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问道:“这里是东海?”少年回应:“我们这些打渔的管它也叫南渤海。对了,小哥是读书人吧,莫不是今年没有考取功名,而来投海?”老渔夫正色道:
“大海,不许胡说。公子不要介意,这孩子喜欢胡说八道。”
杨浩回应:“哪里,哪里。我在这里实属意外。感谢两位救命之恩。”交谈一阵子后,早已得知,老者吴用,家住这海边打渔为生,这小子乃是老者的儿子。
老者老来得子,较为宠溺,名叫吴大海。打渔为生的贫苦人家,自然没有读过书,起名较为随意。
杨浩在船上望向远方,之前早已内视自己五脏六腑和紫府,身体只是被雷击所伤,但都大概痊愈。只有紫府里道台被那六翼银翅蜈蚣毒紧紧包围,岌岌可危!若是对敌施法,必定毒发身亡!那小子看见杨浩总是望向远处,言道:“小哥不必着急,三天后我们就回岸上。”
杨浩回应:“啊,毕竟近乡情更怯。”但是这少年一脸茫然,不知杨浩说啥。杨浩反应过来后,言道: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会些文墨,让我教你识字读书可好?”少年开心言语道:
“好啊,好啊。”但是又说:
“可惜现在无笔墨纸砚。”老叟安慰道:
“这回我们多打些鱼,给你挣点钱,买些存着。”杨浩曰:
“不必,我身上就有,现在我就教你识字。”说完从乾坤袋里拿出笔墨纸砚。看得二人一惊,这公子怎么从身上平白无故拿出的这么多东西,难道他还会变戏法?是走方的杂耍团人?
杨浩也不理会,只是言语道:“不过是些障眼法罢了,不足为奇。”拿过笔纸在饭桌上铺开,跪坐好,让吴大海也跪坐好,开始教他识字写字。杨浩写下: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佰、仟、万。分别教会字音字义等等。
随后几天又教习了先前私塾先生所教他的五经:《诗》《书》《礼》《易》《春秋》。
吴大海头脑灵光,学的很快。吴大海坚持要管杨浩叫先生,行拜师之礼,杨浩怎肯受此大礼。不过执拗不过大海,也就同意他管杨浩叫先生。
这天靠岸离别之时,吴大海恭敬问道:“先生,可否给学生重起名字?”杨浩沉思道:
“《易经》说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这以宫室,上栋下宇,以待风雨,盖取诸大壮。你如今便是从穴居到了宫室。便叫吴易风吧,字子房你看可好?”
吴易风赶紧叩谢杨浩,杨浩拉起他曰:“你不必这样,你我相遇即是缘分。况且日后你我总会再见的。”言毕后,杨浩逐渐远去,消失于远方。
杨浩身处大海,虽然与这父子俩颇为投缘,相谈甚欢。但是始终知道自己身中剧毒,内心较为焦急。但又不敢施法御剑飞回大陆。这日终于到岸,杨浩赶快寻到解决之法。
虽然现在毒不发,也不会引起之前的虺毒穷奇毒发,但是终究是隐患。没有了修为,还不是案上鱼肉——任人宰割。于是在大夏境内四处寻找解毒方法。杨浩之前早已翻阅大量古籍,这六翼银翅蜈蚣毒可用毕方鸟的血解毒。只是这毕方乃是神鸟,人间怎有?杨浩思来想去,只有梧桐黄莺体内有几分毕方的血脉。
所谓:交交黄鸟,鸣于棘山。相助穆公,火烧南槐。除去暴君,安享太平。
这首古籍记载的古体诗说的是,南槐国君残暴蛮横,不向周穆公进贡朝礼,于是穆公想讨伐南槐国,可南槐国地处三江口,内有江河湖泊天险,又有强大水师。
穆公无可奈何,在棘山上向黄鸟寻求帮助,于是棘山上的黄鸟听从穆公,数千万只黄鸟飞向南槐国,对着江湖湖泊喷火。将该地区的水流全部烧干!于是穆公大胜,年年供奉棘山的黄鸟为梧桐黄莺火神鸟。
棘山,九州志记载:东海之滨外海大夏,有一座。南荒古地,十万大山里亦有一座。
大夏境虽然没有九州大,但亦是一方大陆,划分五州:均州,燕州,胶州,瀚州,明州。这棘山究竟在哪一州呢?必须讨得大夏的地图。而杨浩刚到的地方为上章郡,所属明州六郡之一(明州六郡:上章,岐山,长治,安庆,天水,铜川。)。杨浩脑中快速想着之前和现在所得到的信息,一一确定哪里有棘山?
这日,杨浩行走在林荫大路上,远远看去,好多人聚集在路上前方不远处,杨浩神识敏锐,但也只是模模糊糊依稀可见一位身着青色儒士文袍的老夫子坐在柳树下,手拿一部竹卷经书,似乎是在讲学。周围人都是些凡间的青年学子,这些人看着都对这老夫子极为恭敬,各个束手束脚,站在老夫子身边较为拘谨,侧身倾听生怕遗漏了什么。
杨浩在用神识观察这老夫子瞬间,老夫子也望向了杨浩,四目交对,杨浩内心大惊:这位面目表情严肃的老夫子似乎是位金丹前辈?他身上的威压虽然收了起来,但仍有一丝外泄。这也是为什么他周围的求学青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就算他们心态再好,这位老夫子再平易近人,可这仙凡有别的屏障确实是存在的。那种高阶修士身上的威压,会作用在凡人身上包括低阶修士。那种感觉只有在吕春泓殿主他们身上才有威压,如今在老夫子身上也感受到,这位必定是金丹前辈。
这修真界老话说得好:低阶修士赶路最害怕遇见高阶修士。你也不知道这些高阶修士都是些什么脾气秉性的人,有的严肃狠辣,有的笑里藏刀,有的睚眦必报,有的暴躁易怒等等。有一句让他们听得不顺耳,下场谁能预测?
就在杨浩纠结,到底还要不要向前走的时候。那老夫子向杨浩招手,示意杨浩过来。这老夫子一招手,众人都随着老夫子,看向杨浩。
杨浩身穿白袍,身高七尺,左手持仿龙泉(惊鲵放在乾坤袋里,不轻易外显。),面容清秀,神态昂扬。走过来,器宇轩昂,颇有几分神人下界之姿彩。(毕竟是修道有为的年轻人,出尘淡然之意由内向外。其实大部分踏上修真仙途的修士都这样,踏上仙途修真,也就摒弃了人间烟火。)
杨浩走到诸位中间,老夫子面前,施礼言语:“晚辈李青锋拜见前辈,恭祝前辈福山寿海,早日霞举羽化。”诸位看着杨浩,这一身打扮,似乎是江湖浪荡的游侠儿,怎能与他们这日后成为国家栋梁的饱读诗书深谙圣贤之道的学子在一起,这种浪荡江湖的他也配?个别人脸上表现明显有些不忿。
那老夫子看着杨浩严肃正声道:“这里没有前辈,晚辈。只有先生与学子。”杨浩赶忙改口:“学生受教了。”
老夫子脸上严肃之意缓和几分。开口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老朽我看见你来,有几分神人之姿,甚是欣喜,于是将你招来。来来来,你说说孔圣的仁义忠恕里的恕,应当如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