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这么一头化蛟成功的巨虺,却永远停在了这一步。因为在它的腹部,有一个婴儿大小的伤口,那是致它死命的伤口。那是一个何其小的伤口,和它原本的身躯比简直不值一提。
众人看到这个伤口后脸色却突然大变,冰河上人随即顾不得忌讳,纵身冲上去,伸手就往那个伤口中探去,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点点蛇血顺着巨虺的身体滴落在地上,看起来这头巨虺才死去片刻,只是…那些蛇血似乎蕴含着极高的灵力,滴落在地上竟然灼烧起丝丝白烟。
所有人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冰河上人阴沉着脸从巨虺体内收回手,他的手掌上除了沾满血垢,似乎没有任何影响,只是手心中紧紧攥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枚拇指大小的骨球,看起来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冰河上人将骨头放在地上,继续将手伸进巨虺体内,往外掏出那种骨头,断断续续,一共掏出了百十来块骨头。
每一块都是拇指大小,看起来小巧玲珑,即便是附着着血污,也能看出来原本骨质的晶莹透彻,似乎不是凡物。
冰河上人将那百十来块骨头依次摆在地上,而后瀚礼尊者似乎在拼图一般将骨头依次调换位置摆好。众人凝神望去,只看出放在地上的那些骨头竟然隐隐摆出一个人形,看那体型,似乎只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这便是传说中的是蜕凡胎,也被叫做蛇胎。”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众人目光冷冷地看着地上的骨头,似乎都从吃惊中恢复了正常。
“蜕凡胎?”
“上古高人以怀孕的母蛇为炉鼎,把它们腹中幼蛇的胚胎取出来,再将婴儿放进去,代替怀孕的这个过程。婴儿会在母蛇体内经受母蛇躯体的千锤百炼,身体中所有骨头根根尽碎,这时再配以神药,直到长出新的骨头,代替原来的旧骨,蜕出的旧骨,就被称为蛇胎。”
冰河上人脸色似悲似喜,缓缓说出这一段隐秘。各位听完心中也激起惊涛骇浪,吕春泓回应:“这大虺蛇体也可以称为龙体,因为蛟蛇螭等是最接近龙形的妖兽,所以经过这样锤炼的婴儿就能拥有绝世的天资,甚至以后能够进一步打破人身体的桎梏,拥有无可匹敌的潜力,驻世长存…”
冰河上人目光转向身后那具已经死去的巨虺,语气难明:“只是我没想到这种邪术极难成功:婴儿一般怎么可能会在蛇身里存活,竟然真的有人敢去这么做,还被他成功了…”
“而且所取的母蛇,还是这头即将化蛟的巨虺…嘿嘿,好大的手笔,蛟龙胎啊,那人到底是想塑造出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吕春泓摇摇头:“这种邪法有伤天和甚至违背天理,施法之人注定要遭到天灾人劫,此子长大后也必将遭受三灾六劫九难八十一困。”
说完这一句,吕春泓抬头看向天空喃喃自语,众人顺着一道惊雷声炸起的方向望去,只看到山谷远处天际边层层乌云笼罩,间杂着惊人的电闪雷鸣,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雨,即将倾泻而下。
而层层乌云中,似乎有一道伟岸的身影。傲立于风雷云雨之中,丝毫不惧天地神威,那人身着锦绣华服,文士打扮,身高八尺,眉眼明亮,额头上带有月牙形状的胎记,似乎中年模样,三缕胡须随风飘动,他手中抱着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
那人双眸晶亮,面带喜色,仰天癫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百聪啊百聪,魔君厉害。”
紧接着就飞向了远方,不知所踪。这中年文士与婴儿距离吕春泓等人太远,他们根本察觉不到。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九州中州里的神机阁。名震九州,主测算的神机阁,开派祖师神机子袁天罡,本是人间凡尘俗世的算卦道士,机缘巧合之下踏上修真路,三十入道,四十筑基,五十结丹,六十结婴,七十迈入人间巅峰境界——神离,百岁之时飞升上界。他一手创立了神机阁,当年那是一卦难求,门庭若市,人山人海。
原本修士是不信这些凡人把戏。但是袁天罡算的极其精准。当年成功算出:蜀山的千年大劫,昆仑丢失的金书玉策三篇。一时轰动天下,誉满八方,名震华夏。
如今神机阁阁主为千机子,这千机子模样六十老叟,须发皆白,面貌慈和,目光有神,走路脚下隐隐生风,颇有仙风道骨之像。
他正在闭关演算天机,突然一口鲜血澎涌而出,双眼迷茫,精神萎靡,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双眼逐渐清澈。“是谁?刚才是谁能把整个人间的因果天机遮掩住?此人好生厉害?人间还有这等了不起的人物?”
昆仑,蜀山,云霆仙府等底蕴深厚的宗门,其高层修士都发现了这个问题。只是具体怎么应对不得而知。
仙教境内,神霄殿上。恒丰尊主,高高坐在殿中,整个人似乎与周围空间融为一体,明明他就在哪里,但是就叫人看不清,不论是谁神识都扫不到他,模糊一片。
倏尔,他自言自语道:“不好好在灵界待着,非要插手人间事。自讨苦吃,可笑。”
话说泗水谷内,原本生机盎然,欣欣向荣之势,自打那虺胎出生,谷内溪流断水,草木凋零,冷风萧瑟,土地亦是变得贫瘠,反而腥臭无比发着古怪气味。诸位都是修真百岁之人,焉有不明白此等现象背后的道理:触怒天理,天将降罚!
冰河上人率先说到:“不好,我们得快走。天罚将至。唯恐连累到我们。”说完大家都急忙撤出山谷。
大家边撤退边望向山谷里面,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电闪雷鸣,雷电肆虐击打在山谷里,造成了暴雨中燃烧起大火的奇观。那火焰燃烧分外妖娆,熊熊烈焰似乎要把一切化为乌有,而暴雨滂沱,又似乎想洗涤天地间一切污秽之物。本应该水火不容之势,此刻居然存在于一处,这一副诡异的现象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