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情深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两只脚就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蓦地,他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手。
溯风发现了向情深的不对劲,走到他身边,问,“深哥,怎么了?”
向情深矗立在原地,好半晌才艰难的出了声,“风,我有点害怕。”
是的,害怕。
是真的害怕。
他这一生中,第一次比她从他身边一次次离开,还要害怕。
他怕她出事,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何缘浅,怕他的世界里,从此再与他无关。
他根本就无法想象,向情深的生命里,没有了何缘浅,又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溯风认识了向情深很多年,虽然没有认识梵天的时间长,但这些年的相处下来,也算是比较了解他的。
所以,他完全懂他说这句话后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又是以怎样的心态说出来的。
溯风:“深哥,你不要想太多,你不下去看看,怎么知道何缘浅有没有事呢?”
向情深没有说话,握紧了的指尖又加深了几分力道。
“深哥,打开吧!拖一时就多一分危险。”
是啊,溯风说的对,拖一时就多一分的危险,他不能拿何缘浅的生命开玩笑,也开不得玩笑。
他本想一辈子护她安好,却在这十年里,一次次的做了那个负她的人。
她是有多爱他,才不计前嫌的即使他伤害她,她也甘愿为他付出一切?
溯风的安抚,貌似起了那么一丁点儿作用,他点了点头,手轻轻一挥,手底下的人便已经上前准备搬开木盖子。
只是,手还没碰上盖子,下面地窖里,就传来了一个女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啊!又有什么东西在往我身上爬……”女人的声音叫的异常惨烈,几乎都破了音,“……何缘浅,你不是说是蚂蚁的吗?怎么感觉这不像是蚂蚁啊?”
溯风怔了怔,凑到向情深的耳边说:“是夏星辰。”
男人没有看溯风,漆黑如深潭的眼眸直视着木盖子,听着下面的动静。
这时,向情深想听见的声音,从地窖里传了上来,不大,却也足够他听清楚她再说什么,“我没有说一定就只有蚂蚁啊……”
顿了顿,声音又透着几丝慵懒的继续说:“又有可能是蟑螂啊,蜈蚣啊,这里面这么臭,还有可能有死老鼠的尸体,蛇啊这些东西的满地爬也不稀奇……”
何缘浅的话音才刚落,夏星辰就蓦地哭出了声,已然到达崩溃的边缘,“呜呜……何缘浅,你不要说了,你不要继续说下去了,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是哪个该死的把我们关在这里面的?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这一切,不是你计划好的?”
“何缘浅,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心知肚明?”
“你意思是说……”夏星辰蓦地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怀疑是我派人这么做的?”
“我有说吗?我貌似什么也没说吧?”
“你……”
“还是省点力气吧!指不定等真的有人来救我们的时候,你就死翘翘了。”