪着重重的磕头,双手恭敬接下宝剑。
杨浩说:“我要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你现在就扶我离开。”
高轩不敢多问,急忙扶着杨浩,走出去,杨浩施法,那龙泉大放光芒,悬于半空,杨浩双脚离地,跳上宝剑,高轩也跳上宝剑,二人御剑飞行,转眼来到之前路过的山洞边上,杨浩说:“御剑飞回去吧,高轩。”高轩跪地磕头,连磕三个响头,眼含着泪水踏上飞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